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接過糖葫蘆咬了一口,“你為什麽不燒紙?”
慕簫隻覺得頭疼,“她是你親娘,你理應給她多燒些紙。”
七皇子噘著嘴,“你不也是母後的兒子?”
慕簫沒話說,拉著七皇子跪在蒲團上,哄小孩似的哄著他燒紙錢。
慕榕自然無話可說,老老實實跪在蒲團上,時不時往他們那邊遞紙錢。
林夫人死了。
莫鴻陽拿著林夫人最後戴的簪子來到刑部大牢,丟在林之遙跟前。
“林大人,這是你夫人留給你的遺物,好好收著吧!”
林之遙看著地上的簪子,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莫鴻陽,“莫鴻陽,你憑什麽殺我夫人?她不過是婦道人家,什麽都不知道!”
“她口出狂言,在壽康宮行刺皇後,導致七皇子受傷,死有餘辜。”
林之遙哆哆嗦嗦地撿起地上的簪子,“她怎麽就這麽傻?皇宮豈是她胡作非為的地方……”
莫鴻陽居高臨下地看著林之遙,“林大人,你也可以收拾東西了,大理寺已經判了你的案子,你被發配到南嶺,好好收拾,準備上路。”
林之遙閉上眼睛,“莫大人,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何事?”
“你讓大理寺判我淩遲處死吧!我已是孤家寡人,活著也無益,死了幹淨。”
莫鴻陽淡淡地說:“你的判決我自會秉公處理。林大人,還請節哀。”
林之遙頭抵在門框上,怔怔地看著手裏的簪子,久久說不出話來。
莫鴻陽轉過身,瞥了一眼水蛭,也沒有多說,徑直走出牢房。
因為太後死得突然,朝臣震驚,根本沒多少人關注到刑部。
深夜,水蛭解開自己的頭發,從頭繩裏抽出一根鐵絲,再然後蹲在鎖邊打開牢門。
“林大人,你想死嗎?”
林之遙抬起頭,還沒來得及反應,水蛭用鐵絲環住林之遙的脖子,沒一會兒,林之遙睜著眼睛斷氣了。
衍王嚇得睜大了眼睛,“水蛭,你做什麽?林大人和你無冤無仇,你殺他做什麽?”
水蛭抽出鐵絲,任由林之遙的屍體緩緩落地,“我見他可憐,特地成全他去見妻女,他該感謝我才是。”
衍王慌了,立刻拍打著牢門,“莫鴻陽!我要換個地方,我不要和這個瘋子待在一起!莫鴻陽——你個死人聽到沒有?我可警告你,我不管怎麽說都是皇上的弟弟,我若是死在這裏,到時候你吃不了兜著走!”
水蛭重新回到自己的牢房,還很貼心地把門關好。
直到早上,莫鴻陽睡眼朦朧走進來,隻是瞥了一眼林之遙的屍體,並未多說。
衍王卻等不得,急道:“莫鴻陽,你趕緊放我出去,我不能死在這裏,我可是蕭凜宸的弟弟!”
莫鴻陽懶懶散散地說:“在刑部隻有階下囚,哪來的皇上的弟弟?”
衍王手指著莫鴻陽,“莫鴻陽,你給我等著。”
莫鴻陽慵懶地靠在牢房門口,“等著就等著。”
衍王瞥了一眼旁邊的水蛭,慌忙說:“你可以不放我出去,但你得給我換一個地方,我不和這個瘋子住在一起,是水蛭殺了林之遙!”
“這小子本來就是這種人,否則他也不會在這裏,陸鳴培養的殺手還是挺能幹的。”
衍王直接抓狂,“莫鴻陽,你知道這小子的為人還把他和我們關在一起?你是不是想借這小子的手殺了我們?也對,這小子本來就是賤命一條,讓他殺了我們,到時候你們再殺了這小子,可謂一箭雙雕,莫鴻陽,你可真毒!”
莫鴻陽抬起手掏了掏耳朵,“我都沒把事情想得這麽複雜,你想得真多。”
“我才不相信你沒有這麽想!”衍王怒吼道:“我要見皇上,你現在帶我去見他!”
“皇上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太後死了,皇上正在處理太後的身後事。”
衍王傻眼了,“太後死了?怎麽死的?她不是一向生龍活虎,到處給人使絆子嗎?”
莫鴻陽兩手一攤,“據我的調查,太後是被人殺死的,到目前還沒有抓到殺手,不過能近距離靠近太後的也不是普通人,想來應該是熟人作案。”
衍王下意識地看向對麵的太師,但太師依舊沒有動靜,靠在牆上閉目養神。
“喂,你帶我去見皇上。”衍王朝著莫鴻陽揮手,“我不能繼續待在這裏,你帶我出去。”
莫鴻陽歎了口氣,“既然你如此堅持,那我就帶你去見皇上,如果你敢搗亂,後果自負。”
“行了,你趕緊帶我出去,我一刻也不想留在這裏!”
莫鴻陽摸出鑰匙打開牢房門,帶著衍王離開刑部大牢。
牢房裏一時安靜下來,太師忽地睜開眼睛,死死看著水蛭,“你是故意殺林之遙的,目的就是讓衍王把事情說出來。”
水蛭靠在門框上,“桃花島上也有一座牢房,我自小就是在那裏長大,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是何種光景,我以為我會習慣那樣的生活,可是後來我出去了,我再也不想回到那種地方。”
“可你還是回來了。”
“是,我再一次回到大牢,不過這一次我不寂寞,有你們做陪伴,我能做的事情可多了。”
太師冷聲說:“你是莫鴻陽養的狗?”
“太師大人,你可別侮辱狗了,我叫水蛭,隻是一條臭蟲,遠不如狗。”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太師冷笑一聲,“他們都走了,你還留在這裏做什麽?以你的能力,隻要你想跑應該非常容易。”
“水蛭是見不得光的,隻要一露頭就會被人踩死,這樣的地方才最適合我。”水蛭扭過頭看著太師,“你還在這裏,我也不算寂寞,若是你哪天走了,說不準我會跑出去。”
太師再一次閉上眼睛,“我可不是你們這些吸血蟲。”
“對,你是當朝太師,位高權重,哪是我們這些臭蟲可比擬的,隻是我不懂,你為何會落到這般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