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拐一個李家郎 第二十六章

的客廳裏,大郎二郎盧氏吳氏圍坐在一張圓桌前,柱子旁站著的是跟柱子一樣筆直的侍衛。(

來人說的很簡單,要保護岑家上下的安危,如今三娘子被奸人所掠,岑氏族人也成了他們保護的對象。

不過來的人將院子前前後後毫不客氣的翻找了一番,弄的滿院子的淩亂,一瞧這模樣就該是岑子吟又出什麽事了。可是,人都傻呆呆的了還能出什麽事?還是在這宵禁之後,問那些兵丁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燭火閃爍,客廳裏燃著的蠟燭出劈劈啪啪的聲響,四人相對無言,來人將岑家院落一處不留的搜查了一遍之後,便匆匆的走了,隻留下許多的兵丁看守著這座院子。

吳氏被嚇的不輕,她膽子是極小的,也是謹慎小心的性子,麵對這樣的場麵頓時就失了分寸,倒是盧氏一直沉默不語。二郎雖不說話,卻是有些耐不住了,隻恨這時間為何過的這般的慢,還不天亮。

大郎瞧著身邊兄弟和妻子還有弟媳,外麵的打更聲音響起,這會兒已到了四更天。

“三娘到底到哪兒去了?莫的得罪了什麽人不成?”

一句話問了所有人的問,無人能回答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在方才已有人問了許多遍卻找不到答案,大郎也沒期待有人回答他,想了想才道,“既然這長安城並非安生之地,我們還不如隨著娘一同南下了。”

這話,負氣的成分居多,盧氏淡淡看了他一眼,大郎隻覺得呆在這屋子裏大眼瞪小眼實在是憋氣的緊,扭身走了出去,門口兩根柱子也不瞧他一眼,庭院中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才這一幹人等便是覺得客廳最大,最方便說話也沒個惹人煩的人才過來的。

會兒走出來,又瞧見院子裏的人影零落,比起來花草更要零落幾分,大郎隻撿那燈光昏暗處走去想,方走了幾步就聽見身後有輕巧的腳步聲,成婚快要半年了,怎麽會聽不出自家妻子的腳步聲?大郎扭過頭去問道,“你怎麽也出來了?”

盧氏笑笑道。“屋太悶隨你出來走走。”

大郎聞伸出手去握住盧氏地手。牽著她慢慢地沿著鵝卵石鋪就地小道走去。前方是一座假山。假山旁邊還有一個秋千。即便此刻有些黑暗大郎也能清楚地知道目標離自己有多遠。

不出意料之外地內嚴密地防守並沒有因這一角地黑暗而鬆懈幾分。盧氏不知怎地起了性子。瞧見那假山便笑道。“夫君。咱們上去坐坐可好?”

大郎正想拒絕。盧氏卻是睜著一雙大眼眨巴眨巴地看著他。那神情有些可憐郎想到盧氏一向善解人意。卻是不忍了。

假山不高。兩人好容易才攀上去。站在上麵竟然比府裏最高地建築還要高上幾分。雖然因為一排房子擋著瞧不見後院地情形院地影影綽綽卻是盡收眼底。

盧氏靠在大郎地懷裏。幽幽道“夫君。三娘到底到哪兒去了?”

大郎一愣即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則也不會這般愁了。”

盧氏嗯了一聲,“若是夫君真不知道,看今夜的動作,奴家有些想法。”

“這批人隻來圍了咱們家,還搜查了一番,卻是隻言保護,我可以斷言,三娘子不該是犯了什麽了不得的事,而該是讓這事背後的人有所忌諱,奴家以為之前婆婆離開長安城就很怪異了,還以為是婆婆被岑家傷了心,也為了後麵的事情好應付才避開的,可婆婆一走三娘便病了……”

“你想說三娘在避什麽?”

大郎問道,兩人的聲音都很低沉,像是情侶間的耳語,旁人隻要能瞧見人便不會上來打擾,這假山之上倒還不錯,四周的動靜又皆是瞧的真切的。

“嗯”盧氏點頭,“其實,有些話我一直想與夫君說,卻不好開口,這會兒卻是不得不提了。”

大郎不語,盧氏道,“如今走仕途,明經為輕,經人舉薦才是正道,而又容易被委以重任,否則即便中舉也不知道會在這長安城熬上多久才能受到朝廷的任命,夫君若是不想靠三娘,不妨到我叔父府上去學些東西。”

大郎聞言啞然失笑,“你怎麽會有如此想法?”

盧氏道,“夫君……”

大郎道,“罷了,我與你說分明也好些,其實我與二郎兩個這些年與長安城的風流名士來往,隻覺得其中不乏浪得虛名之徒,而學問之深並非我們短短十來年就能鬧明白的,這世道做官之道我們兩人也是瞧不得那些手段,就怕爬得越高摔的越慘,因此隻

功名,讓人知道我們不比三娘差,真個要做官咱們尋高將軍幫忙了。”

“即便高將軍的門進不的,憑我兄弟二人在長安城的名聲,還有三娘的名聲,想尋覓個一官半職也是容易的緊。”

盧氏聞言笑道,“便是你不知道到底別人是認的三娘還是認的你們胸中的才華”

大郎有些靦腆的笑了起來,哥哥跟妹子置氣,妹子偏偏不知道,這事兒說出去也能讓人當成笑話了,盧氏卻是不以為意的道,“夫君,你聽我說”

盧氏的眼光閃爍,望著大郎的眼裏充滿的一種莫名的感情,她伸出手輕輕的在大郎臉上摩挲著,一邊低低的道,“若真隻是瞧三娘的名氣,而非你本人也極為出色的話,即便我父母同意,我的叔伯也不會同意的,盧家的女子,即便是庶出,也值得一個好二郎”

盧氏眼中閃爍激烈的光芒,那是無以倫比的自信,大郎不由得又想起成婚當日那件事,不由得低笑道,“是啊,即便是沒落的盧家女,也是有氣派的”

盧氏一聽便知道大郎在麽,不由得臉一紅道,“奴家說過了,那事兒與奴家無關,是那婆子受了我娘的錢,要拿出什麽氣派來,我是不知道的”

大郎笑道,“,若非我有才學,你那些叔伯兄弟成婚當日就差點兒沒把我給攔在門外事後嶽母大人還派人來下馬威,好在你回門的時候對我還不錯,否則我還真怕你和三娘頂起來了。”

盧氏低著頭笑道,“三娘性子直了,說實話,我倒是喜歡,這幾次去我叔伯家的時候,幾個嬸娘都說我好福氣,家宅內院的麻煩事兒都不少,可到了咱們家雖然有些小的不合,在大處都是齊心的。”

讓盧氏滿意的是,自家這個婆婆不是大郎親母,平日裏說話大咧咧的,對她卻還算客氣,也不會背後與人使絆子,也不會像其他婆婆一樣整天的盯著她的肚子,說來也奇怪,她與二房都嫁過來這麽久了也沒點兒動靜,好在婆婆不催,大郎二郎瞧著也不著急的樣子。

如今更是離了,這會兒想起來卻是有幾分想念。

大郎點頭,眉飛色舞的道,“我這妹子最是能耐,便是將我娘的好處都學盡了。”

見大郎神色舒緩,盧氏道,“如今,既然你與二弟都沒什麽爭強出頭的想法,不如……”

大郎搖搖頭,“三娘還不知生什麽事了,這會兒家裏站著一群冷臉羅漢,明兒個咱們還是得去尋尋,我始終放心不下。”

“明天去王府瞧瞧好了。”盧氏道,大郎點頭,外麵突然一串隱隱的爭吵聲傳來,兩人相視一眼,相互攙扶著走下假山來。

這些當兵的他們自然使喚不動,兩人便向大門走去,那聲音像是從那邊傳來的。

走了一半便瞧見二郎和吳氏也聞聲趕來,未行幾步,就有個侍衛頭子攔住四人的去路,“兩位爺和夫人還是趕緊回房休息,就不要再前行了。”

“我自家的院子愛去哪兒就去哪兒,還要你吩咐麽?”憋了一肚子火的二郎嚷嚷道。

那侍衛站在路中央不肯讓,外間的吵嚷聲越的大起來,隱隱還有金鳴之音,大郎臉色一邊問道,“門口是誰來了?”

那侍衛道,“幾個宵小而已,外麵實在威脅,大爺還是回去”

大郎沒想到還真有人會來鬧事,正想拉著二郎回去,卻聽見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什麽時候這岑家大院也歸你們管了?給爺讓開”

回答他的是一陣拔劍之聲,大郎與二郎同時臉色一變,那聲音正是李李為何會與這幫人起衝突?而這幫說要保護他們的人到底是誰人的手下?

白日裏隻聽說高力士因岑子吟封了王府不許人進出,李瑉這會兒為何又出來了,到底生了什麽事?

二郎永遠行動比腦子轉的快,一把推開那侍衛大步的往外走去,“我家姑爺來了,你們這些當兵的憑什麽攔他?”

大郎隨即跟上,那侍衛見狀喝道,“將他們給我拿下,送回房中”

“拿個屁有本事動爺一根汗毛試試”二郎說做就做,這幫子侍衛有劍,他也不缺,腰間一拔,劍便出鞘,與大郎使了個眼色,隻將兩個婦人護在中間,看誰敢上來

盧氏和吳氏瞧見周圍十多個侍衛,大郎二郎雖然有刀劍在手卻不過區區兩人,不由得嚇的臉色一陣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