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不知自己一下子拉到了兩家的仇恨,莫滄楚此時看著鏡中的自己,表情陰鷙。

“昨夜的女人是誰?”

好不容易碰到了一個極品,還沒來得及下手就被蘇修齊搶走。最重要的是,那麽多人竟然都打不過?!

“是袁家的人,莫少也知道,那袁家可不好惹。”

周秘書是接到消息過來的,讓那人出去嚴肅的叮囑他。

“你若是想什麽都得不到,大可繼續這般明目張膽。你不要忘了,現在正是莫家權力更替的時候,若是中間有了什麽差別,你能拿的到什麽?”

字字句句敲擊在莫滄楚的心中,雖有不甘,但知何事為重。

“我明白,一切未成定局,不可亂來。明天你和我去蘇家道歉,這件事情是你魯莽了。”

這個態度還算可以,周秘書雖表情沒有剛才那麽緊繃,警告的意味卻是沒有絲毫減少。

“這種事情,有一有二,不可再三再四。若是有,我可就管不上了。”

留下這句話,周秘書轉身就走。看著他的背影,莫滄楚一拳錘在了麵前的鏡子上,鮮血直流。

“總有一天……”

喃喃自語消散而去,除了他自己,無人知道。

莫家的道歉季如安沒興趣知道,原不原諒也是莫滄楚的事情。

反正回來之後,她的心情就不是很好,最重要的是,經常守在季曦晨的床邊,魂不守舍的樣子讓人擔憂。

顧泊司以為她是擔心孩子,故而經常陪著她。

時間一晃就到了日子,這是季如安媽媽的忌日。季父沒有回來,但是他在臨走之前就已經去看過了。

葉先生帶著葉流雲等人,皆是一身黑衣,莊嚴肅穆。

季如安換了一身黑裙,用發帶將頭發輕輕紮起來,看著鏡中的自己,恍然間和小時候的自己重疊了。

隻不過那個時候,媽媽還在……

“安安,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

顧泊司的聲音傳了進來,她輕輕眨了眨眼睛,恢複如常。將心中所有失落都掩蓋,轉身看向了推門進來的人。

“嗯,馬上就來。”

一身黑色西裝,發型都格外的正式,同款的親子裝在季曦晨的身上,父子兩人帥氣的如出一轍。

看見乖巧的等在門口的他們,頓時感覺心中無比的溫暖,這一次見到媽媽,她也能夠告訴她,自己的身邊終於有人陪伴了。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原本顧泊司是打算牽著季如安,然後另外一隻手在牽著孩子。

可是聰明的季曦晨,第一時間把自己的手伸到了季如安麵前,相似的大眼睛閃爍著渴望的光芒。

“媽媽,走。”

被孩子吸引,季如安就錯過了顧泊司的那一份欲言又止。季曦晨已成功的一邊媽媽,一邊爸爸。

季父當年為妻子準備的地方偏僻一些,至於理由,是因為她想要去看更加遙遠的事情。

有些誤會,是沒有辦法解釋清楚的。

有些遺憾,也注定徒留一生。

兩人一同坐在了葉先生的車上,今天的每一個人都很是沉默。

車子開出去很久之後,葉先生這才問道。

“你媽……臨走的時候是什麽樣的,你現在還記得嗎?”

季如安心中一緊,小心的看向了葉先生:“小舅舅,當年的事情固然有父親的錯誤,可更多的是因為梁梓茹在中間的胡攪蠻纏。”

“乖,往事都已經過去了這麽久,付出代價的人都已經付出了代價。我就是想知道,我心心念念牽掛的姐姐,到底是如何離開這個世界?”

他整個人都很是平靜,語氣是平靜的,神情是平靜的,可這一份平靜下麵,卻好似隱藏著驚天駭浪。

季如安頗有些不安的看向了顧泊司,得到的是一個鼓勵的眼神,這才放下了內心的擔憂。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但我依舊記得清清楚楚……”

隨著她的訴說,眾人仿佛回到了二十幾年前。

那個在家中崩潰而絕望的女人,以及臨終之前挑釁的電話,還有遲遲未歸的丈夫,床邊小小的女兒……

這所有的一切,都注定要被拋下。

“小舅舅,我一直都恨著梁梓茹,如果不是她,媽媽也能好好的。如今她已經進了牢獄,這一輩子都出不來了,這一切也總該有一個結尾。”

一直活在過去的人,注定無法朝前看。

季如安經過生死一遭,放下的,又何止是過去的那些仇恨。

葉先生握緊了手中的花,他微微低著頭,不大能看清楚神情。但光線折射之下,是讓人心驚動魄的恐怖。

最終看實在沒有辦法,季如安把季曦晨放在了他的身邊,用的理由也是十分的坦**。

“小舅舅,我手有些疼,你抱著孩子吧。”

被當做工具人的季曦晨左右看看,最後乖巧地窩在了葉先生的懷裏。隨即他的表情也恢複正常。

“到底是有些便宜她了,我記得她有一個孩子,之前給你們之間製造了很多誤會,如今好像是在醫院吧?”

說起季依依的時候,季如安條件反射性的卻看向了季曦晨,發現他毫無異常,這才徹底放下了心。

“對,之前受了一些刺激,所以後來送到了療養院。”

對於這個結局,葉先生勉強滿意。

“生不如死的活著,對她倒是一種奢侈。也就讓她為過去所做的事情賠罪。”

至於葉流雲等人,在葉先生生氣的時候,是壓根沒有開口的資格。不過這樣的時候很少,這十幾二十幾年,也就隻有那麽幾次。

“父親,今天天氣挺好的,但這是山上,估計會有些冷,要不等會還是把衣服披著吧?”

葉青將一旁的外衣拿了過來,放在了手邊。

葉先生看了一眼,還沒開口的時候,季如安就把話接了過去。

“好,等會兒就穿著。這山上風挺大的,要是回去生病了,我媽知道了,肯定會心疼的。”

這都把人給搬出來了,葉先生怎麽能夠不答應?

看了一眼季如安,眸中盡是寵溺:“你呀,就是乖巧。”

這話說的,簡直讓葉青當然無法直視。這麽多年,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父親。

不過也幸好,有這麽一個話題,他總算是恢複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