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她帶著哭腔的聲音,傅北寒不解,“後悔什麽?”

“後悔……後悔和姐姐退婚。”

“為什麽會這麽說?”

黎琬努力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哽咽道:“沒關係的,北寒哥哥,就算你真的後悔也沒關係的。隻要你開心,琬兒願意做你見不得光的情婦。”

傅北寒按著黎琬的肩膀,強迫她轉過身來麵對著他坐好。

“傻丫頭,說什麽胡話呢?”傅北寒在她紅腫的眼皮上落下一個輕輕地吻,“我怎麽舍得讓體貼懂事的琬兒做我的情婦?”

“說了會娶你,決不食言。”

“可是你今晚自從見到姐姐之後,就一直魂不守舍的。”黎琬委屈的吸了吸鼻子,“真的不是後悔錯過姐姐嗎?我知道她比我優秀,能在家族事業上幫助你。你不用擔心我會受不了,所以才說些好聽的話哄我請你”

黎琬說這,低低啜泣起來,“原本就是我把你搶了來,姐姐再把你搶回去也無可厚非。”

“你把我當什麽了?搶來搶去的?”傅北寒佯怒。

黎琬抿著唇,眼淚要掉不掉的,委屈的看著他。

傅北寒被她的眼神看的心裏燥。

一個吻,又落在她眼皮上。

這次,他嚐到了她淚水的味道。

鹹鹹澀澀的。

傅北寒無奈的歎道,“你這小腦袋瓜子裏都想些什麽沒用的?”

“我沒有後悔,我隻是在想,怎麽才能讓黎薑把她手裏的傅氏股份給你。”

微頓,傅北寒又道:“就算不全給,給一部分也行。”

黎琬半信半疑,“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傅北寒摟著黎琬連親還幾口,“這麽好的琬兒我都不要,我還想要什麽?”

“別再說什麽黎薑比你好的話,哪怕她再好再優秀,在我心裏,你才是最適合我的。”

“你說真的?”

黎琬破涕為笑,眨著一雙水潤的大眼睛看著傅北寒,那好像小寵物即將被拋棄的可憐眼神,實在是讓人心疼。

“當然是真的。”傅北寒親了親她,“我隻喜歡你,你還不知道嗎?”

“那萬一,你突然覺得姐姐比我好了呢?”

傅北寒笑,“我要是覺得她比你好,就不會跟你在一起了!”

“可是……”

黎琬還要再說些什麽,傅北寒的親吻已經落了下來,堵住了她來不及說出口的試探。

·

黎薑到家才發現,隔壁新鄰居在搬家。

這麽晚了,還在搬?

真是夠迫不及待的。

對於新鄰居,黎薑並不怎麽好奇。

隻要對方不影響她休息,她是不會主動上門跟人打交道的。

都說遠親不如近鄰,要跟鄰居處好關係,可現在這個自掃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冷漠社會,老祖宗那套已經不流行了。

出了電梯,黎薑繞開地上的幾個箱子,往自己家走。

經過鄰居四敞大開的門口時,眼角餘光瞄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不僅身影熟悉,就連空氣中隱隱漂浮著的檀木香味,都格外的熟悉。

原本已經從門口走過去的黎薑腳步一頓,然後像是按下退後鍵的機器人,兩步退回到門口。

站定,扭頭往屋內看。

這倆動作做下來,總共也就一秒的時間。

待看清並確定自己並沒有看錯後,接下來的時間仿佛被刻意拉長,且放慢速度。

連帶著腦海裏,也自動自覺的回響起房產中介跟她說過的話。

海龜……

感謝老師曾經幫助過他……

緬懷過去……

察覺到她的視線,傅懷勉停下手裏整理東西的動作。

看清門外的人後,傅懷勉唇角勾起淺笑,“你回來了?”

黎薑:……

不,她現在要出門找找搬家公司搬家還來得及嗎?

“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還請多多關照。”傅懷勉說。

黎薑嘴角一抽,雙腳不受控製的走進傅懷勉家裏。

看著地上的幾個大紙箱,她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所以,你就是那個剛從國外回來的海歸?”

傅懷勉點點頭,“我的確是剛從國外回來的。”

行吧,這勉強能說的通。

黎薑喉嚨發幹, “你老師以前幫助過你,你很感激他們,為表達自己的感謝之情,懷念過去,所以才買的這套房子?”

她信他個鬼!

說到這,黎薑就像炸毛的小貓,恨不得跳到他身上,撓死他,“我怎麽不知道你有這麽個老師!”

傅懷勉笑,“老師是假,但是我真的很懷念以前的日子。”

“別,你可千萬別懷念。”黎薑被他找人編造的蹩腳謊言氣的腦仁都要炸了,“你一懷念,我就會掉你圈套裏。”

她真不應該相信房產中介那張能說會道的嘴。

“別生氣,喝點水 。”傅懷勉打開一瓶礦泉水,遞給黎薑。

黎薑接過去之後,反手潑了傅懷勉一頭一臉。

“你自己慢慢喝吧。”

撂下這麽一句話,黎薑踩著高跟鞋走了。

她是真的看不透傅懷勉了。

她說把股份給他,他不要。

說什麽他隻想要她。

可有他這樣的嗎?

前腳說著隻要她,後腳就給她挖坑,看著她往裏跳。

這得是得多深沉的愛?

黎薑把自己家的大門摔的震天響。

剛剛聽到動靜,躲在屋裏沒敢出來的裴珺在房門口探了個腦袋。

看到傅懷勉一臉水的狼狽樣,幸災樂禍的吹了聲口哨。

“哥,你口味真重。”

黎薑這麽嗆的小辣椒他居然也下得去嘴。

找個白璐那樣的知冷知熱的溫柔白蓮花不好嗎?

起碼不用擔心每天挨罵被打。

傅懷勉哪裏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薄唇輕啟,吐出三個字來:“趕緊滾。”

說完,把手裏的東西扔給裴珺,傅懷勉轉身走進洗手間。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傅懷勉苦笑。

他這算不算自作自受?

隻是黎薑這狗脾氣,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也不知道除了他,還有誰能受得了。

忙活了一晚上,盡管房裏開著空調,身上還是汗津津的。

傅懷勉直接洗了個澡,出來時裴珺已經離開了。

大門關著。

看著地上還沒來得及收拾的幾個大箱子,突然沒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