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去燕京,應該說她想去很多地方看看,她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她想了解這裏的文明。
常珍和警衛員的電話沒有太久,幾分鍾就出來了,她看看兒子有些不舍,她剛找到的兒子,在一塊兒相處還沒有多長時間。
“我得走了,我年紀大了,再來也不知道啥時候了,你有空了多去燕京看看我吧。”常珍這話說的心裏泛酸。
馮誌榮心裏也是不好受,雖說不是在她身邊長大的,但老太太專門在泉城住著就是因為他,肯定不如燕京的日子好過。
辛夷看看兩人插嘴道:“別傷心難過了,如果我馮叔工作調動到燕京也是可以的吧?”
馮誌榮苦笑,今年廠裏除了炸窯的事,他這幾年是別想有調動了,更何況是燕京,那地界都是一蘿卜一個坑。
常珍拍拍他胳膊沒說話,歎聲氣問辛夷,“您和我一起去燕京嗎?”
“去,我肯定要去的呀。”辛夷毫不猶豫的的選擇去燕京,她沒有不舍,甚至對於李家莊大隊她也是這樣的,她本來在這世上就是一個過客。
說定了要走,收拾起來很快,院子本來就是租的,老太太也沒有多少東西,辛夷更是一個包袱都沒有。因為顧念老太太身體,所以準備第二天一大早出發。
馮家的人一早就來送行,給老太太和衛家準備的東西被警衛員塞到了車上,辛夷扶著常珍上了車,一臉喜氣的揮手告別。
她的好心情讓常珍也不再那麽沮喪,微笑著讓大家回去,還說到了燕京給大家寫信或者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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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辛夷看著兩邊的景色不斷的後退,不由感歎車的神奇,她是第一次坐汽車,之前出門不是坐驢車就是騎著自行車。
辛夷問了很多關於車的事,知道這個不是隨便賣的後才歇了話題,常珍笑話她什麽都問,應該去買一套十萬個為什麽。
辛夷聽她說起這個書就想起了在李家莊大隊的時候,劉金花帶著她去買書,當時錢沒有帶夠,所以買了別的書。
她稍微側了下身,再轉過來時手上多了一本書,是之前劉金花買給她的,常珍嚇了一跳,急忙看向開車的警衛員,見他注意力沒有在後麵才放心。
她趴到辛夷耳邊小聲的說:“下次也別這樣了,這也太嚇人了。”
辛夷拿書蓋住嘴在那偷笑,她不怕別人看到,她見過演戲法的,在李家莊過年時的大集上,圍著一群人看很是熱鬧,真是有些懷念呀。
而李家莊這邊現在確實有些熱鬧,今天李保國和單曉君結婚了,說起來兩人結婚時間定的太急。
隻因為六嬸去了一趟縣城,回來就在村裏散播單曉君的閑話,說她現在不成家就是沒有人要,因為她以前離過婚生不出孩子。
氣的單曉君又是哭了一次,老馮也是唉聲歎氣,她們怎麽也想不到都躲到這麽遠了,還是有人會知道這些事。
李保國知道這事後就求著劉金花來提親,他也有閨女了,家裏孩子也不少,不用指望他傳宗接代了。
李父拿著笤帚疙瘩打了他一頓,李保國也沒改主意,劉金花就同意了,她也沒有找媒人,直接去問的老馮。
老馮當時都不敢相信她是來提親的,所以在單曉君出來拒絕時,硬是逼著外孫女同意了,劉金花見祖孫倆吵得有些僵。
她上前拉著單曉君說道:“曉君,你是好孩子,咱們大夥都知道,你也不用覺得是我們可憐你。”
劉金花見她眼淚往下掉,幫她擦掉後又說:“這事是保國求到我這的,他是想清楚了的,這日子以後怎麽過就是你們的事了,但我的兒子我清楚,他肯定是認真的。”
後來單曉君單獨和李保國談了一次,也不知道是怎麽說的,隨後就挑了一個日子兩人結婚,李家擺了六桌,來了一些親戚幫著把婚事辦了。
還是在北邊小屋住,李父單獨開了一個小門給他們進出,屋裏安置了新床和新桌椅,牆上貼著主席畫。
老馮給陪送了一個暖水瓶,兩個瓷缸子和一個瓷盆,李家準備了兩套鋪蓋,一個炕櫃。小屋裏被放的滿滿當當。
這次李家的兩個兒媳都幫著忙前忙後,村裏人見了都會背地裏說李家犯傻,掏錢掏物的娶回家個不能生的,有些人甚至看不起李保國。
這些事李保國都沒有放在心上,他現在隻想著辛夷還是沒能回來,單曉君看出了他的心事,安慰道:“辛夷自己在城裏回來肯定不方便,你也別想了。”
李保國點頭表示聽清了,又問她,“那六嬸後來沒有再找事了吧?”
單曉君尷尬的笑了下說:“我按娘說的拿著棍子,她敢說我就幹打她。”
她還是不敢上手的,棍子也是裝樣子的,李保國知道她性子,“你該學學辛夷,虎一點,別看她那麽小,六嬸就怕她。”
辛夷可不知道李保國這麽看的起自己,她正看著車外不認識的植物眼冒金光,常珍見她這樣,隻能對警衛員說:“小孫,先休息會吧,我下去走走,腿麻了。”
小孫警衛員聽話的找地方停下來車,辛夷蹭蹭的下車,跑遠了才拿出鏟子開始挖,常珍下了車慢慢的繞著車走。
小孫見辛夷跑遠,不由的擔心問,“她去幹啥了啊?這滿山荒野的,咱們一會就得走了。”
常珍安慰他,“沒事,她一會兒就回來,你跟我說說燕京最近發生啥事了沒?”
小孫以為辛夷是去方便,不好意思再問,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回答常珍的話。
辛夷看著挖出來的植物,她不認識,她又拿出書翻找了下,終於找到了,是牛蒡。看著書上的介紹辛夷急忙去看根,還好剛才沒有挖壞,沒想到這大葉子的植物根竟然能吃,還可以藥用。
辛夷滿意的把它通過綁定器送到了交易屋,又看向了旁邊的一棵小樹苗,剛想動鏟子開挖,就聽常珍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