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造的孽,竟然跑來冤枉人家王大夫,真是不要臉!”

“可不是嗎?王大夫可是年紀輕輕就入了宮,皇上太後各宮娘娘也伺候得,哪能辨不出藥性?”

“這哥倆也不知道安的什麽心,好端端的竟然跑來汙蔑大夫。”

“還能安的什麽心?想錢想瘋了唄,方才他可是口口聲聲讓人家王大夫賠錢!”

兄弟兩前後不一的說辭,再加上幾位大夫的一番言論,瞬間讓眾人識破了他們倆的陰謀詭計,紛紛一邊倒的開始聲討兩人,為王郎中抱不平。

“蠢貨,還賴在地上做什麽?還不……還不趕緊起來!”

哥哥見狀羞得滿臉通紅,壓低了聲音罵道,隨即一把扯起自個那還癱坐在地上的兄弟,扶著他落荒而逃。

“慕姑娘,老夫……老夫真是不知該如何感謝你才好啊。”

眼瞅著那哥倆灰溜溜的逃得無影無蹤,王郎中終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隨即走下台階,滿臉感激的看著慕榕。

慕榕卻隻是無所謂的揮了揮手,“王大夫不必如此客氣,那兩個人心術不正,我幫著拆穿他們的陰謀詭計是應當的,再說這些生薑都是我賣給您的,若是當真出了岔子,我也逃脫不了幹係不是,所以我不光是在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己。”

慕榕抬起頭看著麵上愁容俱散的王郎中,眼裏笑意淡淡。

“不管怎麽說,今日之事老夫都感激不盡。”聽了慕榕的話,王郎中心頭不由又對這小姑娘多了幾分敬佩,話裏話外,依舊感激滿滿。

甚至覺著前些日子自個惡意壓價的行為實在可恥,不覺懊悔起來。

“各位,生薑性子溫熱可以驅寒散毒,效用極廣極佳,卻並不是人人都適合服用,少數體質與之相衝的服用過後會燥熱難耐,身上也會生出紅疹,日後若是有人遇到此等症狀,須得立即停藥看大夫,大家一定記好了。”

慕榕站在台階上,想起什麽似的,忽然抬起頭朝還未散去的眾人囑咐道。

雖說對生薑過敏的人少之又少,可並不是沒有,她不想再鬧出亂子,所以便想著先叮囑一番。

“這姑娘小小年紀,性子還真是沉穩,而且比大人還有魄力!真是難得呀!”

“可不是嗎?要不是靠著這小姑娘幫忙,那哥倆還不知道得鬧到什麽時候,王大夫不被折磨瘋了才怪。”

“這麽個玲瓏剔透的可人兒,要是能娶回家做媳婦兒多好,隻可惜歲數小了些。”

眾人聽了這一番話,眼裏不由紛紛露出讚賞敬佩,

更有甚者甚至生出了想將她拐回家的心思,意味深長的打量著她,眼神充滿覬覦,甚至有些猥瑣。

眾人的話一字不落的進了慕簫的耳朵,一聽有人想打慕榕的主意,不知為何他心頭竟忽然湧起一股憤懣。

幾乎忍不住想要拎起那人的衣領,將他扔得遠遠的。

隻不過不願意打破這好不容易才平息下來的局麵,所以才硬生生忍住。

“慕姑娘,你可有空閑?不如進來喝杯茶吧?也算是我聊表謝意。”

眾人漸漸散去,王郎中見慕榕似乎轉身要走,連忙追出來攔住了她,笑意盈盈的說道,一麵說著,一麵做出請的手勢。

“喝茶就不必了,我還得去集上擺攤兒,不過我今天倒是帶了些草藥,想著給您送過來,才特意繞了一圈。”

慕榕衝著王郎中,笑笑委婉拒絕了他的好意,抬手指著不遠處的兩個籮筐脆聲說道。

王郎中見狀連忙撤開身子,“好好好,快隨我,進來隨我進來!”

王郎中見慕容不僅替自己解了圍,還送了草藥過來,心頭頓時越發欣喜,忙連聲說道。

“走吧,咱們進去坐坐。”慕榕彎腰拾起藥草,隨即抬起頭去衝著慕簫說道。

方才她隻顧著“大殺四方懲惡揚善”,幾乎把某人給忘了,如今想起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聲音莫名多了幾分柔軟。

“嗯。”慕簫淡淡點頭,默默抬腳跟上。

“您二位先坐下歇歇,我這就去後頭拿錢去。”王郎中笑盈盈的將兩人引進屋裏,招呼兩人坐下,又忙不迭轉身去了後堂拿錢。

走之前還不忘吩咐店裏的夥計給給慕榕和慕簫上茶。

慕榕本想拒絕,可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夥計就跑沒影了,無奈隻好坐下等著。

“慕姑娘,公子請喝茶。”

夥計手腳麻利慣了,很快便端來兩碗熱氣騰騰的茶湯,和顏悅色地遞給慕榕和慕簫。

“多謝。”慕榕原本沒什麽感覺,可見了茶碗卻忽然覺得口渴,便也沒客氣,一麵道謝,一麵接過茶水。

“慕姑娘不必客氣,就算要謝也應當是我們謝謝您,今兒要不是有姑娘幫忙那兩個無賴還不知道會鬧騰到什麽時候,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三天兩頭便有人鬧事,攪黃了不少生意。”

夥計靦腆一笑,說著說著卻又惆悵起來。

慕榕聽著,也不覺皺起了眉頭,她先前就懷疑過那哥倆是受了藥鋪胡掌櫃的指使,所以才來鬧事。

如今聽了夥計這一番話,便越發篤定了自個兒的猜想。

正巧這時候王郎中拿著兩吊錢從後頭出來,慕榕猶豫片刻,還是決定把先前跟胡掌櫃的那些事兒說出來。

“王大夫,我有件事兒想同您說,前幾日我們從您這兒賣完草藥回去,半道上被胡記藥鋪的人給劫了去,那姓胡的掌櫃威逼利誘,讓我把賣給您的生薑都轉賣給他,見我不答應,還想殺了我們倆,我們倆好不容易才逃出來。”

慕榕起身朝著王郎中迎去,一五一十的將那日她和慕簫在胡記藥鋪的遭遇都說了出來。

王郎中聽了這話就忽然長歎一聲,“我說最近怎麽事事不順,原來又是老匹夫在搗亂,我這藥堂原本不為盈利隻為救人,這兩年漲價撈錢,都是為了有足夠的實力與那老匹夫抗衡,實屬無奈。”

王郎中沉默良久,才又緩緩開口說起了他與胡掌櫃的淵源。

王大夫到了還鄉之後實在閑不住,便開了這間藥堂,原本隻為治病救人,卻不想對接的胡掌櫃貪得無厭,覺著她壞了規矩,這些年來屢屢打壓。

重壓之下,藥堂的生意也日漸下滑,近日來靠著慕容的生薑才又總算是有了些起色。

可那姓胡的老匹夫聞風而動,越發不安分起來,恨不得將他逼上絕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