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春風得意少年行 第三十一章 難道是誤會?

八月十五開宵禁,這會兒街上已經有不少的應節的物件兒賣,街頭巷尾沒上學的小孩子成群的嬉戲,街頭的胡人也是大唐通了,人人臉上皆是洋溢著節日將至的喜悅,也偶有落寞的異鄉客,不過,終究無法讓長安城濃厚的節日氣氛稍稍淡上那麽一點兒半點。

岑子吟記得很清楚在蘇州的那幾個中秋是如何過的,一杯濁酒,一隻螃蟹,添上幾許應節的小點,一家上下圍坐在院子裏觀天上的那輪明月,說些湊趣的話兒,終究因為不在方大娘身邊顯得稍微冷清。

說來岑子吟與外界的接觸還真是算不上多的,人人都有幾個閨蜜,偏生她記不得以往的事兒,好容易在蘇州有兩個不錯的朋友,如今又散了。回到長安之後跟是沒什麽興致與其他十二三歲十三四歲的小丫頭片子們一般去學思春或者備嫁,在這種喜慶日子本可以約幾個閨女一起玩耍的,這會兒竟然找不出半個合適的人來。

想來想去,也唯有廖清荷了,想到這裏,岑子吟不由得暗自吐舌頭,這些日子竟然沒去祖宅瞧瞧自家姑母和哥哥嫂嫂。

想到這裏,岑子吟連忙吩咐張廉先到東市去瞧瞧,覓了兩樣小玩意兒給哥哥嫂嫂做禮物,又買了些補品與岑元清,尋思了半晌才又決定給自家二嬸也送些補品,不過較之岑元清的就要薄上許多,備好一切,這才趕回家去。

進門就瞧見福伯坐在輪椅上在門口與人說道什麽。瞧見岑子吟回來。抬起頭笑道,“謝謝三娘做的這輪椅呀,老頭子這幾日方便了許多,你張嬸兒也能騰出手去幹活了。”

福伯的臉色因為透氣紅潤了許多,有事兒打發時間讓他又恢複了朝氣,岑子吟見狀也是開心不已。笑道,“身子好些了吧?這秋天地日頭可烈地很,怎的不到樹蔭下說話?”

旁邊那管家聞言哎呀一聲道,“我這是忙糊塗了。”忙推著福伯到陰涼處,岑子吟挑眉問道,“怎麽忙成這樣子?”

福伯嗬嗬笑了起來。“大郎和二郎都沒管過田裏的事兒,如今手忙腳亂的,我就讓幾個管家去幫他們了。夫人去了鄉下還沒回來,家裏的事兒他們便來問我的意思,何況,這日頭挺不錯地呀。好久沒曬。身上都要發黴了。”

岑子吟噌道,“我看您老就是閑不住。有什麽事不是還有摩加嗎?”

福伯一臉的委屈,“三娘這是嫌棄我老頭子人老沒用了吧?”

岑子吟連忙上去安慰。老小老小。年紀越大地老年人性子越是像孩子。一句話就能讓他們高興或者傷心許久。“福爺爺即便不樂意當閑人。那也不能把自己給累壞了。咱們家您可是老人。上到我娘。下到家裏地丫頭長工。誰不知道福爺爺勞苦功高?如今受了傷還要管家裏地事兒。我瞧著是心疼呐。”

福伯聞言笑地何不攏嘴來。笑了許久這才道。“三娘隻會哄我這個老頭子。對了。祖宅那邊送了帖子過來。說是難得你姑母也在家中。要請夫人和你們幾個過去一同過中秋。帖子是昨兒個送來地。今天我正想派人到莊上去問問你呢。這給忙活忘了。”

岑子吟聞言皺眉道。“如今咱們也不是小門小戶了。過去過中秋。家中上下怎麽辦?”唐朝地丫頭管家長工可不像清朝那樣沒人權。你想打殺了也沒人管。這時代不管你是有緣故還是沒緣故地傷了人命。那是要以命抵命地。當然。某些特權階級例外。這家中地福利也不能少了。逢年過節地該有地東西不說太好。也不能落了個刻薄地名聲個。這一點對於岑子吟來說很合心意。

福伯扭過頭去吩咐了那管家幾句。那管家退了下去。福伯這才笑道。“三娘不想去?”

岑子吟無法排除心中地那個念頭。卻是知道不去是不行地。笑笑。“我就是愁咱們家地事兒而已。說來我和大郎才回來。已是三年沒在家裏過過中秋。何況家中不少地人都是方才來地。”

福伯道。“收拾好院子提前一天大家聚聚便行了。大多數人還是要回鄉下家中過節地。來送信地管家與我說。二房地意思是想把老爺留下來地那個鋪子還給你們。”

岑子吟挑挑眉,“那就按照福爺爺說的辦吧。隻是,我娘不是尋燕華去了嗎?怎麽又去了鄉下?”

福伯嘀咕了一句什麽,岑子吟沒聽清楚,俯身去問,福伯道,“家中那麽多人,自然是有人瞧見了,夫人知道你性子不會做什麽出格的事兒,隻是鄉下那幫人卻是要安撫的,畢竟人是在咱們門口不見的,那位小王爺也和你有些來往。”

岑子吟點了點頭,打定了主意死不承認,回頭便與福伯商議起中秋的用度,又派人下鄉去請方大娘回來,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有些不妥,又讓張廉去坊間散布燕華被李瑉揍了以後害怕自己得罪了權貴便向南邊逃去的傳言。

一上午便在布置家中的事務中消耗殆盡,待到用過午飯,小睡片刻,起身後想起大郎二郎下鄉辛苦,親自去廚房做了兩人愛吃的飯菜,晚間方大娘也回來了,與三人商議了回祖宅過中秋的事,皆是沒有意見,大郎二郎回房用功,方大娘累的不行回房休息了,岑子吟則自己領著唐珍兒在院子裏玩了一會兒。

翌日起身了也不著急去做什麽事兒,唐珍兒最近沒人陪著,很是有些孤單,岑子吟便領著她去街上走走,自己也偷得浮生半日閑。

為唐家的事,岑子吟沒少發愁,芸娘始終不願見這個女兒。偏生又思念的緊。岑子吟還真有股衝動跑去告訴她,你就當唐沐非死了得了,領著女兒找個地方躲起來安生過日子,誰管他還要不要上門來尋閨女,當初就是他不要地嘛!

岑子吟自以為自己若是被個男人這般折騰,早就帶著孩子跑路了。偏偏芸娘也不知道腦子裏在想啥,當初走地決裂,這點兒岑子吟很是欣賞,如今這樣做就是岑子吟百思不得其解的了,唯一得出的結論就是,也許芸娘還對唐沐非有些情分未了。

想到這個。岑子吟不由得想翻白眼,人說,男人之美美的撒謊撒的如同百日見鬼,女人之美美於蠢的無怨無悔!也許是由於她沒談過戀愛,始終搞不懂這些傻女人心理麵想地是啥,旁人急的跳腳了。他們依舊是不慍不火。

不想這些。想到這些岑子吟就又想跳腳,可憐見兒的唐珍兒。多漂亮乖巧的一孩子呀,讓一對父母折騰的寄人籬下。

“呀!”一聲尖叫拉回岑子吟的思緒。隻見唐珍兒趴在一個身穿紅色紗衣十一二歲地女孩子身上,手上一大串糖葫蘆粘了上去。旁邊一個背對著岑子吟的侍衛正伸手去拎唐珍兒的後領。

發出尖叫聲的明顯是那個女孩子,那女孩子的衣服一瞧就知道價值不菲,加上身邊還有幾個侍衛伴著,岑子吟連忙走上去賠禮,心中嘀咕,這孩子怎麽跟她似的,走路也不帶看路地。

瞧見那侍衛沒輕沒重地拎起唐珍兒的後領,岑子吟嚇了一跳,啪地一下打在那侍衛手上,將唐珍兒奪了過來,等手上的動作停了才意識到對方也許又是哪個高官顯貴,長安城最是得罪不得地就是這些人,不過,事情已經發生,這會兒也隻能裝傻了。

拍拍唐珍兒的後背替她順氣,這才笑吟吟施禮對那呆住地少女道,“我這個妹妹衝撞了小娘子,我在這兒替她向小娘子賠不是了。小娘子這件衣服可真漂亮,人也漂亮,隻是可惜讓我妹妹給這麽一弄,哎,對不住了,你看若是洗不幹淨了,還真不知道該怎麽陪給你呢。”

打蛇打七寸,對付再刁蠻的女人,你隻要誇她漂亮或者有品位,她心中即便憋著再大的火氣也能化為無形。

那少女的表現卻是有些讓岑子吟意外,擺擺手道,“洗洗便成了,沒什麽大不了。”說罷便偏過頭去瞧著那侍衛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道,“安大侍衛長不是自詡武功天下第一麽?竟然讓個弱女子給打到了……哈哈……”

岑子吟偏過頭去瞧了一眼,不瞧還罷一瞧還真是嚇了一跳,人生何處不相逢呀,這位不是安嘉麽?

安嘉被那少女笑的臉上一陣青白,他已是認出岑子吟來了,扭過頭瞥了岑子吟一眼,淡淡的道,“縣主不是一直要去尋岑家酒館麽?可巧,這位便是岑家酒館的三娘子了!”

少女聞言笑聲嘎然而止,扭過頭來看著岑子吟,突然抽出腰間的鞭子,用鞭子指著岑子吟的鼻子道,“岑子吟?”

岑子吟茫然,還沒從那聲縣主的震驚中恢複,下意識的回了一句,“這位娘子有何指教?小女子正是岑家的三娘。”

少女冷冷的笑了,“岑子吟!好,很好!倒是不用走遠路了。”

岑子吟一愣,啊?她啥時候得罪了人家縣主大人了?

俺家中一個長輩那啥啥了,哎,八十八歲的高齡還騎自行車,勸也勸不住,一跤下去就沒能起來,俺就這幾天要去參加葬禮,如果中間有一天更新少了,俺會找時間補回來的,盡量吧,但願吧……反正,俺盡力多寫點兒存著,不耽誤更新是最理想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