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深愛而不能愛
想想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一切還可挽救。李煜軒不停地自我安慰著，並計劃如何解決這件痛苦而棘手的事。他斷然不能讓蕭可梵知道真相，那樣就等於親手殺了她。他清楚知道蕭可梵用情有多深，那樣一個純潔善良的姑娘是任何人都不願去傷害的。對於愛了她那麽久的男人來說，李煜軒更不忍去傷害她。
可是傷害是注定的，隻不過把傷害程度降到最低限度。
李煜軒做好了準備，到了晚上又踏進蕭可梵的家。
蕭可梵見李煜軒來了，就高興地撲上去，笑盈盈而略帶一絲憂鬱地說：“你可來了，還怕你又不見我呢，我好想你！”
說著，蕭可梵就摟住李煜軒的脖子，在他懷裏盡情溫存著，還不時親吻他的臉蛋。
李煜軒再也忍不下去了，立即叫蕭可梵停下，令她雙眼直愣愣地盯著他看。
“怎麽了，煜軒？你好像不太高興。”
李煜軒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想鬆口氣。他嚴肅而凝重的神情令整個房間的氣氛都十分沉重。
蕭可梵很敏感，預感到要出事了，於是謹慎地說：“煜軒，你怎麽了？”
李煜軒哀婉地看著蕭可梵無辜的大眼睛，心中充滿了矛盾而難以傾吐出來。他明知對方是自己的女兒，但從感情上講，他始終對她是男女之愛，怎麽也轉不到父女親情上去。因而他不斷歎著氣，把蕭可梵都搞糊塗了。
“煜軒，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李煜軒不再看蕭可梵的眼睛了，他受不了那種炙熱而充滿期待的眼神。他背過去，冷靜了一下，然後又轉過身，隻看著她的嘴唇，說：
“可梵，謝謝你這麽久對我的照顧和關愛，讓我過了那麽美的一段時期。可現實是殘酷的，我不得不……不得不……”
他竟然又無法啟齒了，因為後麵的話實在太難說出口了。
蕭可梵感覺到事態嚴重了，立即說：“你要怎麽樣？到底想說什麽？”
“可梵，原諒我，其實我並不適合你，我們……就此分手吧。”
“分手”兩個字猶如晴天霹靂一樣擊碎了蕭可梵的心，她斷然想不到李煜軒會提出分手，於是著急地說：
“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李煜軒看著蕭可梵心急的樣子，也於心不忍，可是今天必須做出了斷，不能再拖下去，否則對誰都不好。而且時間拖得越久，會讓蕭可梵陷得更深，甚至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身為父親，他不能讓女兒受到更大的傷害，他隻能強忍著痛，說：“可梵，我們分手吧。”
“為什麽？為什麽要分手？我們不是一直好好的嗎？”蕭可梵居然少有地激動起來，可想而知這對她打擊有多大。
李煜軒早就料到會這樣，可沒想到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心會那麽痛。
“對不起，問題在我而不是你。我還是不能拋下一切，不能讓我父親失望，不能讓李家的財產流落到他人手裏，那是對祖上的不敬，我不能太自私了。所以，我不能離婚，也給不了你未來。我隻能說‘對不起’！”
蕭可梵拚命搖頭，眼淚瞬間就落下來了：“不，這不是真的，你不是那樣的人，不是！”
“抱歉，我還是擺脫不了家族束縛，是我無能。”李煜軒口裏這樣說，心裏卻痛如刀割。
蕭可梵慌張地在屋裏踱步，整個人都被抽空了一樣，最後竟慌亂地說：
“好，不離婚就不離，隻要你還愛我，我們仍可以繼續來往。我不在乎什麽名分，什麽財產，我隻要你，隻想要你！就算別人說我是小三，是被你包養的二奶，統統我都不在乎，我隻想和你在一起！我們可以不分手的，不用分手啊！”
“可我在乎，我在乎你的名聲，我不允許別人那麽說你！對不起，我做不到，我不能給心愛的女人未來，我就不能耽誤你，霸占著你，我隻好放你走。不用多說了，我們分手！”
“不要！不要拋下我，我已經離不開你了！我的心早已是你的了。”蕭可梵淚流成河，萬分痛苦，撕心裂肺的痛。
李煜軒不忍看下去了，把身子背對過去，長歎一聲，強忍悲痛說：“你不明白，如果我還和你繼續交往，我的妻子也不會放過你我。她會找借口和我離婚，從而侵吞全部家產，那是我和父親所不能容忍的。我們……必須分手。”
說完這些，李煜軒閉上眼，屏住氣，咬牙離開了蕭可梵的家。從今起，他決心再不會踏入這房子半步了。
李煜軒一走，蕭可梵頓時沒了氣力，癱軟在地上，沒了知覺，完全像個行屍走肉了。她的淚水早已化成了血，滴在了心裏。
李煜軒一出蕭可梵的家，眼淚瞬時流下來，總也止不住。他真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大哭一場。可他是個男人，還必須堅強地走下去。
李煜軒回到家，把手機關掉，讓自己靜一靜，可是無名的壓抑感立時侵襲到了胸口，內心總是隱隱作痛，無比煎熬。
他搖搖晃晃來到客廳的吧台，隨手抄起一瓶XO，就灌進肚裏。喝完一瓶他又去開了幾瓶洋酒，好似還不過癮，又取了兩瓶紅酒，都一一灌入口中。
李煜軒酒量並不大，喝掉這些他已經走不了路了，噗通摔倒在地了。
酒精麻醉了他的肢體，卻仍讓他有一絲意識，腦中總能浮現出蕭可梵那傷心落淚的樣子，這又讓他感到痛心。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意識模糊了，眼前一片昏暗，什麽也看不到了，什麽也想不起來了。
幾日後，李煜軒一直沒聯係蕭可梵，這讓他很不習慣。他本不想開機，可還是忍不住啟動手機。結果裏麵有十幾條未接電話的短信提示，全部都是蕭可梵的來電。
看到蕭可梵的名字，他心裏又痛了，閉上眼，又把手機給關了。這個號碼他不想再用了，反正很少有人知道，隻有蕭可梵用來聯係他。他把這張手機卡撤出來，安好地放在辦公桌的抽屜裏，從此和蕭可梵斷絕一切聯係。
為了躲避蕭可梵，李煜軒不怎麽去公司了，有事需處理就請助理代勞，他會用電話或網絡來聯係。
但沒到夜晚來臨，他又非常想念蕭可梵，想知道這幾天她是怎麽度過的，好不好？瘦了沒有？可是這一切，卻與他再無關係。
為了逃避，麻醉自己，他又去酒吧喝酒，每次也都喝得酩酊大醉才回來，每次不過淩晨三點不回家。
他這個狀態一直持續了十多天，終於被李父知道了。
李父當然不知真正原因，隻勒令李煜軒，要他端正自己的形象。
但是李煜軒早已沒那個心氣兒了，常常處在混沌狀態，無所事事，把公司裏很多事情都丟下了。
有一次發生了嚴重的事，李煜軒在家喝酒，又喝得爛醉如泥，最後竟發瘋似的，把家裏的物品搞得亂七八糟的。酒醒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竟在高穎的房間裏。而房間裏被他破壞得早已破敗不堪。
最糟糕的是，當高穎回家後，看到自己屋子亂成了垃圾場，一片狼藉，頓時氣炸了。因為她房間裏有份重要的合同書，是有關一筆上億資金的大買賣，剛剛擬定好的，還沒拿去簽呢。她回家就想找那份合同，明天一早要用到的，已經約好合作方明天簽約了。
可現在卻出了這樣的差錯，高穎怒不可遏。她在屋裏仔細翻找，連辦公桌都搜遍了就是找不到那份合同。最後，她在那些淩亂的紙屑當中找到了合同書的殘骸，看到上麵部分字據，當時她就火冒三丈。
要知道，這份合同書是花了很多精力和心血才擬定好的，要再做一份需要些時間。而且合同書的電子存檔在公司電腦裏，這些都是由秘書保管的，高穎根本不知道存在哪個電腦裏的哪個位置上。要再弄出一份需等到明天上班時候，可那時就來不及了，因為合作方會一早就來公司的，到時根本趕不上。
高穎氣得叫罵起來，揪著李煜軒的脖領子就吼起來：“你要喝就到外邊去喝，別在我屋裏撒酒瘋！看看你的熊樣，像個男人嗎？你自己不好也就算了，還把合同書給我毀了，你看看，你看看！我花了人力物力和時間，到頭來都被你給毀了！你賠得起嗎！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浪費我的時間和精力，包括你在內，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高穎光說還不解氣，竟然上手打李煜軒。
李煜軒喝多了，沒力氣還手，隻任她狂打。
高穎打累了，最後狠踹了他一腳就走了。
李煜軒則滿身是傷，無聲無息地躺在地上，渾渾噩噩沒有知覺。
隔了一兩天，李煜軒傷勢好些後就開車出去了，他不想呆在家裏，很想念蕭可梵。他實在忍受不了思念的煎熬，想再見她最後一麵。見了這一麵他就決心再不見了。
可是還未到蕭可梵的家，在途中經過護城河時，他的車突然爆胎了，一下子讓他改變了行駛方向，緊接著，為了躲避對麵快速駛來的大卡車，他又趕快轉動方向盤躲開。但當時情況緊急，沒有別的路可選了，一下子就衝撞到了護城河護欄，汽車擋風玻璃當時就碎裂了，然後車子滾下坡岸，直接連車帶人一起掉進了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