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家別墅

“嗚嗚——我要伯母!伯母,抱抱,伯母!”此刻正張大嘴巴放聲痛哭的是冷展伯的長子冷宇昂的兒子——冷健司。

“嫂子,你看,又要麻煩你了。健司好喜歡你啊!”冷宇昂的老婆餘小露一邊安撫著懷中哭得淅瀝啪啦、向肖卓伸著兩隻小手的兒子,一邊笑著看向今天第一次見麵的堂嫂肖卓。

“沒關係,給我吧。”扯出一抹微笑,肖卓再次無奈地將那個三歲半大的小帥哥抱入懷中。不是她不喜歡這個肉嘟嘟的小家夥,而是她實在不明白,小健司怎麽會一看到她便立刻粘上她,不讓其他人抱;也不明白,剛才明明已留著口水在她懷中熟睡的小健司,怎麽會在她把他交給他媽媽後突然醒來並又一次粘上她。難道是因為家族遺傳,所以冷家人的個性才會如此怪?

真不明白冷家大家長冷展伯怎麽會想起帶領冷家成員來這幢別墅見她這所謂的“侄媳”。更誇張的是待在台灣的冷宇婷和為了拍戲去了上海的冷宇賾,竟然因為不能趕來而特意用電腦視頻和她這個“大堂嫂”見麵,熱情程度與小健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更讓她不理解的是,冷宇軒怎麽會任由他的家人來見她這所謂的“妻子”,莫非他還嫌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夠複雜錯綜嗎?

真是群怪人!

“伯母,親親,親親!”小健司又一次把肖卓的雙頰塗滿口水,“伯母親親健司,親親!”然後再一次用胖嘟嘟的小手指著自己的蘋果臉蛋要求“回吻”。

“啵——”無奈的肖卓隻得第N次在小帥哥的蘋果臉上印上一吻。

“健司最喜歡伯母了!”得到“回吻”的小健司手舞足蹈地摟著肖卓的脖子,滿嘴口水地說著不甚清楚的中文,“健司隻要伯母,伯母也隻要健——伯父”小健司眨眨漆黑的眼睛,有些畏懼地看著將自己從伯母懷中淩空提起地高大男人,恭恭敬敬地舉起胖胖的小手與其打招呼,“伯父,中午好。”

“乖——”冷宇軒不甚有誠意地誇獎了一下侄子,一隻大手仍舊從後麵提著侄子的背帶褲,將他懸在空中,絲毫不打算把有禮貌的侄子歸還地麵。

“伯母——”眼看著伯父沒有放下自己的意思,冷健司可憐兮兮地衝站在一旁的伯母扁扁嘴。

“冷宇軒,快把健司放下來!”肖卓忙上前預從冷宇軒手中抱回健司,“小孩子會怕高的!”

“他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不理會妻子的要求,冷宇軒瞅了眼一臉可憐的小健司,“小鬼,去找你爸媽。”說著便提著健司的背帶褲將他丟給坐在客廳中央閑聊吃點心的堂弟和堂弟媳。

“嗚嗚——健司不要爸爸、媽媽。健司要伯母!”被丟到自己父母懷裏的健司立刻大哭起來,“伯母,抱抱健司,伯母——”

“看好你們兒子!”不理會小侄子的哭鬧,冷宇軒向自己堂弟和弟媳丟下句警告便將欲上前抱起健司的肖卓拉離客廳。

“冷宇軒,你幹嗎要惹哭健司?”聽著小健司的慟哭聲從客廳傳來,肖卓的母性在不知不覺中被激發了出來。

“你看你這一臉口水,那個臭小子會害你起斑的。”冷宇軒答非所問的掏出手帕擦著肖卓臉上因被小健司“獻吻”而留下的口水。

“你不要轉移話題!”真會起斑嗎?肖卓拂開冷宇軒的手,搶下他的手帕,自個用力擦著臉頰上的口水。

“你不要被那個小子的‘哀兵術’騙了,他可是個超級小色狼!”冷宇軒好笑地看著肖卓微慍的臉頰,“原來你的母性這麽強烈,將來我們有了孩子後,我豈不是會毫無地位可言!”

“還不夠嗎?”一瞬間,肖卓又回複了平靜,她凝視著冷宇軒無波瀾地問。

“嗯?”冷宇軒不悅地皺起眉頭,他不明白為何她每次都在稍微有些性格時便立刻壓抑自己,回複到原先那個冷冰冰的毫無起伏的世界裏,“你在說什麽?什麽還不夠?”

“我在想,你究竟有多恨我那位父親。”肖卓揉著太陽穴,無力的倚在牆上,眸中透著沉默的冷靜,“肖家、Blank家以及你們冷氏全都被你攪進了你的複仇計劃。怎麽,這還不夠你泄憤嗎?你一定要再拉進一個孩子做你複仇的戰利品嗎?”

“你認為我所做的一切甚至要一個孩子就是為了報複肖天豪?”她是高估了肖天豪還是低估了他!冷宇軒惱怒地瞪向肖卓,他幾乎快被這平靜但卻冰冷的語氣逼瘋了,“我真懷疑上帝讓你存活在這世上是為了專門惹怒我!”

“哈哈……”肖卓頗為嘲諷地笑笑,決定放棄與冷宇軒爭論,“相信我,就算上帝有那個閑興致,我也沒有那個閑功夫。讓開,冷先生!”肖卓邊說邊推開擋在身前的冷宇軒。

“你要去哪,老婆?”冷宇軒拽住欲往書房走去的肖卓。

“去書房。”白癡,“這是你家吔!前邊是書房,你不知道嗎?”

“去那裏幹什麽?”胡說,前邊是洗手間,洗手間的前麵才是書房。

“去處理公司文件。”難道是去聽搖滾?

“老婆,你人在英國,怎麽處理在公司的文件?”撒謊都不會,這裏又不是香港或台灣。

“老公,你不知道現在有一種東西叫傳真機,可以把各種文字從這個地方傳遞到那個地方,要不要我送貴公司一部呀?”果然是白癡,連自己書房裏的傳真機都不認識!

“老婆,我最討厭女強人了!所以你不準去工作!”

“哦,是嗎?”真是頭姓“沙”的死豬頭,“看來這次是真的沒有辦法補救了,我們的世界觀存在著巨大的差異,我們的人生觀有著截然的不同,我們的婚姻有了無法彌補的裂痕。Honey,看來我們隻好離婚了!噢,我的心好痛,你知道我有多舍不得你嗎?希望離婚後我們還能做朋友,以後有空沒空都不要來找我。好了,現在我可以去書房了嗎,老公?”一段戲落幕後,肖卓收起棄婦的嘴裏,平靜地問。

“哈哈……”看著肖卓一會憂傷,一會平靜的表情,冷宇軒狂笑起來,“這才是你的真麵目嗎,小母豹?”他摟住肖卓的腰肢將她貼向自己,“你會笑、會哭、會鬧,然而這一切都是你掩蓋冷靜自持本性的麵具,或者說是你平靜膩了的小插曲。雖然你的伶牙俐齒讓我頗為吃不消,但——我喜歡!”他邊說邊將唇緩緩地靠近“小母豹”,“哎喲!你……你幹嗎踩我?”出師未捷身先死,未吻到老婆的冷宇軒先被老婆的細鞋跟狠狠地吻了下腳丫子。

“因為我是有爪子的獵豹呀!哼!”肖卓從容地繞過抱腳亂跳的冷宇軒,優雅地向書房走去,“討厭的白癡,浪費了我這麽多時間!”

“肖卓,你給我等著!”受傷的“黑熊”向離去的“獵豹”咆哮。

“砰——”回答他的隻有清脆的甩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