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無法忘掉
公司開大會的時候，李驍竟然沒看到蕭可梵。他馬上就要作為部門經理發表演講了。而蕭可梵那個部門的人幾乎都到了，唯有她沒來。
李驍怕她出什麽意外，立即給蕭可梵打電話。
蕭可梵接到電話略顯吃驚，有些慌張地說：“李大哥，有事嗎？”
“可梵，今天開全體會議，你怎麽沒來啊？”
“哦，我有點事衝突了，不能去公司了。”
“你沒事吧？”李驍仍很擔心。
“沒有，我挺好的。”
“挺好？聽你的語氣不像挺好的樣子啊。”
“沒事，我真挺好的。哦，不說了，我得去忙了。”
李驍無法，隻好掛了電話。
演講之前，李驍仍不安定，直到演講完，他都感覺像在做夢一樣，不知怎麽完成的。可是看到台下那麽多員工都為自己鼓掌，一時間也迷糊了。
下了台，很多人都找他握手，說他講得太好了，太有**了。
李驍也隻是應付式地對那些人笑笑。忽然，他的視線瞥見一人，正是高穎。他看到高穎正衝他點頭微笑呢。
李驍這才完全回過神，立馬回應也微笑點頭。
散會後，李驍經過會場門口，正好高穎等一行人也要出會場。
高穎無意間側頭，看到了李驍，於是主動上前說話：“你就是新晉升的部門經理李驍吧？”
李驍駐足目視著高穎，此刻感慨頗多，想不到會在這樣的場合見麵。但他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是的，高董事長你好。”
高穎微微點頭，算是回應，然後說：“我看了你的業績，表現還不錯。”
“謝謝董事長誇獎，那全都是高董事長的政策好，讓我有幹活的動力。”
“哦？是嗎？”高穎直盯著李驍說。
“當然不僅如此，還有公司的文化氛圍很好，產品也一流，我沒有做不好的理由。”
“沒有做不好的理由……”高穎小聲重複了這句話，而又說，“不錯，這話說得很好，是這個理。如果大家都像你說的這樣想，我想公司很快會發展得更加迅猛和勢不可擋。”
“那當然，在高董事長的帶領下，我也希望富士春能發展得更長久而且一定會很長久。”
“你這樣自信？”
“我是相信董事長您。”李驍在此時故意注目高穎，意圖對她產生一定的影響，至少要留下印象。
高穎躲過李驍的目光，淺淺笑道：“你果然很會說話，不過多說無益，重要的還在於行動。好好幹，你的成績是不會被埋沒的。你應該相信那句話，隻要肯努力就會有收獲。我想你應該不會讓自己失望，讓公司失望的吧。”
“多謝董事長勉勵，我當然會盡心盡力做好，再說，這年頭誰還會跟錢過不去呢？”
高穎抿起嘴，彎著眼睛算是笑了，說道：“果然是聰明人，好，我等著看你交給我的答卷呢。隻要你肯付出，公司是不會虧待你的。”
李驍很有禮貌地說：“謝謝董事長提點，我李某人感激不盡。現在我下去忙了。”
高穎輕輕點頭，就讓李驍走了。
李驍對於自己剛才那翻話都覺著惡心、違心，可他還必須那樣說，不過，這下又進了一步，終於引起高穎的重視了。他提醒自己，今後要做得更出色，在接下來的一個月中是最為關鍵的，他要做得更好。這樣就能趁熱打鐵，持續不斷地引起高穎的注意，從而完成下步計劃。
出了公司，李驍覺得還是去趟蕭可梵的家才會安心。
他來到那曾經熟悉的地域，再次敲響了蕭可梵的房門。
不一會，蕭可梵開門，見李驍來了，顯出吃驚的樣子。
“可梵，你怎麽了？臉色怎那麽差？”
“我，可能沒休息好。”
“是嗎？不是生病了吧？”
蕭可梵聳聳肩，說：“沒有，隻是感覺累一些。”
“你怎麽搞得？難道是工作太忙？”
蕭可梵的確精神不佳，沒力氣繼續回答了。
李驍看對方沒有讓自己進屋的意思，於是主動說：“我方便進去坐嗎？”
蕭可梵弱弱地點點頭，把李驍讓進客廳。
其實李驍本想看看蕭可梵就走的，誰知竟會進她的家門。
蕭可梵還照常理招待李驍。
而李驍擺手說：“不用忙活，我是來看你的，可不想你還費心招待我。”
蕭可梵禮節性地笑笑，說：“不妨礙，這點事我還是能做的。”
看著蕭可梵比以前消瘦了一些，李驍就十分不是滋味，心疼得很。可他又不能表露得太明顯，隻好隱忍著自己的感情。
“可梵，是不是工作上遇到困難了？”
蕭可梵見李驍這樣關心自己，再搪塞人家顯得太對不住人家這份盛情。
“不是困難，而是障礙。”蕭可梵略顯無奈地說。
“障礙？什麽意思？”
蕭可梵目光向下，盯住一處說：“也許你說得對，我是該換環境了。”
“你是說……你要離開公司？”
蕭可梵輕輕點了頭。
“哦，那也很好，年輕女孩就該到處看看，到處走走，那樣也可以開闊眼界嘛。那你想好去哪了嗎？”
蕭可梵搖頭說：“沒有，我也隻是突發奇想，並沒有真的下決定。隻是我一離開就會……”
“就會怎麽樣？”
“會和熟悉的人離別了。”
李驍不太懂這番話，她怕離別誰，難道是自己嗎？李驍心裏暗否，覺得那不可能，蕭可梵隻知道自己是李驍，並不知道真實的身份，應該不會那樣想的。
李驍大膽進一步問：“你到底顧慮什麽？怕找不到工作？”
蕭可梵卻站起身，背對著李驍，說：“我現在很矛盾，到底要怎樣我也不清楚。”
“所以你要說清楚，興許我能幫上忙呢。”
此時蕭可梵卻少有地激動起來，再次轉向李驍，異樣地望著他，說：“其實，目前這個職位，不是我想要的，也不適合我，我做著也很辛苦。我的苦不在於肢體上的勞累，而是心裏。我不想做業務，不想見客戶，特別是男客戶，我，我對他們發怵，討厭他們那種看我的眼神，那眼神中帶有一絲挑逗。他們見我不是對我推銷的東西感興趣，而是對我這個人。我很討厭這樣的交易，竟然還有人對我提出過分的要求，我真的恨透了他們，厭惡他們，甚至感到惡心！”
李驍聽了這番牢騷，心裏更加難受，他雖然多少了解些蕭可梵所受的苦，可是親耳聽到的感覺又是另一回事。蕭可梵在說的時候，那些難堪的場景、畫麵就已經浮現在他腦海中了。那是種怎樣的境遇，李驍很能身臨其境地想象得出。
“這些我都能理解，作為女孩子，你的確已經不容易了。”李驍盡力安慰她。
“那我該怎麽辦呢？”
“換份工作，不要再去推銷什麽了。”
“那我就真離開這家公司了。”
“這沒什麽，好去處多得是，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可是這棵樹卻有著太多美好的記憶。”蕭可梵目光悠遠，李驍能聽出此話的含義。
“可記憶畢竟是記憶，總不能永遠抱著記憶過日子吧。”
“不瞞你說，我總覺得我的朋友沒有死。”
此話一出，讓李驍吃了一驚，在想她那麽說是什麽意思，是她感覺到的，還是已經知道些什麽了？
“你的朋友沒死？”李驍故意驚奇地說。
“我是感覺他沒死，好像他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
李驍心顫了一下，謹慎地問：“什麽意思？為何有這種感覺？”
“不清楚，隻是一種感覺而已，有時強烈，有時不強，好像他又回到公司來了。”
“你是說他的鬼魂回來了？”
蕭可梵搖頭說：“說不好，也可能是我太想他了，太希望他回來才有那種感覺吧。不過的確我感覺到他有時離我很近，有時又很遙遠，好像始終在關注著我。”
這話讓李驍很害怕，他不清楚蕭可梵是真的模糊地感覺到，還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有意這樣說的。
為避免蕭可梵懷疑到自己，於是說：“如果他生前你們關係緊密，或許逝者的靈魂會不由自主地回到他熟悉的人、他的親人身邊。”
“真能這樣？”蕭可梵泛著期望的目光看著李驍。
李驍有些心虛，忙躲過她的目光，說：“哦，是科學家說的，說活著的人有時會感應到死去的親人。”
蕭可梵卻來了精神，說道：“或許是這樣，是他的靈魂回來看我來了。所以我就發愁，如果我離開公司，就再也感覺不到他了。這是他生前的事業、他的心血，他當然要回到這裏了。我想他是不會去別處的。”
“原來你是顧慮這個。”
蕭可梵點頭說：“說心裏話，我到現在都忘不掉他，無法忘掉。我真的好想回到從前。”
李驍看著蕭可梵現在的狀態有些心疼，因而勸慰說：“可梵，你難道不想向前看嗎？”
“向前看？”
“逝者畢竟不能再複生了，你總這樣會憋壞自己的。”
“不會啊，每當不開心的時候，想起他我心情就好很多，感受到他的溫暖和體貼，那種幸福感仍然存在。”
“其實你可以給自己更多機會的，試著去了解別人。”
“別人？我感覺他已經是最好的了，還能有誰能像他那樣對我好呢？”
“你沒試過又怎麽會知道結果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