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挖坑廣積糧

隊伍行進的方向的一路南下奉節,再乘船沿長江東行,最後經大運河入蘇州府。夏日裏南下,可不是件容易事兒,同行的人都是習慣於走南闖北的,隻是帶上三個還沒出過門的孩子,不得不拖慢行進的速度,大郎二郎初時還嚷嚷著要騎馬,不過是因為岑子吟不得不在馬車上陪著,岑子吟見兩人坐的很是鬱鬱,便讓他們去外麵,兩人騎了兩日便叫苦不堪,再也不肯出去了。

悶在馬車裏走了多日,岑子吟帶了些書打發時間,若是悶的慌了才出來走動一下,整個隊伍除了她和喜兒都是男人,她是下了決心要學個大家閨秀的樣子出來的,因此即便覺得無聊也不會隨意的出去與那些武師家丁們閑聊,奈何五六天時間後大郎和二郎便病倒了,兩個都是上吐下瀉,恰好是病在無人的荒郊野外,那唐沐非來瞧過以後,便道是水土不服,不知道從哪兒尋來的鵝卵石,洗淨了,掩在草木灰裏麵燒的通紅,盛在一個土陶碗裏,用冷水澆上去,片刻那水邊沸騰了,涼了後,與大郎二郎喝了,兩人竟然第二天真個又恢複了活蹦亂跳。(土法治水土不服,根據我老媽的說法,這鵝卵石是從家鄉的土地上隨便選一塊,大小皆可,若是水土不服,就按照上麵所述方法燒杯子水來喝,效果奇佳。)

這還沒算完,到了奉節上船後,才過了一個時辰,兩人又是一同犯了暈船的毛病,惹的岑子吟在旁邊好笑不已,不知不覺的也跟同行的人混的有些熟悉了,再不憋屈著自己。

到了船上後,雖然依舊無聊,由於和那些護送的武師家丁分開,岑子吟總算可以出來多透透氣,順便研究一下以後的發展方向,近些日子看書看的悶了,不由得想找些事兒來做。

奉節俗稱白帝城,說到這個不得不提的就是李白那首詩,朝辭白帝彩雲間,千裏江陵一日還。這首詩前兩句說來還是誇大了些,倒是長江三峽之險倒是讓岑子吟見識到了。

唐家商船較大,不得不減緩速度,其實大也就岑子吟他們所坐的這座船最大,餘下的兩隻裝貨的船瞧起來要小些,靈巧的多,還好正是夏季雨水豐沛的季節,否則岑子吟還真擔心這船過不了那有名的三峽,畢竟唐朝可沒有人會因為運輸去專門炸掉江中的礁石。

到了三峽自然沒有道理不出去看看三峽的景致,是什麽讓李白寫下了如此千古名句,說來,她如今還比李白早三四十年到達這個地方,如今的李白也就該隻是個十二三歲的童子而已。

想到李白,岑子吟不由得想到了楊玉環,隨即不由得想到安史之亂,之前都沒時間來想這些,如今想到這些不由得頭大,國家大事,她可沒能耐插手啊,可是,安史之亂然後就是一片混亂越發衰敗的唐朝,這些事兒該怎麽處理?躲?隻記得當時的唐朝一團混亂,何處該是樂土?

如此有深度的問題實在不適合岑子吟這樣一個隻有擴招後大學二本理科學曆的人來研究,想想便先敗了,還是想辦法多弄點錢吧,有錢了便什麽事兒都要好辦許多。想到這裏不由得深深的歎息一聲,早知道如此,她怎麽也得為穿越準備一番呀。

一聲驚啼仿佛就在耳邊響起,輕揚而悠長,岑子吟嚇了一跳,舉目望去,就瞧見岸邊的山樹上一道黑影晃過,不由得呀了一聲,腳下一個不穩,手卻被一隻溫熱帶著薄繭的大手握住了,岑子吟一站穩,便立即收了回去。

“那是猿猴,三娘子不必驚慌。”一道男聲道,就在岑子吟背後不遠處,扭過頭,唐沐非神色嚴肅的站在甲板上,頭上的頭發依舊梳理的很整齊,拂麵而來的江風隻能吹動他頭頂的頭巾,衣服貼在身上,顯露出精瘦的身材,身上的肌肉微微的凸出,整個人都給人繃的緊緊的感覺。

岑子吟微微地驚訝了一下。忍不住回過頭再去看。奈何兩岸隻剩下茫茫地山石和樹木。哪兒還有什麽影子。唐沐非道。“三娘子小心些。莫要靠地船沿太近了。”

岑子吟這才覺察到自家地失禮。回過身來笑笑道。“我沒見過呢!唐五伯不是在房裏算賬麽?怎麽有空出來?”

唐沐非自然不會告訴岑子吟是他瞧見岑子吟站在船沿。怕她掉下去才會出來地。隻是問道。“大郎和二郎好些了麽?”

岑子吟點點頭。“好容易睡下了。聞了半晌地酸味兒。便出來吹吹風。喜兒在那兒守著呢。清風明月兩個孩子被我打發去休息了。唐五伯。聽說長江三峽極是有名呢。咱們這是到哪兒了?”

唐沐非有些好笑地看了岑子吟一眼。她自家就是個十來歲地孩子罷了。偏生要說別人六七歲地孩童是孩子。一副老氣橫秋地模樣做出來還不讓人覺得不妥。指著前方道。“已是過了瞿塘峽了。自白帝城至黛溪稱瞿塘峽。巫山至巴東官渡口稱巫峽。秭歸地香溪至南津關稱西陵峽。瞿塘峽地雄偉。巫峽地秀麗。西陵峽地險峻。瞿塘峽你是錯過了。咱們這會兒便是在巫峽。這會兒還可行地快點兒。若是到了西陵峽。怕是要步步小心了。”

說著不禁皺起眉頭。今日一大早便從奉節出發。隻是到底錯估了這水勢。今年地天道較幹。長江地水不如往年地深。船行地越發地艱難。也不知道天黑之前能否到巴東官渡。如今。有些不太平呀~

岑子吟注意到唐沐非的神色,笑問道,“唐五伯可是有什麽煩心事?”

唐沐非搖搖頭道,“突然想起一筆賬有些不清楚罷了。三娘若是無事,我帶你在這船上瞧瞧呀。”

岑子吟連忙點頭,在船上走了一圈,勉強了解了些許船上的事物,終究因心中記掛著三十多年以後的安史之亂,興致不高的回房了。如今那蒸餾的器皿已是成形,隻是到底能盈利幾何還是未知,岑子吟雖想低調,突然想到這件事,隻覺得自家時間奇缺,三十年內若不能找到一個能安居的樂土,就必須積累起能夠保護自己的勢力來,做人做事必須要考慮到最壞的情況。

回到房間,不由得又拿出紙筆,將心中所想一條條的羅列下來,凡事俱是需要做兩手準備,岑子吟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一則,深挖坑廣積糧,意思便是的尋覓一處桃花源,能避開這戰亂之禍,這需要廣博的人脈,和不少的金錢:二則,前一條若是失敗,建立起足夠保護自己的勢力,這更需要廣博的人脈和龐大數額的金錢。

兩條歸根結底還是一個錢字,不過,她如今不能盲目無目的的去賺錢了,到了蘇州所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調查所有的物價,以及一些市場行情,然後,才能根據自己的需求總結出一個具體的數目來。

隨即便是開源二字,這兩個字說難便難,說易也易,難就難在搞發明做創造有太多的技術難關,還需要一些機緣巧合,無論如何,第一步她好運氣的邁了出去,即便拋開技術發明一事不提,資金的原始積累她勉強做到了一些,第二步明顯就要容易上許多了。

一份規劃寫的混亂不堪,隨時又突然想到又加入進去的東西,加上那字寫的跟被狗咬過似的,岑子吟自己看著也覺得頭疼,不知不覺的半日便過了去,用過晚飯,便讓喜兒在房間裏點了幾隻蠟燭繼續忙碌,大郎和二郎那邊抽空去看了一眼發現兩人睡了便罷了。

船行的速度比預料中的還要緩慢,今夜怕是要在船上度過了,與眾人擔心的船會觸礁一事不同,岑子吟隻擔心自己在到蘇州之前做不完這些事兒,隻顧著寫字,喜兒來催了她幾次都沒半點睡下的意思。

過了二更,岑子吟洋洋灑灑的寫完了三張宣紙,突然覺得一陣頭暈,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來揉揉肩膀,晃晃脖子,突然,船發出砰的一聲!

進入第二部咧,,,遠目,我不擅長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