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喂孩子了不起啊?出來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

謝辰飛回到家,跟熱鍋上的螞蟻般團團轉。

他殺不了付餘生,就拿捏不住夜安錦,就得受製於董事會,就不能賣家底。

不賣家底,又不敢出去作案騙錢,他怎麽應付眼前的困境,出國後花什麽?

銀行天天打電話催還款。

逾期不還,他就上征信黑名單了。

到時候限行,他想出國,門兒都沒有。

何況他現在每天都提心吊膽,生怕被人看出破綻。

就今天的股東會上,他盛怒之下沒控製好情緒,事後想想都害怕。

夜安錦跟他從小玩到大,對他的言行舉止了如指掌,他懷疑她已經看出什麽來了。

特別最後散會的時候。

夜安錦聽唐琛說可能會娶“她”,那異樣的眼神,他想起來心裏就發毛。

他不能坐以待斃。

必須盡早殺掉付餘生,將寒氏集團變現,控製夜安錦並拿到她手裏的巨額資產,然後出國享福。

當務之急,他必須偷回黑蟒六芒星鑽戒。

有了那枚戒指,他才能取得境外合作夥伴的信任,才能找到芯片研發成果的買家,才能找到得力的幫手……

專業人做專業事。

他可不能再用像喬軒那樣的廢物。

趙鋼之前給他發送過秘密文件。

那枚鑽戒就藏在夜珍堂裏。

可是,趙鋼說了,夜安錦在夜珍堂裏安裝了全套的安保設備。

紅外線感應器可以檢測到任何通過特定區域的物體,包括人體。

當有人試圖闖進去,紅外線線路會被打破,觸發警報係統。

再有與警方聯網的監控攝像頭,360度無死角進行實時監控。

如果發現異常,監控中心的工作人員可以在第一時間采取抓捕行動。

另外,夜安錦還設置了電子鎖和密碼門。

這些對他謝辰飛來說形同虛設。

謝辰飛來到書房,拿出一張紙,聚精會神製定盜取鑽戒的計劃。

他的腦海裏浮現出古玩街四通八達的街道,夜珍堂所處的位置和周圍的地形。

他必須避開街頭巷尾所有的監控,確定最安全的路線。

他在紙上縱橫畫了幾條線,把夜珍堂定位之後,很快想到一條到達夜珍堂而不會被監控拍到的路線。

隻要順利到達夜珍堂,其他事就好辦了。

他自信,再難開的防盜門,他用萬能鑰匙也能打開。

那把萬能鑰匙呢?

謝辰飛想起之前去北京前,他把一些重要的東西放在昔非酒吧的一間庫房裏,回去拿回來就行。

至於紅外線感應器和聯網監控,他可以使用破壞幹擾監控的設備。

這些事他又不是頭一次幹,他確保可以萬無一失。

他閉上眼睛,在腦海中模擬進入夜珍堂後的每個細節。

打開外麵的防盜門需要多長時間,進入之後,從門到櫃台幾步……

他模擬了三四遍之後,已如身臨其境。

隨後,他拿出手機,調出楚楠的照片,盯著看了一會兒。

這張照片是卡西婭之前發給他的。

卡西婭說,這個男大學生是法醫學院的高才生,跟著夜安錦和葉天道學鑒寶,周末常去夜珍堂。

謝辰飛決定,他就化妝成楚楠的樣子來混淆視聽。

把所有細節都捋了幾遍,謝辰飛胸有成竹。

“付餘生,要不是那次沒能炸死你,夜安錦早就被我玩膩了。”

謝辰飛找到夜安錦的照片放大,盯著夜安錦好看的眼睛,狠聲說,“等我把付餘生殺了,我就把你的眼睛摳出來,讓你瞎眼愛別人!”

謝辰飛話音剛落,手機震響。

一個陌生來電。

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誰會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

謝辰飛猶豫了一下,疑惑地接聽。

“謝辰飛,你是不是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滕柯壓抑而陰森的聲音像從墳墓裏刮過來的風,在這靜寂的夜裏顯得格外瘮人。

謝辰飛不寒而栗,極力保持鎮靜,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鬆親切,“怎麽會呢?我剛接手了寒氏集團,還不熟悉……”

“少他媽廢話!我告訴你,你要是想給我耍花樣,我讓你不得好死!”

滕柯的聲音裏透著怨毒的威脅。

“你、你在哪裏?你還好嗎?”

謝辰飛定了定神兒,一肚子疑問。

董雲濤告訴過他,滕柯已經落網了。

被監禁的滕柯怎麽能給他打電話?

然後,謝辰飛馬上意識到,如果警方監控了滕柯,這個電話足夠要了他謝辰飛的命!

就好比,當初劉超生逃獄也是警方故意放水,目的就是順藤摸瓜!

想到這裏,謝辰飛頓時驚得一身冷汗,不等滕柯回話,又惶急地問:“你給我打電話,會不會讓警方監聽到?”

“哼!你當我是你嗎?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滕柯冷哼,“我在京都市郊的精神病院裏,被強製醫療。”

“你、你得了精神病?”

謝辰飛真想狠狠罵他一頓,被強製醫療,明顯還是在警方嚴密的監控範圍內。

這通電話真能害死他!

“你巴不得我出事吧?他們說是你把我殺於春靜的視頻傳給警方的,你敢出賣我?”

滕柯咬牙切齒地問。

“天地良心,我怎麽可能出賣你?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就算死也不會出賣你啊?”

謝辰飛又氣又恨,還得忍氣吞聲地哄,“我們之間一定要互相信任,我對你視若神明,每天都把你的話牢牢記在心上。你放心,我正抓緊拿到芯片研發方案。”

滕柯沉默半晌,顯然半信半疑。

謝辰飛提心吊膽,哪有耐心跟他耗著,“大哥,你這麽晚打電話給我有要緊事?”

沒想到,滕柯說出來的話讓他魂飛魄散。

“嗯,我要告訴你一件重要的事,付餘生是國安。”

這句話響雷般炸響在他耳邊,驚得他腦袋都木了,半天反應不過來。

“他審問我好幾次,我就是被他折磨瘋的。我開始是真病了,住院治療了這麽長時間好多了。”

滕柯鬼氣陰森地說,“我一直想找機會告訴你,就今天晚上逮著機會了。放心,這個電話號碼是我隨機偷來的,沒人知道我給你打過電話。”

滕柯是什麽時候掛的電話,謝辰飛都不知道。

消息太突然。

他嚇得六神無主,方寸大亂。

他想過夜安錦是警方的眼線,卻怎麽也沒想到那個京都來的付混混竟然是國安。

怪不得,自從他頭年和程越柳在拍賣會遇到付混混開始,他就沒有一件事是順心的……

怪不得,叢森死狀可怖,整條胳膊齊根炸飛。

他謝辰飛真是愚鈍啊,他早該想到,除了警方有那種殺傷力強悍的武器,什麽人能有?

天啊,原來他早就被盯上了。

他不是在和周路凱、賀斌這些地方小公安鬥智鬥勇,他是在跟龐大的國家機器周旋!

那他還有什麽活路?

謝辰飛真要哭了。

等等,如果付餘生是國安,知道“她”是謝辰飛的話,早就把“她”抓起來了。

現在“她”還安安生生的,說明付餘生和夜安錦還沒有認出“她”來!

謝辰飛心存僥幸,盯著窗外黑漆的夜色,卻又驚魂地想到,滕柯現在這種狀態,很可能把他供出來!

那就得先解決滕柯這個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