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化祥麵無表情的轉身，剛準備走，就見李保國紅著臉大聲喊：“這麽好！我可得好好嚐嚐。”還走過去裝模做樣的喝了兩口。

還真有人過來湊熱鬧，李秀雲準備了兩個搪瓷缸子，有人詢問她就手忙腳亂的開始盛，辛夷退到後麵。別說還真有人買。

一提勺酸棗汁定價一分錢，一塊酸棗麵也是一分錢。李秀雲中午兩個小時賣了三塊酸棗麵，十份酸棗汁，有人用水壺裝走，也有人先借缸子端回家的。

辛夷走到張化祥身旁道：“張主任，我姐賣的不錯吧，咱們談談合作吧。”

張化祥點點頭，“行，這樣我也不為難你們，明天開始送貨吧。”

辛夷壓著嘴角的笑說道：“主任，這酸棗麵可以放些日子，但是酸棗汁最多放一天的，咱們兩天送一次貨可以吧？”

張化祥才想起來酸棗這東西秋天成熟，又問道：“你們供貨多長時間？”

辛夷想了下說“兩個月左右。”

協商好後辛夷走到李秀雲身旁，見她正在給一人打酸棗汁，那人見到她高興的說：“辛夷呀，你跟誰來公社的？去姨家玩會兒吧。”

辛夷才看出她是陳菊，那個給她酸棗吃的人。她笑著拉住陳菊說：“陳姨，我們跟著我爹來的。”

她又拿塊酸棗麵遞過去，“這都是我們做的，你嚐嚐。”

陳菊有些驚訝道：“你們真辦酸棗廠了？”看著辛夷點頭，她看看手裏的東西有些恍惚，“我還以為你們說著玩。”

辛夷要把酸棗麵拿回來，咋都不看好她們。李秀雲忙拉住她手道：“您帶回去嚐嚐吧。”

陳菊不好意思笑道：“這沒想到，對了，辛夷這就是你大姐吧。”

李秀雲忙道到，“是，陳姨，我是李秀雲。”

陳菊看她大方不扭捏，剛才賣東西也進退有序，是個好性的。“走，咱們去那邊說句話。”她指的是醬油缸旁櫃台角落。

她拉著辛夷走過去小聲說：“辦事員的事給你們打聽好了，縣飼料廠的。”

辛夷聽的皺眉，“陳姨，不是公社農機站麽？”陳菊又道：“公社這怕是不行了，人家招男的，要會修機器。”

她停頓下看沒人過來又說：“縣飼料廠的辦事員是有位大娘有事要退下來，要200塊錢，她那個工資一個月21.3，不少呢。”

李秀雲忙說：“姨，不占，家裏沒這麽多錢。”她也不敢讓家裏為她花這麽多錢，“要不，您看看別人想幹這活麽。”這話說得有些艱難。

陳菊剛想說什麽，就聽旁邊櫃台傳出砰的一聲，然後紮著兩條麻花辮的女人捂著頭慢慢起來。她尷尬的說：“我不是故意的，我撿東西呢。”還晃了下手裏的夾子。

陳菊也不好說什麽，準備帶著倆孩子走，就被那女人隔著櫃台拉住了胳膊，“大姐，你等等，我......我想幹那個工作。”

“你不是售貨員嗎？”辛夷站櫃台邊墊腳看著她。

這女人可能很想要縣城的工作也不理她，對著陳菊又道：“去年我男人調到縣裏食品廠了，我們這分開倆地住也不成樣子，這門路也不好找。”

她似是不好意思，“這湊巧聽到您的話，您看能不能幫個忙。”

陳菊就差罵人了，說的真輕巧啊，還幫個忙，知道門路不好找還想截胡，忒不要臉。她壓著心裏的火，一個公社的買東西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皮笑肉不笑的說：“大妹子，這可不行啊，咱家姑娘也得上班呢。”

李秀雲在一邊忍不住扣手，不說話，不插嘴，我忍。

辛夷可不管，“你好貪心啊，還想做兩份工作。”

那女人擺手，“不是，哪能啊，我這工作倒時也讓出去。大姐，您給幫個忙吧，啥都好說。”又伸手指指櫃子裏的點心。

不等陳菊說話，辛夷又說：“不行，那工作是我姐的。”陳菊點頭算是認同。

那女人怕人走了，忙跑出櫃台，到跟前又是一陣勸說，陳菊忍不住了，“嗬嗬，大妹子，哪有這麽好的事啊，都說了這是咱家閨女的工作了，你還非得胡攪蠻纏是吧！”說著要擼袖子。

辛夷見狀興奮起來，她四處看哪裏有扁擔，李秀雲怕她真上手，忙說：“姨，咱先回家去吧，我三叔還在外麵等著呢。”

連拉帶抱的把辛夷往門口帶，陳菊看著有些哭笑不得，不理會那女人也往外走。

不成想這人竟跟了出來，“大姐，大姐我剛沒說清楚，你看我這工作給這閨女咋樣。”

陳菊剛出門的腳停住，看向她，又轉身出門。

這人一直跟在後麵絮絮叨叨，辛夷也聽到了，“你不退休工作能給別人？”

她一聽有門，忙點頭說行。辛夷三人對視一眼，陳菊就問，“大妹子，你這話什麽意思。”

“哎呦，大姐，您幫我牽牽線，我出那二百塊錢去縣城，這工作我便宜賣給這姑娘咋樣？”

陳菊冷笑，“嗬嗬，不咋樣。免談。”

辛夷正和李秀雲小聲嘀咕著什麽，辛夷就開口說：“這錢我們不掏，想要縣城的就把這個工作轉給我姐。”

李秀雲在旁邊假意道：“不行，不行，你小孩子家家瞎說啥。”

陳菊見這樣不好做聲，正好李保國找來，兩人去樹下說話了。

也不知辛夷和那女人怎麽說的，就見她高興的走了。

辛夷跑過來拉著陳菊手說：“陳姨，對不住啊，我自作主張了。”

“你這孩子還是這麽厲害，跟誰學的你。”陳菊戳她腦門。

“嘿嘿，還得麻煩你明天跟著跑跑，這邊工作明天就轉給秀雲姐。”

陳菊忍不住好奇問，“她怎麽同意不要錢的？”

李秀雲就笑，“她跟人家說，要是我們掏錢，她就去把縣城的工作賣三百。又忽悠人家說門路廣，指定還能給我找到更好的。”

陳菊點頭，“公社工資可不如縣城高，她又不傻，行，明早咱們過來。”

想了下又說：“她明天要是變卦了，姨這邊先幫你們準備著錢，咱就去縣城。”

李秀雲和李保國又是一番感謝，辛夷朝她揮手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