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兄妹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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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四周野外訓練的羅毅身心疲憊地回到自己住的大宅子,一進門,看到曾珊正坐在院子裏,手裏拿了個繃子在學繡花,但手裏的針卻遲遲不動,眼睛癡癡地不知看著什麽地方,像是在想心事的樣子。
“珊兒,幹什麽呢?”羅毅喊道。
曾珊抬起頭,看到是羅毅,頓時笑魘如花,扔了繃子迎上來:“羅子哥,你回來了?”
到朱山鎮上幾個月的時間,曾珊和羅毅的關係已經完全融洽了。按著羅毅剛當上任時候的約定,羅毅不再叫曾珊作“大小姐”,而是叫她“珊兒”,曾珊則要稱羅毅作“羅子哥”。羅毅今年20歲,比曾珊大4歲多,曾珊稱他一句“哥”倒也沒覺得別扭。在農村,左鄰右舍或多或少都有點親戚關係,所以農村孩子叫哥叫姐的很自然,不像後世城市裏那樣顯得曖mei。
“你在忙什麽呢?”羅毅隨口問道。
“沒事,瞎玩呢。”曾珊一邊回答著,一邊忙著侍候羅毅。她幫羅毅拿來了幹淨的衣服和鞋子,讓他把身上又濕又髒的舊衣服換下來。隨後,她又從自己屋裏搬來了一個小火籠,讓羅毅烤火,接著又去給他燒開水喝。
羅毅看著曾珊跑前跑後的樣子,有點歉疚的感覺:“珊兒,不用這樣吧?我又不是地主家的少爺。”
“沒事,我反正也不累。”曾珊說,“羅子哥,你要吃什麽?要不我先給你煮碗湯吧?”
江西民間的說法,煮碗湯就是煮一小碗米粉,再放上幾個雞蛋,這是農村接待貴客的一般禮儀。在當年,農村裏很少能有什麽好的夥食,這樣的待遇就是非常不錯的了。
“你沒事吧?”羅毅鬱悶地問,印象中,曾珊待他是挺好,不過,好像也沒好到這個程度吧?
“沒事啊。”曾珊解釋說,“我聽雙勇哥說,你帶著秋發哥他們到山裏去進行什麽強化訓練去了,說是特別辛苦。我看你真的瘦了一點了。”
換過衣服,用熱水泡了腳,換上幹爽的鞋襪,羅毅舒舒服服地坐在桌前吃著雞蛋煮米粉,腳底下還有一個小火籠在散發著熱氣。相比一個月泥裏水裏泡著的生活,真是天壤之別啊。羅毅滿意地歎了口氣,說:“唉,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啊。”
曾珊坐在旁邊的一個小凳子上,挽著袖子,麵前放著一個木盆,正在幫羅毅洗髒衣服。聽到羅毅的歎息,她抬起頭,笑著對羅毅說:“羅子哥,咱們現在也有錢了,也有槍了,幹嘛還要這麽辛苦啊。過去地主家也沒咱們有錢吧?”
羅毅看著曾珊紅撲撲的俏臉,突然一種很溫馨的感覺湧上心頭。一個月不見,曾珊似乎又長大了一點,臉上的線條更加柔和了,胸脯也顯得更豐滿了一些。一條油亮的大辮子垂在腦後,隨著揉搓衣服的動作,輕輕地左右搖晃著,活脫脫就是一個鄰家小妹的可愛模樣。
“珊兒,你今年多大了?”羅毅問道。
“16了,過了年就是17了,我是正月裏的生日。”
羅毅點點頭,農村說的年齡都是指虛歲,也就是說,到農曆正月的時候,曾珊正好滿16周歲,正是花兒一樣美麗的年齡啊。
“珊兒,你是正月初幾的生日?”
“初八。你問這個幹什麽?”
“按外國人的算法,你到過完年是16周歲,那時候才算是正式成人了。我給你辦一個成人式吧。”
“什麽叫成人式?”
“就是滿16周歲了,搞一個儀式……比如說請些人來吃飯什麽的,證明你已經長大成人了。”
“不用,羞死人了。”曾珊笑著說,“我們鄉下人哪有這麽多規矩嘛。你如果有心,給我煮碗麵就是了……”說到這,曾珊突然頓了一下,然後臉莫名其妙地紅了,連忙低下頭去搓衣服。
“怎麽啦?”羅毅覺出有些異樣,不過也沒往心裏去,隻是隨便問了一聲。
曾珊沒回答,倒是臉更紅了一些。她心裏偷偷想著,羅毅跟她講“長大成人”,是不是有什麽暗示呢?在農村,16歲的女孩子差不多就得出嫁了。過去大當家的說過她隻能嫁給羅毅,而且到朱山鎮之後,羅毅又專門安排她和自己住一個院子。在曾珊的心目中,這就意味著羅毅已經把她當成自己的人了。現在羅毅提出要給她辦成人式,是不是城裏人下聘的一種方式呢?
“珊兒,你父母都沒了。你還有什麽親戚沒有?”
曾珊更緊張了,她結結巴巴地回答道:“我爹臨死前,倒是說過我還有姑姑,不過也不知道是在哪裏。……實在不行,讓塗九叔做我家的長輩……就可以了。”
羅毅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什麽叫實在不行啊。你往哪想了?”
原來,他終於聽出曾珊話裏的潛台詞了,曾珊還以為自己打算跟她成婚了,所以才打聽她家的長輩呢。虧她想得出,讓塗九來當長輩,倒是怪省事的。
“珊兒,你有沒有搞錯?你按周歲算,還不到16歲呢,不會就想著嫁人了吧?”
“誰想嫁人了!”曾珊麵紅耳赤地辯白著,實在想不出什麽抗議的方法了,便揚起手,把手上沾著的幾點水星灑到羅毅身上去了,“臭羅子!一張嘴巴亂講什麽。”
羅毅躲閃著濺過來的水星,對曾珊說:“珊兒,有件事,過去沒找到機會講,現在既然說起來了,我得跟你講講。”
曾珊低著頭洗衣服,不敢看羅毅,小聲地說:“什麽事嘛,你講嘛。”
“那個那個……”羅毅心想,這從何說起啊,“是這樣的哦,我到咱們聚義幫,啊,現在叫突擊營,也有好幾年了。聽說……啊……實際上吧,我們兩個人關係一直都是蠻好的,親如兄妹,我也是一直把你當自己的親妹妹一樣的。”
羅毅支支吾吾地說著,試圖讓曾珊明白他的意思。他並非不喜歡曾珊,但作為一個從後世穿越過來的人,他對於這種包辦的婚姻還是有些抵觸的,他擔心曾珊隻是受製於過去的約定,所以試圖把這件事說清楚。如果曾珊真的不願意嫁給他,他們之間至少還可以以兄妹相處吧。
“不是一直,就是你病好了以後,才對我好的。你以前老欺負我。”曾珊紅著臉糾正說。她沒有聽懂羅毅的意思,還以為羅毅是想表達衷腸。也難怪,在那個年代,“兄妹遁”這樣的高級逃婚手法還沒有發明出來呢。
“咳咳,就算是這樣吧。反正起碼在現在,我是真心實意把你當作親妹妹的。在這個世界上,我也沒有親人,你也沒有親人,所以我們算是相依為命,你說是不是。”
曾珊被羅毅這番話說得有點感動了,眼圈紅了一點,低著頭說:“羅子哥,如果你一直對我這樣好,我願意當你的親妹妹的。”
願意當親妹妹?莫非我被反遁了?羅毅再次鬱悶了。
“我要說的是,我聽說,大當家的臨死前,說過……那個那個……讓你必須要嫁給我。這個話呢,你也別太當真。這是封建包辦婚姻的作法。你現在還小,以後的機會還很多。所以,你自己還可以選擇,如果你找到合適的人,你也喜歡他,他也喜歡你的,你完全可以自主……”
曾珊停下手,抬起頭用懷疑的眼光看著羅毅,臉變得有些蒼白:“羅子哥,你是不是嫌棄我?”
“別別別,千萬別哭……”羅毅看著作楚楚可憐狀的曾珊,連忙解釋,“沒有沒有,老天作證,向毛……反正向最高領袖保證,我完全沒有嫌棄你的意思。”
一句“別哭”,倒真把曾珊的眼淚勾出來了,她抽抽搭搭地說:“我就知道你嫌棄我了,我這幾天就在想這個事情。你肯定是看上那個女紅軍了,她長得比我漂亮,又有學問,識文斷字,還會打仗,什麽都比我強。我一個鄉下丫頭,沒爹沒娘,又不認識字,又什麽都不會,長得又醜……”
“打住打住!STOP!莫要打亂哇哩……”羅毅國語、英語、贛方言一齊用上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怎麽女紅軍也出來了,這跟女紅軍有什麽關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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