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二十年前的噩夢
“我們也跳支舞吧。”葉靜怡清脆的話語聲，徹底把李煜軒重新帶回到了當下的時空裏。他沒別的選擇，隻好跟隨著葉靜怡的腳步，僵硬地跳起來。
他已經很久沒跳舞了，步伐顯得有些蹩腳。他並不是不擅長跳舞，而是沒有那個心境，最後一次跳舞就是和蕭可梵一起跳的。
不知為什麽，李煜軒總出現幻覺，時而他發現此時在麵前翩翩起舞的不是葉靜怡，而是蕭可梵。他居然能再次看到蕭可梵那天使般的麵容在衝他微笑。
李煜軒怔住了，他使勁眨眨眼想看清麵前的人究竟是誰。然而他看到的還是葉靜怡，那根本不是蕭可梵。
李煜軒一下子失落了，跳到一半竟一點興致也沒了，最後站住不跳了。
葉靜怡正奇怪李煜軒為什麽停下來，而此時李煜軒則說了聲“抱歉”就離開舞池了。
葉靜怡趕忙追出去，問：“怎麽了？為什麽不跳了？”
李煜軒背對著葉靜怡說：“我突然感覺有點累了，不想跳了。”
“累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嗯，有點憋悶，透不過氣來，我想先回去了。”李煜軒不等葉靜怡說什麽，就直接向停車場去了。
葉靜怡哪還有心思跳舞，也一起跟過來了。她見李煜軒上了車，自己也很快到了車前。到了車裏，葉靜怡隻能用電話跟姐妹們告辭，還說了很多歉意的話。
不久，葉靜怡就把李煜軒載回了家。
“你哪裏不舒服？胸悶是嗎？”葉靜怡關切地問。
李煜軒說：“沒什麽大事，你去休息吧，我想睡一下會好的。”
“真的沒事？有情況要告訴我哦，我可是護士。”
“我明白，謝謝你。很抱歉，今天攪了你的興致。”
“說的什麽話。是我考慮不周，這時候還要你陪我出去。我該想到你還在恢複中，可能不適合在人多空氣混雜的地方呆著，你該需要靜養的。”
李煜軒能感受到葉靜怡是個善良的姑娘，其真實原因隻有他自己清楚，因而此時他又有了內疚感，覺得很對不起葉靜怡。
“好了，那你好好休息吧，有事隨時叫我，我會一直在的。”葉靜怡微笑著走出房間了。
李煜軒又回到了安靜平和的氣氛中，隻有此時他才覺得心靜，覺得安全，沒人打擾。或許是因為這樣，他才更喜歡呆在這個房間裏。
一覺醒來，李煜軒發現自己沒在房間裏，而是私人遊艇上。他恍然想起了什麽，馬上起身去尋找。這時，那個他最想見的人出現了，蕭可梵正向他歡快地笑呢。
李煜軒也輕鬆起來：“還以為你不見了呢，嚇死我了。”
“沒有啊，我在做飯呢。今天釣到那麽多魚，我給你做清蒸魚吃，絕對是你沒吃過的那種味道。”
“嗯，你還沒做，隻聽一說好像就聞到了魚香味。”
“真的嗎？那好啊。哦，不說了，我要趕快做了，不然你會餓的。”蕭可梵說著就要跑。
李煜軒卻叫住了她。
蕭可梵回過頭眨著水汪的大眼睛說：“還有事嗎？”
“當然，你忘了件事。”說著，李煜軒把左半臉探出去，想讓蕭可梵親他的臉。
蕭可梵會意地笑笑，輕輕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嗯，不行，再來一下。”李煜軒還不滿足，繼續保持那樣的姿勢，俏皮地等待著蕭可梵。
蕭可梵這次豁達，長長地吻了他一口，然後一溜煙就逃掉了。
看著蕭可梵那歡快的背影，李煜軒多少有些安慰。盡管他的妻子不同意離婚，兩個人的相處也隻能保持地下情，可是在有限的條件裏，李煜軒盡量讓蕭可梵過得快樂些。因而在難得的長假裏，他把蕭可梵帶到自己的遊艇上共度美好的二人世界。
盡管這裏隻有他們倆，似乎生活在一起。但是李煜軒沒有和蕭可梵發生那種實質性的關係。晚上他們都睡各自的小房間，誰都沒有越過那最後的底線。
李煜軒這樣做是有原因的，在他還不能給蕭可梵一個未來的時候，還不能對他們未來的生活有保障時，他是不會輕易占有蕭可梵的，否則那會毀掉她，會影響她一生的幸福。為了對這樣一個值得人愛的姑娘負責，李煜軒不得不謹慎處理，他要為蕭可梵的人生多考慮些。
到了夜晚，兩個有情人享用過美味的鮮魚大餐之後，就坐在甲板上，偎依著一起看天上的星星。那種恬靜祥和的浪漫氣息，是李煜軒非常喜歡的。
他摟著蕭可梵的肩頭，讓她的頭靠在自己懷裏，享受著那份寧靜和舒適，真希望此刻的時光可以永遠定格住，不要彼此分開，永遠都這樣幸福地在一起。
“天上的星星好美啊！”蕭可梵靠著李煜軒讚歎道。
“在這裏看星星會更清楚，沒有城市裏的燈光影響視線，你可以看到更多更亮的星星。”
“其實我有點散光，看到的星星會比別人看到的大而亮，點點星光會被放大和擴散，所以看上去會更美。”
“那你豈不是賺到了？”
“是啊，啊，你看，那有顆流星！”
“啊？哪裏？”
“沒看到嗎？好可惜。”
“嗯，應該還會有的。”
“啊，看到了嗎？又有一顆流星劃過！”
“啊，我也看到了，那顆很亮啊！”
“糟糕，我忘了許願了。”
“是嗎？可我許願了。”
蕭可梵睜圓了眼睛，說：“真的？那麽快你都許願了？”
李煜軒輕撫著她的長發說：“當然，因為這個願望一直在我心裏默念許多遍，所以一下子就想起來了。”
“你許什麽願了？”
李煜軒笑笑說：“你猜？”
“不，我不猜，你告訴我嘛。”
“嗬嗬，我求上天允許我們可以長久地生活在一起，永遠幸福！”這時李煜軒望著蕭可梵那明亮的眼睛。
蕭可梵則甜蜜地微笑著，並輕輕摟住他的脖子，撒嬌地親昵著。
美好的時光總是那樣短暫，李煜軒多麽希望此刻和自己結婚的人是蕭可梵，那樣他就能名正言順地摟著心愛的妻子溫暖地入睡了。
但他也清楚，人不能要的太多，享受當下是最好的。至少現在還是幸福的，因為心愛的人就睡在隔壁，這樣的境遇已經算不錯了。
但是當他合上眼進入夢鄉後，情況卻不那樣令人如意了。
他突然從夢中驚醒，立即坐起來，喘著粗氣，四處尋看，發現周邊漆黑一片。
剛醒來時，他的頭腦還在混沌當中，腦中的記憶仍是剛才的夢境。他夢到蕭可梵突然消失不見了，怎麽也找不到，十分焦急。他完全是從夢中急醒的。
稍作冷靜後，他覺出自己渾身冒了汗，極為不舒服，此時他不想別的，趕快去隔壁看情況。
結果，他看到蕭可梵就好好地躺在單人**，香甜地酣睡著。那微弱而輕盈的呼吸聲，頓時讓李煜軒徹底放心了。
原來一切都是夢，虛驚一場，可是這場夢太過真實，以至於讓李煜軒的心神總也不安定。不知為何，他隱隱感到一種不祥，總覺得這份安寧會頃刻間被破壞掉，會遇到不好的事。難道剛才的噩夢是給自己的預示嗎？
李煜軒懊惱地捂著臉，坐在**，再也沒有睡意了。之所以那個夢會讓他那麽在意，是因為那個夢境曾經真實地發生過。
他清楚記得22年前發生的事，那對他來說真是場噩夢，而且那個噩夢竟然持續了一整年。
那時李煜軒正值青春年少，剛滿20歲，是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在那一年，他遇到了生命中第一個令他傾慕的女人，譚舒敏。
譚舒敏大了李煜軒3歲，當時也不過是個23歲的妙齡少女。她兼有青春的活力與成熟的氣質，那種獨特的魅力在當時深深吸引了還未談過戀愛的李煜軒。
李煜軒一下子迷上了她，進而製造機會接近她。最終，他以真誠打動了譚舒敏的芳心，兩顆年輕火熱的心就此交融在了一起。
雖然當時李父比較反對他們在一起，因為譚舒敏的家庭很普通，與李家這樣的豪門簡直不匹配。但李煜軒毅然堅持，很有主見，非譚舒敏不娶。
李父無法，隻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兒子去，誰讓李家就這麽一個兒子呢。
而此時李煜軒已與譚舒敏不可分割，他們已在婚前偷嚐了禁果，並深深把全部的情感都植入對方的身體裏。他們誰也離不開誰。
後來，譚舒敏發現嚴重的問題，她懷孕了。李煜軒當時也驚愕了，但他想到要趕快和父親說，打算迎娶譚舒敏過門。
這下卻遭到了父親嚴厲的反對，他根本不想兒子娶那種出身低微的女人。
但李煜軒堅持要娶譚舒敏，甚至都以離家出走為條件，逼迫父親同意他們的婚事。
最終李父舍不下兒子，勉強同意了，但隻讓他們辦理法律手續，卻不可大張旗鼓地辦結婚典禮，他不想丟這個人。
父親的通融已經使得這兩個年輕人喜出望外了，他們著手準備婚事，隻需湊齊手續就可辦結婚證了。
可在領證的前一天，意外發生了，譚舒敏竟然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