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啦~”
凶獸徑直撞向了一根水桶粗的樹幹上，大樹竟然直接應聲而倒。
劍小白這一拳，已經動用了十二分的力氣，一點都沒有保留，一拳之下，起碼有著六七千斤。
這凶獸體重約莫是在四五百斤，它的衝撞也是使出了全力，和劍小白不相上下，一人一獸的力道交匯在一起，可就不是一加一這麽簡單了。
起碼一萬五千斤的力道，若是撞擊在尋常人人上，怕是直接就要變成肉醬，幸好這隻是一棵樹而已。
“咩嗚~”凶獸躺在地上，四隻蹄子不斷蹭著地麵，似乎想要站起來，但每一次掙紮，都隻是做無用之功。
它的嘴角，伴隨著每一次悲呼，都有著血跡流落，染紅了雪白的毛發。
可見，在此次受到雙重傷害之下，它也是受傷不輕。
“竟然還沒死，如此厲害的體魄，確實難得。”劍小白揉了揉因為反震的力道而有些酸麻的胳膊，看著正在不斷掙紮著的凶獸，也是不得不佩服。
他心中知曉，若是換做他來承受如此雙重傷害，怕是小命早就沒了，這凶獸確實是比他更強一些，隻是輸在了智慧之上而已。
“咩~”正在掙紮的凶獸突然停止了動作，回過頭來，看著劍小白臉上的笑容，卻是感覺心中怒火升騰。
這簡直就是對它的侮辱！
“怎麽，還想再戰一場不成？”劍小白怡然不懼，揮了揮拳頭，挑釁道。
“想戰就來，誰怕誰呀？”
雖然這頭凶獸很強，但缺點也是十分明顯，或是由於它父親牛烈是這一帶的霸主，平日裏所有凶獸都得給它讓道，以至於它幾乎沒有經曆過什麽戰鬥，戰鬥經驗可謂是直白得很，來來回回就那麽幾下。
即便是它智慧不低，懂得在方才的戰鬥中吸取經驗，但也總是有限的。
劍小白雖然也是第一次與凶獸戰鬥，但是他從小便是被人欺淩，大大小小也是打了不少架，挨揍的經驗多了，腦子自然也就變得靈活了。
而且，他從八歲起就每天上山砍五百斤柴，常年的鍛煉，使得他的身手比之常人更為矯健。
在貓蛋的神秘力量改造之後，如今的劍小白，憑借這副強悍的肉身，已經可以媲美一元境後期的修煉者了。
在他靈活的進攻之下，隻懂得直來直往的凶獸，最終也隻是被他虐而已。
“咩~”奇怪的是，受到劍小白的挑釁，凶獸圓瞪的雙眼雖然含著熊熊怒火，卻是並沒有其餘的動作，隻是輕輕開口呼喚了一聲。
“難道是方才受到的傷害，使得這貨受傷過重無法動彈了麽？”凶獸如此平淡的反應，劍小白心中卻是開心不起來，反而是不已。
“亦或者說，這頭凶獸在醞釀著什麽陰謀？”
“不可能，這貨怎麽可能會耍陰謀，一定是我自己嚇自己，呼~放輕鬆些！”
眉頭不斷跳動，使得他心中不知不覺竟是有些不安，即便是強行安慰自己，卻總是感覺要有大難臨頭。
一人一獸就這樣對峙著，劍小白沒有進攻，而是警惕地盯著對方，後者也沒有要起來的意思，但圓瞪的雙眼，卻是出奇地有些變紅了，看起來就像是憤怒所致。
“咩”不知過去了多久，凶獸的雙眼已經完全通紅，幾乎看不到瞳孔了，它也終於是出聲了。
就在它聲音落下後，一人一獸周邊，逐漸起風了，不，應該是說，風都向著此處匯聚了，
“這......這是什麽情況？”看著被這股莫名風流包裹著，逐漸變得模糊的凶獸，聽著枝葉唦唦的摩擦聲，感受著逐漸降低的氣溫，劍小白有些不寒而栗。
他現在終於可以確定，這頭凶獸並不是沒有力氣反抗了，也不是在搞什麽陰謀，而是在醞釀大招。
那是一種可以改變周邊環境，生出異象的大招。
“小子，再不跑想要丟了小命麽？”這時，天穹之上再次響起了南明老頭的聲音，卻是帶著一些玩味，似乎他根本沒有出手相救的意思，隻想安安靜靜看戲。
“我幹你姥姥，死老頭，總有一天，我要揍得你變豬頭！”劍小白也是反應了過來，心中狠狠詛咒一番，尋了個方向撒開腿就跑。
“咩~”朦朧的氣流中，兩團通紅的亮光更是耀眼，隨著聲音響起，快速鎖定了正在飛奔之中的劍小白。
“哈哈~老鬼，若是這小子承受這一擊不死，算我輸！”
“早這麽說勞資就不用費氣力和你戰鬥了，你就等著把寶貝交出來吧！”
天穹之上的轟鳴不再，隻有南明老頭和牛烈的聲音**漾四方。
似乎，這一人一獸已經罷戰，等著看地麵上的好戲。
“咻~”迷霧中，兩團通紅的亮光似終於蓄好了力量，倏然激射出兩道筷子粗細的紅色光柱。
“尼娘的，爺還未娶妻生子呢，就要把小命交代在這裏了麽？”正在飛奔之中的劍小白想要閃躲，但已經來不急了，隻覺身體一痛，已是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他心中很不甘，自己隻是為了拜師學藝，卻是被這無良的老頭給坑死了，不知道，秦家之人是否會知道情況，是否會替自己報仇。
不知道，那遠在千裏之外的伊人兒，若是知曉自己的死訊，會否哭得肝腸寸斷？
意識逐漸變得模糊，他想要伸手撐起身體，卻是發現身體早已不受控製。
甚至於，逐漸冰冷的身體，接觸到剛流出的血液，都感覺是如此的滾燙。
“十五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南明老頭，你給我等著！”
隨著最後一抹怨念升起，即便再不甘，劍小白也終於是支撐不住，閉上了飽含怨恨的雙眼。
......
“轟隆~”
頗為朦朧的戰場中，一座山峰從天而降，落地之時，龐大的氣流**漾，天地瞬間清明，溫和的陽光灑落，祛除了那讓人心悸的冰寒。
“嗬嗬~蠻牛，你輸了！”不知何時，南明老頭已是落到地麵，他從一處荊棘叢中找到了劍小白，隨意塞了一顆拇指大小幽綠色的藥丸進後者嘴中，便是極為得意地道。
“咳咳~”昏死中的劍小白嗆得咳了幾聲，終究是沒有醒過來。
不過，他腹部幾乎被洞穿的兩個嬰兒拳頭大的傷口，也是在藥丸入體之時，逐漸停止流血。
“這小子沒有絲毫修為，受到菲菲返祖神通一擊，竟然還能留著一口氣，還真是變態！”牛烈口中呼出一口氣，將神情萎靡的小凶獸緊緊包裹住，隨即偏過頭來，粗狂的聲音中蘊含著一股驚歎之意。
凶獸最是在乎血脈，血脈越是純淨，就越有可能出現返祖現象，潛力和地位也就越高。
牛烈的血脈是如今混世牛魔一族之中屈指可數的，經過不知道多少歲月修煉，它已經是當世最頂尖的強者之一。
而這頭小凶獸菲菲，血脈更是純淨，早已出現了返祖的征兆，方才對劍小白使用的，便是上古時期混世牛魔一族的絕世神通，通天眸。
當然，現在的它尚還幼小，修為不高，對於返祖神通的掌控也不到位。
如若不然，這號稱可以洞穿天地的通天眸，又豈是僅僅在沒有絲毫修為的劍小白身上留兩個傷疤那麽簡單？
毫不誇張地說，大成的通天眸，怕是一點點餘威，都可以將一座山峰化作灰燼。
眼神能夠殺人，這絕不是空穴來風。
“你這後代也不錯，不僅血脈返祖，如此年幼，竟然能夠運用神通，如此資質，真懷疑是不是你的種！”南明老頭來近，仔細端詳了下菲菲，也是點了點頭道。
“南明，皮癢了是吧？”牛烈的雙眼本就如同房屋般大小，如今一瞪起來，更是顯得恐怖。
這是它這麽久了第一次直呼南明老頭的名字，其語中的平淡，卻是透露出了一股足以焚燒天地的怒火。
膽敢說這不是他的種，實在是不可饒恕。
“嘁~想戰，隨時奉陪！”南明似乎知道自己嘴賤犯了事，但他的無恥又豈是常人能夠理解的，並沒有向牛烈道歉，反而是撇了撇嘴，一臉不屑地道。
“不過，戰前先把欠我的賬給清了！”
“哼~”牛烈重重地哼了一聲，粗大的鼻息直接吹倒了身前的幾顆參天大樹。
“勞資行事光明磊落，說話算話，才不會向你這陰險小人那麽無恥！”
它狠狠瞪了南明老頭一眼，卻是有些不情不願地仰天開口，一隻雕工精細，質地細潤的水藍色玉瓶子從其口中緩緩飛了出來。
“拿去！”
最後戀戀不舍地看了玉瓶子一眼，隨即果斷偏過頭，極為不忍心地將之送到南明老頭身前。
“嘿嘿~”後者嬉皮笑臉地接過玉瓶子，也不介意這是從牛烈口裏出來的，湊近鼻子狠狠吸了一口氣。
“這就是傳說中的魔神淚麽，果然是好東西，吸一口提神醒腦，感覺自己又年輕了幾歲！”
“滾吧，別再來我這裏，否則打斷你狗腿！”牛烈巨大的身體不斷抖動著，這是被無恥老頭給氣到了。
這是它千辛萬苦，差點丟了小命才從上古遺跡中奪來的，卻是因為一個賭約，不得不將之拱手送人，此時，它的心都在滴血。
“你這後代也交給我吧，我保證將它**成世間第一牛魔王。”南明老頭小心翼翼地將玉瓶子收好，卻是並沒有離開，而是看向了陷入沉睡的菲菲，有些不懷好意地道。
“少打我女兒的注意，快滾！”牛烈卻是極不耐煩地大吼一聲，舉起一隻蹄子，作勢欲踢。
“走就走，有啥了不起的嘛!”南明老頭撇了撇嘴，抓著昏死中的劍小白直接飛天離去，在半空中時，卻似乎想到了什麽，止住了去勢，回過頭來意味深長地道：“對了，看在多年老友的份上勸你一句，萬年之期就要到來了，你自求多福吧!"
話音落下，他再也沒有停留，瞬間化作一個小黑點消失在天邊。
“萬年之期麽？”
牛烈看著天邊那早已消失不見的身影，卻是陷入了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