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則的劍鋒向來鋒利,現在這孔俊力拋棄一切外形,隻以利刃為兵。鋒利之極,更盛王則。
王則愛劍,愛道。此時更是見獵心喜。興奮異常。手中利劍一揮,便和孔俊力交鋒起來。
而這一交鋒,整個漢蘭山,頓時就是一片銷金斷玉,裂帛聲起。隻見無數鋒芒閃爍漢蘭山上,竟將那山上的一片空氣都切割的處處裂痕。
刺,劃,割,裂,
種種最簡單,最極致的招數施展出來。淩厲至極,也鋒銳無比。
“你竟能與我一戰?”孔俊力一刃回轉,眼露震驚。這震驚倒不是原先小看了王則所表現出來的震驚。而是就是字麵上的驚訝意外。
孔俊力以鋒利著稱,終其一生隻練此一道。並且為了這一道棄了所有兵器隻留一刃。可謂極端。而一個人若是將一件事做到極端了。便也能將這件事做到極致。
就比如鋒利之道。孔俊力就自信無人能與之敵。其他人或許可以在道法上,武技上,修為上等等勝過他。但是同等修為,同等境界。還沒有人能在鋒銳之道上與他一較高下。
自從孔俊力以鋒銳入道以來,這還是第一個。可以以鋒利之道與他交鋒的人。而王則還是個劍修。
王則淡淡地說道:“你為了利刃拋棄了兵器,但是我的劍,就是我的‘利刃’。”
孔俊力聞言卻搖搖頭:“曾經我也想過將刀劍做為我的利刃,但是後來卻發現,當成利刃卻終究不是利刃。刀劍有形,而那形體便是利刃的累贅。刀劍之柄,刀劍之鞘,刀劍之背,刀劍之身,累贅太多太多了。隻有棄掉這些累贅,利刃才是利刃。才能達到極致,真正的無所牽掛。”
王則卻不以為然:“你將刀劍之身做為累贅。那你自己本身又何償不是個累贅?你手上的這截利刃,又何償不是徒有其型罷了。”
孔俊力一愣,卻又笑了:“沒錯,我也是累贅。隻是我心中對鋒銳之道的向往早已將我和利刃合二為一。它便也隻能借賴我這軀殼施展出來了。”
孔俊力大笑著,手上的利刃更加迅疾起來。如閃爍的火焰星光一般,連連不斷地向著王則攻擊。
“而我則不同。”王則神情一凝,同樣強勢回擊:“你與利刃合二為一。但我,卻已經是一柄劍。”
“我,即是劍。”
當即,王則爆發出來。手持利劍順勢而斬,他的劍確實比孔俊力的利刃巨大的多,也複雜的多。但是,王則的劍道,卻不在劍之本身。而是在他的自身。他以身化劍,自己本身就是一柄劍,手上的劍,不過也同樣是他的延伸,同樣是他的一部分罷了。
所以,當王則爆發起來的時候,那股鋒銳之意,竟完全不弱於隻持利刃的孔俊力。甚至還要在他之上。
孔俊力心中大驚,心裏升起一股玄妙。心裏眼裏竟再不見王則,仿佛自己真的是在和一柄劍鋒交戰一般。
心驚玄妙之餘,孔俊力的戰心卻更加肆揚。他很少碰到像王則這樣的對手。此次遇上,不止沒有澆滅他的自信心。反而也讓他心內亢奮起來。
戰,
戰,
戰,
到底要看看,到底誰的刃更利,誰的鋒更強。
孔俊力心中大盛。
王則也劍力大發。
兩人交戰在一起,就如同兩道絕世之鋒,不斷的激戰,激戰,激戰……
而他們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力量也越來越強。
漢蘭山被他們的力量覆蓋,一片光芒劍影,難見其形。
幸好之前的圍觀眾人都在遠處觀戰,否則離的近了受到波及。搞不好就被千刀萬剮了。
“可怕,太可怕了。”
圍觀眾人滿眼驚駭。
“這麽快的攻擊,這麽強大的力量。”
“天驕就真的有這樣的實力嗎?”
無數圍觀者喃喃自語,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兩人的戰鬥上,完全將賭盤之類的拋之腦後了。
這樣的戰鬥,這樣的實力。無論誰輸誰贏,似乎都不太重要了。
隻是可惜的是,王則和孔俊力的戰鬥越來越快,越來越快。以至到了後麵,圍觀眾人隻能看到一點零星的光芒,竟連他們的影子都看不全了。更別說他們的招式了。那完全就是模糊一片,連猜都難以猜到。
眾多圍觀者睜大眼睛,就算看不全也努力去看。仿佛那裏有莫明的吸引力一樣。就算隻是看到一片光影,也讓人目不轉睛。
極光利影連一片,
難分敵我分強弱,
那極致的光影,你來我往,混成一團。漢蘭山上的山石也被他們削的層層碎裂,亂石飛舞。
直到半個時辰後。眾人猛地一花。再去看時,兩人已經停了手。
孔俊力和王則相隔十數米停下來。身上皆無傷痕血跡。一時之間,眾人竟分辨不出誰勝誰負。
“哈哈哈,痛快。今日真是痛快。”孔俊力放聲大笑。竟仍然興奮開心不已:“能與你一戰,是我之幸事。”
“彼此,彼此。”王則也笑道。心情貌似非常高興。
其實無論是孔俊力還是王則,都是不愛多話之人。一般很少說很多話。大部分都是說了自己想說的就行。但是不愛說話,不代表不會說話。
當他們不說話時,隻是說明對麵沒有他們想說的人。而當他們遇到誌同道和之人時。彼此論道,簡述道心。卻又變成這世上最愛說話之人了。
眾多圍觀者站在遠處看著他們交談。因為離的遠。也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麽。
時間一長,圍觀的眾人就有些焦急了。
“所以,結果如何?到底誰輸誰贏?”
“誰知道?這也看不出來啊。”
圍觀眾人焦急,但是王則和孔俊力卻不焦不燥。他們也沒義務向其他人做說明。而圍觀眾人自然也不敢去詢問他們。
“不會是平手吧?”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哪來平手之說?”
“這可不好說。你看他們的狀態,完全看不出誰強誰弱來。”
“若是平手就熱鬧了,那些賭盤得賠多少錢啊。”
然而,就在眾人胡亂猜測的時候。王則和孔俊力那邊突然又有了動靜。
隻有孔俊力向王則最後點點頭,然後突然身影一動。竟如同來時一樣,幾個恍惚起落就遠去了。
而王則,則坐下來,一邊回悟剛才的戰鬥,一邊等待第三個天驕的到來。
眾人一顫。
這代表,王則又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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