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懷勉原本不打算參加什麽聚餐,對一群陌生人鬧哄哄的狂歡也沒興趣,可因為那群人中有黎薑,他鬼使神差的答應下來。

眼下,黎薑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自己,他心裏萌生一個陰暗可怕的想法。

他不想再隔著亂糟糟的人群暗中關注黎薑的一舉一動了。

他想直接把人帶走。

無論去哪裏,隻有他和她。

夜這麽長,就算什麽都不做,隻這樣靜靜的看著她也好。

五年了,一千八百多個日夜,他沒有一天不這樣想。想的他骨頭縫都跟著疼。

黎薑見他朝自己伸手過來,以為他要扶自己,連忙退後小半步。

“不用,謝謝。我自己可以。”

原本她的腳已經消腫,隻是走路的時候還不能用力。

除了走路的姿勢有點奇怪,真不用扶。

傅懷勉看著自己空****的指尖,再看向從他指間溜走的衣袖布料,喉頭一緊。

“甜甜……”

男人的聲音低沉,不被外人知的昵稱在他唇間滾過,猶如情人間的呢喃。

黎薑渾身猶如過電,背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最怕他這樣叫她。

她會忍不住答應他的所有無理要求。

哪怕她們現在關係已經變了,她還是會忍不住心尖一顫,想要摒棄一切前嫌,對他妥協。

“沒、沒別的事兒,我先走了。”黎薑吞了口口水,“麻煩你跟鄔思渝說一聲,我腳不方便,就先回去了。”

說完,她繞過傅懷勉,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

傅懷勉生怕她就這樣跑了,扣住她的手腕,擋住了她的路。

黎薑被他困住,仰頭逆著光看他。

她有點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他的眼神卻格外炙熱。

被那雙深邃神秘的眼眸一瞬不瞬的注視著,稍有不慎,就會被他吸引。

“傅懷勉,這裏是公共場合。”隨時都會有人上來。

她提醒他別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

傅懷勉也沒做什麽出格的舉動,隻是攬著她的腰,把人往懷裏帶了帶。

自然而然的,像曾經做過無數次那樣,把臉埋進她頸側。

他溫熱的唇貼上頸側肌膚的瞬間,黎薑渾身僵硬緊繃。

原本抵在他腰腹處推拒的手,本能的蜷縮,緊緊攥住他的襯衣。

“傅懷勉……”黎薑的聲音有些顫。

她被他身上清冽好聞的氣息重重包圍,熟悉的懷抱讓她產生他們從未分開過的錯覺。

“甜甜。”傅懷勉咬著她頸側的嫩肉磨牙,低沉的嗓音含糊不清,“不許嫁給傅北寒。”

黎薑一個激靈,癢感順著他啃咬舔舐的地方蔓延開來,同時也讓她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

“傅懷勉。”她鬆開緊攥著的衣襟,輕輕的推他,“我說過,我和傅北寒的事不用你管。”

“不,我就管。”傅懷勉摟抱的她更緊。

他沒辦法看著黎薑跟傅北寒在一起。

黎薑是他媳婦兒。

“傅懷勉。”黎薑見他不但不鬆開自己,反倒有變本加厲的趨勢,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

“我在。”傅懷勉滿足的喟歎一聲。

如果每天都能這樣抱一抱她就好了。

“放開我。”黎薑說。

傅懷勉拒絕:“……我不要。”

黎薑:“你幾歲?幼稚不幼稚?”

“我就是老的牙齒都掉光了,也要這樣抱著你。”

“可是……五年前,明明是你先放手的。”

黎薑本不想提起五年前的事兒,可傅懷勉得寸進尺。

他頭腦不清醒,她不能跟著他一起發昏。

果然,聽到這句話的傅懷勉像是被人按下暫停鍵,連擁抱的姿勢都變的僵硬。

“甜甜,我可以解釋。”

“太晚了。”黎薑從他懷抱中退出來,“太晚了,傅懷勉。”

晚到,她已經不需要他的解釋。

無論當年他為什麽做那樣的決定,都不重要了。

從最初的期待,到現在的漠然,黎薑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麽熬過最煎熬的那段時間了。

“我不否認,我到現在心裏還有你。但是想讓我還像以前那樣信任你,抱歉,我做不到。”

把自己內心最柔軟,最沒有防備的地方在他麵前展露,實在不是什麽明智的決定。

誰知道他會不會再捅他一刀?

葉袖下的手在輕輕顫抖著,黎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

“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再次不辭而別,也不知道你是真的還喜歡著我,還是心有不甘。又或者,你根本別有目的。”

黎薑默默的退後兩步,可她忘了腳上還有傷,忘了控製力道。

歪傷的腳踝突然受力,尖銳的疼痛瞬間蔓延開來。

黎薑疼的倒吸一口氣,漂亮精致的臉蛋皺成了一團。

但她沒再像以前那樣,一點點疼,就哭唧唧的撲進傅懷勉懷裏撒嬌。

“所以,我們以後就別見麵了吧。”

“我不同意。”傅懷勉拒絕。

黎薑輕笑,“我並不是在詢問你的意見。”

“甜甜。”傅懷勉扣著她手腕,粗糲的指腹在她細嫩的皮膚上輕輕摩挲,“你敢跟傅北寒結婚,我就敢在婚禮上搶婚。”

黎薑無語。

搶婚?

她倒是想看他怎麽搶,用什麽搶,可惜他沒機會。

傅懷勉摩挲著她細嫩的手腕,“跟他解除婚約,我重新追求你,好不好?”

既然她不要他的解釋,那他們就重新開始。

“不好。”

傅懷勉看著她,舌尖抵了腮幫子,在她擦著自己肩膀走過時,一把將她抱起。

雙腳突然離地,黎薑嚇了一跳。

“傅懷勉!”

“不是說腳受傷想先走?”傅懷勉垂眸晲著她,說話的語氣不容置喙,“我送你回去。”

既然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黎薑掙紮,“我說了,我自己可以。”

她越是掙紮,傅懷勉抱的越緊,“我並不是在詢問你的意見。”

黎薑一噎,咬牙切齒道:“傅懷勉,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這麽無恥!”

“甜甜,我可以更無恥。”傅懷勉在她額上落下輕輕地一個吻。

黎薑嫌棄的撇嘴。

車上,黎薑不情不願的坐在副駕,煩躁的扯著胸前的安全帶。

“地址。”發動車子前天,傅懷勉問她。

黎薑撇嘴,“我以為你無所不知。”

傅懷勉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