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規矩顯然不是針對謝姝的。

她笑了笑,“我知道,我去鎮子上,不會在這附近多留的。”

守衛還猶豫著不敢給謝姝讓,但謝姝卻已經繞開他,撒開兩條腿直接跑了出去。

“她、她不是陛下的正妻麽?”守門的士兵有點懵。

旁邊那個搭班的也同樣的一臉懵,“這世家貴女,看起來跟咱們村口的二丫,也沒什麽區別嘛。”

謝姝就這麽跑出了軍營,但顧忌剛才那守衛的話,她沒跑幾步就順著來時的方向往旁邊鎮子那兒走。

可也沒走幾步,迎麵就碰上了一隊士兵。

蕭凜和蕭晟雖然在打仗,但兩邊都是大夏的兵,為了節省物資,非常和諧的就是在頭巾上給雙方做了區別,蕭晟這邊是紅色的,蕭凜那邊是黃色的。

這一隊兵,戴的就是黃色。

謝姝心下大驚,但她昏迷時穿的是蕭晟的男裝,雖有些大,但並不會暴露身份。

她強裝鎮定拱手做了一禮,隨後讓到一邊,低頭打算繼續往前走,可還沒走兩步,那打頭的士兵突然勒住馬韁,轉身喊住了她。

“你,過來。”

謝姝腳步沒停,反倒緊著步子加快了步伐,隻盼著對方不是在喊她。

可作為炮灰,她顯然沒有這個好運氣。

不過須臾的功夫,那領頭的士兵騎著馬擋在了她身前,揚起手中馬鞭重重抽了下來,“叫你呢,跑什麽跑?”

謝姝退後一步,險些被那鞭子抽到。

她慘白著臉在裝無辜,“大人,小的耳朵不好,真沒聽見您喊我。”

士兵顯然不信,“那你現在怎麽能聽見我說什麽?”

謝姝攤手,“這不是您站在我麵前,我才能聽見了呀。”

士兵冷笑著上下打量謝姝,突然鬆開韁繩從馬上跳了下來,“外頭都說,叛軍繼承了趙家軍的傳統,軍紀嚴明,可這從他們軍營裏跑出來的女人,又是個怎麽回事兒?”

他雖然盯著謝姝,但這話顯然不是對謝姝說的,話音一落,旁邊那些士兵便默契的將謝姝圍在了正當中,一個個笑容猥瑣的往中間走,那眼神裏的渴望,根本都不用解釋。

“我、我是男人,你們想幹嘛?”謝姝還在硬撐著。

趙妍的那兩個手下已經讓她領略到了這些當兵的有多饑渴,雖然不知他們怎麽看出自己是個女人的,但眼下她隻能裝作不知。

“男人?男人長成你這個模樣,爺爺們也不嫌棄啊哈哈哈……”

幾個男人哄笑起來,有那按捺不住的伸手過來,被謝姝一巴掌打開。

“放肆!”

“還說你是男人?哪個男人會打巴掌?說人放肆?哈哈哈……”

謝姝被這一群臭烘烘的男人圍在中間,又急又惱,但也恨他們不幹正事兒,在這裏調戲良家婦女,心裏卻生出一個主意來。

眼見著這些人得寸進尺,就要逼得謝姝動彈不得,她突然大喝一聲,“你們知道我是誰麽?我可是先鋒將軍的女人,你們要是敢動我,他肯定會要了你們的命!”

幾個士兵麵麵相覷,還是最先跳下馬那個抬手止住了眾人的動作問道:“你說的先鋒將軍,可是姓餘的那個?”

“哼!算你識相,還知道我男人的大名,也不算是孤陋寡聞。”謝姝故作傲嬌,抬高了下巴不屑得掃過眾人,“識相的就趕緊讓開,否則,讓我男人知道你們敢攔我,定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臭娘們兒,爺爺今天不給你點兒教訓你還不知道……”

“住手!”領頭那人喝住了想動手那個,還往後一步給謝姝讓了個出口,“餘夫人請。”

互為敵軍,謝姝才不信他們會放過自己這個將軍夫人,但還是順著這人的手勢往外走,也不知道這人想幹什麽,難不成餘風雷的名號真這麽厲害?

她原本還想著去敵軍陣營中幫蕭晟一把的,看來是不行……

“啊!”

沒等謝姝走遠,脖子後麵就是一緊,她順勢想往後看,但很快意識到這樣不對,便軟綿綿的裝暈倒在了地上。

“臭娘們兒,還想跑?”

不知是誰踹了她一腳,但很快被人攔住。

“行了,她可是餘風雷的夫人,押回大營,主帥必有重賞!”

謝姝被人扛上了馬,馬背顛簸,她還是大頭朝下,裝暈也不敢亂動,隻在心裏暗暗詛咒剛才踹自己的那個渾蛋,分散注意力好讓自己沒那麽難受。

不多會兒,謝姝就被帶到了京都城牆的南門外,這裏是離蕭晟的軍營最遠的一個城門,城門緩緩落下,她隨著這些人進去,瞥見士兵們東倒西歪的靠在路邊,一個個的狀態跟蕭晟軍營裏的嚴肅整齊,完全是兩個風格。

“你們怎麽回來了?”

“將軍這法子真不錯,還真讓我們抓了個大的,這可是餘風雷那混球的老婆。”

“當真?”

“自然當真,我們親眼瞧見這女人從叛軍軍營那邊出來的,這地界如今哪兒還有老百姓敢來?”

“把她關起來,我這就去稟報將軍。”

謝姝被關了起來,但也就是城牆邊的一處民房,似乎為了方便管理和守城,他們將京都城中的輜重都挪到了城牆底下,這附近的百姓也都被清退到了別處。

“真晦氣,被派來看著個女人,他們怎麽不自己來。”

謝姝剛打量完這處民居,就聽見了門外傳來的抱怨聲。

“行啦,他們立了功,自然要受賞,可不得去青樓消遣消遣,真當咱們跟外頭那些個叛軍似的吃糠咽菜呢?也就他們自以為是的想著咱們在城裏受苦呢。”

本來已經打算開溜的謝姝聽見這話,又調轉了步伐,可外麵那倆人卻討論起了青樓裏的姑娘,不再說這事兒了。

方才在城門處,謝姝雖隻是偷偷瞥了一眼,但明顯能感覺出來,這裏的士兵管理鬆懈,並不像蕭晟他們那邊嚴陣以待的樣子。

雖說這京都城牆固若金湯,真要是強攻,起碼要打上十天半個月,可就算是有這倚仗,他們就不怕糧草斷絕麽?

蕭晟他們如今守著京都的各個出口,不也就是在等京都城內糧草斷絕時再一鼓作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