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修遠,善使輕劍,一柄紙片般的輕劍在他手中猶如輕若無物般,飛揚,翻轉。仿佛帶著對世人的漠視。疏忽間上下翻飛,漸迷人眼。

而蘇涵煦的劍法,也和之前的數場戰鬥截然不同,這次的他竟然沒有使用雙劍,而是使用一柄重劍迎擊。那重劍柄寬背闊,一眼看去不下百十斤不止。蘇涵煦每揮動一次,眾人就能感受到一股強橫的力量擴散開來。讓人心驚。

“這才是蘇涵煦真正的實力嗎?”

“他原來是用重劍的。難道說他之前所有的戰鬥都沒有拿出過實力?”

圍觀眾人紛紛驚詫異常。

曾經敗在他手上的劍者也全都苦笑不已。現在看來,恐怕是他們連讓他使出全力的資格都沒有。

鬥劍台下,裘立看著蘇涵煦的重劍,眉頭深皺。既而咬牙,仿佛之前的自己成了跳梁小醜。

裘立麵色漆黑,牙齒咬的咯咯響。轉眼看到旁邊認真觀看的王則,不由奇道:“你竟然還能這麽平靜?”

正在認真觀看戰鬥的王則不解,他為何不能平靜。

裘立閉眼:“也對,當初輸給他的又不是你。”說完,裘立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今日算是真正領教這句話的意思了。”

王則恍然,大概明白裘立的意思了:“蘇涵煦的實力確實驚人,而且也隱藏了不少真正的實力。不過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的劍法並未輸他多少。隻是你的原始修為太低,哪怕在戰鬥之中接連升級。但是根基不穩,氣血不固。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誰說我妄自菲薄了?不對。”

裘立突然驚奇地看著他:“看到蘇涵煦現在的重劍,你心裏竟沒有一點波動?竟覺得我輸給他還隻是修為的原因?”

王則淡淡地反問他:“重劍又如何?”

重劍又如何?裘立一愣,竟然語塞。

王則卻沒有再解釋。

劍法、劍道,皆我所求;重劍、輕劍,各有千秋。

雙劍也好,單劍也罷。劍之根本,從未變過。

就如同那千變萬化的各式劍法,呼風喚雨的強大劍技。究其根本,也都是從基礎而來。

王則並未解釋自己的劍道,不過他那句,重劍又如何卻如當頭一棒敲在裘立的頭上。讓他瞬間清醒幾分,然後就沉浸到感悟之中去了。

不說裘立和王則的談話。

那一邊,謝修遠和蘇涵煦的戰鬥已經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十強之戰的決賽,已經達到了質的變化。

謝修遠的輕劍,一舉一動皆如一片白光在飛。

而蘇涵煦的重劍,一招一式卻力壓千均。

這是輕與重的對比,也是力與靈的較量。

這樣的戰鬥,已經不僅是劍者之間的戰鬥。哪怕是氣合境的武者,恐怕也難以擋其利鋒。

這一戰,比以往任何一場的戰鬥時間都要長。謝修遠和蘇涵煦,兩人全都拿出自己的實力,所有手段齊出。劍光四射,光怪陸離。整個鬥劍台,已經變成了天才弟子們互相較量的舞台。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在圍觀眾人的驚呼聲中,謝修遠露出一個破綻,蘇涵煦攻擊而上,結果卻突然一個反撲。被謝修遠輕輕地一劍點在他的咽喉處。

這一局,謝修遠勝。

然後,第二局,歐玉成對慕容依。

慕容依依然是使用軟劍,但是這一次,她的軟劍又提升到了一個更高的高度。隻見劍尖一轉,竟如綢帶一般盤旋著向歐玉成攻去。

不過,那劍看似軟如綢帶,但若是仔細觀察。才能發現,那軟似綢帶的兩端全如刀鋒一般鋒利。一旦與之對上,就會被削金斷玉一般。

“金帛裂劍,慕容依竟然練成了金帛裂劍!”

“太驚人了,這恐怕是唯一一個在氣合境之下練成金帛裂劍的劍者。”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慕容依的劍法一出,立刻就引起知情者的連連驚歎。

就連茶樓上的長老們看向慕容依的眼光都有些不同。

“這樣的劍法,氣合境也可一擊必殺。”

這樣的劍法,委實不該在她這樣的年輕就練成,這樣看來,那歐家的小子就危險了。歐玉成的師尊坐在一群長老之中。靜靜地看著下麵飲茶,似乎對下麵的戰鬥毫不擔心。

正在眾人感歎慕容依的金帛裂時,突然一名長老眼皮一挑,向著歐玉成看去。隻見歐玉成的劍上,一股溫潤的水意慢慢溫潤開來。

長山宗的三長老眼皮一跳,忍不住看向歐玉成的師尊:“劍意,水之規則!”

歐長老放下茶杯,微微笑道:“劣徒駑鈍,但還算努力。總算領悟了一小絲水之劍意。”

靈溪穀的長老忍不住刺道:“你這老貨,就會說輕巧話,你們歐家的人出了一個領悟了一小絲劍意的年輕後輩。竟然一直瞞到現在。”

歐長老繼續笑道:“也並非故意隱瞞,隻是一直沒有使用的機會罷了。成兒這一戰之後,也要衝擊氣合境,去七劍學府了。”

“七劍學府啊。”

眾長老忍不住露出一絲神往之色,能夠領悟一小絲劍意,確實有資格進入七劍學府。

歐玉成的劍意一出,王則立刻心有感應。

不過,如今的王則對自己的規則之力掌握的非常純熟,已經不像一開始那樣,碰到劍意就忍不住想衝上去。現在的他,不止能夠純熟地掌握自己的劍意。而且還能仔細感受別人的劍意。

歐玉成的劍意一出來的時候,王則就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而那熟悉感,前段時間幾乎包圍了整座南濟劍城。

沒錯,那就是劍泉聖劍的水之劍意。

通過感覺,王則知道歐玉成掌握劍意的時間並不長,而且也非常的弱。大概隻有一絲的一小半左右。大概是因為得到的時間不長,歐玉成的掌握也不夠純熟。從種種跡象上看,歐玉成應該是在前幾天劍泉噴湧時領悟的劍意。

而他領悟的,也正是劍聖傳承的一小絲水之劍意。

王則心中一歎,既然歐玉成能領悟劍聖傳承的一小絲劍意,那麽劍聖傳承為什麽不選擇他?而是要跟自己過不去。

王則忍不住神識內視,去看在自己的識海上空懸空掛著的劍聖傳承。結果卻發現它毫無反應。王則無奈。原本他以為劍聖傳承選擇自己是因為自己領悟過劍意風之規則的原因。現在才發現竟然不是。

看來劍聖傳承選擇人,並不是以劍意來選擇的。想想也是。雖然劍意的領悟非常困難,但是數千年下來,不可能一個領悟劍意的人都沒有。劍聖傳承沒有做出選擇,看來不止如此。

可是,不管劍聖傳承是以什麽方式擇人。他都已經明確拒絕了。為何不離開重新選擇,而是要呆在自己的識海裏呢?

王則想不明白。

不說王則,此時的鬥劍台上,歐玉成已經打敗慕容依,獲得了第二局的勝利。

主劍人再次走上鬥劍台:“第三組,甘京、王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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