老沈走後，傅懷勉又重新做了遍精煉的到不能再精煉的自我介紹。
那些華而不實的名頭，是給別人好看的。
他平時工作中根本就用不到。
他這人的辦事風格跟他溫和俊朗的外表截然不同，完全可以用雷利風行四個字來概括。
工作起來完全可以用不是人三個形容他。
新官上任三把火，傅懷勉也不例外。
開會，了解工作，分配工作三步驟。
黎薑回神時，正好對上傅懷勉看著自己的視線。
黎薑：？？？
要不是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知道他會成為自己的領導，在這見到他，她這會肯定一蹦三尺高。
“怎麽了？”她抽了張紙巾，捂住口鼻打了個噴嚏，甕聲甕氣的問鄔思渝。
鄔思渝遞給她一個文件夾：“領導說開會。”
“哦。”
黎薑左手筆記本，右手紙巾，跟鄔思渝走在一起。
傅懷勉看著她頭也不回的往會議室走，又抬頭看了眼她座位上訪的空調出風口，無奈的歎氣。
裝的倒是挺像。
怎麽就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
傅懷勉轉身的時候順手拿起她桌上的粉色貓爪玻璃杯，路過飲水機裝了杯熱水給她。
傅懷勉的舉動無疑讓黎薑成為會議室裏的焦點。
十來雙眼睛齊欻欻的落在她身上，黎薑恨不得把傅懷勉的臉按進水杯，溺死他算了。
說好的工作時很嚴肅，能公私分明的呢？
黎薑悶聲說了句謝謝，順便第一個匯報了自己現階段的工作。
傅懷勉輕點一下頭，算是對她的工作完成度滿意。
然後是鄔思渝，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
新領導上人的第一個會議，隻進行了半個小時就結束了。
走出會議室的時候，黎薑還在用紙巾擦鼻子。
“他是故意的吧？”鄔思渝在她身邊小聲問。
黎薑：“嗯？”
“讓你去明基取證。”鄔思渝撇撇嘴，“他又不是不知道你跟傅北寒的關係。”
“我不是說了，我跟傅北寒吹了？”黎薑無語，“你根本就不把我說的話當回事。”
鄔思渝：？？？
這話，好熟悉，她是不是在哪兒聽過？
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真吹了？”
黎薑已經懶得說話。
感冒來勢洶洶，明明早上已經喝了一杯感冒衝劑，可她現在感覺頭更沉了。
看她病懨懨的，鄔思渝很體貼的沒再纏著她追問和傅北寒退婚的細節。
“你要不要請假休息兩天？”她問。
黎薑想也沒想的就拒絕，“算了吧。”
她要是真請了假，傅懷勉肯定會找借口賴在她家裏不走。
她現在一點都不想跟他獨處。
“那你吃藥沒有？”鄔思渝摸了摸她的額頭。
“吃藥了，沒發燒，應該沒事。”黎薑揉了揉鼻子，“等會看看情況，不行的話，我下午再請假。”
“行吧，言歸正傳。”鄔思渝問：“明基那邊你真要親自過去？”
“不然？”黎薑正在翻看跟明基有關的資料，“你替我去？”
“算了吧。”鄔思渝敬謝不敏。
她一點都不想摻和別人家的事兒。
黎薑笑一聲，繼續看手頭的資料。
明基是傅氏新開的公益項目，頗受政府重視。
工程已經進行到一半，卻被人舉報用材不合格，是豆腐渣工程。
本來這事兒也輪不到他們中心管，外頭有的是更加專業的鑒定所。
可有關部門擔心傅氏在江城的地位會影響外界的鑒定結果，指定要他們江城科學技術鑒定中心出具鑒定報告。
黎薑其實也不太明白，傅懷勉為啥讓她一個非建築專業畢業的人接手這事兒。
相比於去計算混凝土的泥沙比例，她更擅長給那些質疑自己兒子不是親生的人做親子鑒定。
但領導安排工作，她總不能拒絕。
好在還有其他組的人配合。
跟另一組人開完會，時間還早，黎薑打算寫完工作計劃。
剛坐下，就被一陣鬧哄哄的聲音吸引注意力。
鄔思渝正好從外麵回來，一臉嫌棄的表情。
“怎麽了？”黎薑看了一眼，問了一句，收回視線，繼續對著電腦屏幕上的空白文檔。
“找湯琳薇的。”鄔思渝眉頭皺了一下，“好像是她把化驗樣本弄錯了，鑒定結果失真，人家正找她鬧呢。”
黎薑敲字的手一頓，略詫異：“弄錯了化驗樣本？”
“嗯，好像是來做親子鑒定的，她把樣本弄錯了，結果自然不會是親生父子。人家老爺子受打擊太大，爆血管了。”
“……這也行？”
“行什麽啊，你沒見著，前頭傅懷勉臉多臭。”鄔思渝頗有些幸災樂禍，“他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頭一天上班就被人指著鼻子罵不專業，這要傳出去，還不得被人笑死？”
黎薑對此表示不讚同，“傳出去也不會有人笑話他。”主要是不敢。
江城傅二爺，哪怕離開五年，威名猶在。
“嘖，今天這事兒，怕是會成為傅懷勉事業生涯中的一大汙點。”
“害，人生嘛，坎坎坷坷坎坎，哪有那麽多的一帆風順。”
鄔思渝坐在椅子上溜到黎薑身邊，一臉八卦：“你倒是一點都不擔心他會被外頭的人刁難。”
“我為什麽要擔心他？”
“出息了啊黎薑薑。”
“這點小事兒要是就能把他難住，他也不會成為你領導了。”
鄔思渝：……
她竟無言以對。
很快，似乎是事情得到了解決，前頭鬧哄哄的聲音停了下來。
傅懷勉黑著臉回來，身後跟著臊眉耷眼的湯琳薇和快要哭出來的楊思。
楊思是湯琳薇的助手之一，沒有核對化驗樣本就出具報告，除湯琳薇要負主責外，她也有推卸不掉的責任。
對於工作中出現這種完全不應該出現的錯誤，傅懷勉自然不會有什麽好臉色。
這種行為在對待工作態度嚴謹的他看來，根本就是不認真且不負責任的表現。
甭管他是不是第一天上任，更甭管是不是人都沒認全，傅懷勉直接發揮他毒舌的本性，把湯琳薇給罵哭了。
湯琳薇本來就是他們鑒定中心有名的嬌姐，平時被蒼蠅腿彈一下都會哭唧唧，更甭說今天這樣被傅懷勉指著鼻子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