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宇這輩子是被太師毀了的,如果當時太師能秉公處理,崔明宇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我已經讓人把崔明宇抓起來,想必刑部大牢很快就熱鬧了。”
慕榕躺在**,“我真是搞不懂太師,原本可以風風光光地過一輩子,結果卻落得這般下場,他應該也會後悔吧。”
“自然。”柯林站起身,拎著食盒往外走,“接下來就看他們想怎麽解釋了。”
刑部大牢,原本還負隅頑抗的太師在看到崔明宇被抓後,整個人崩潰了。
“明宇?!”
崔明宇重重跪在太師跟前,低垂著頭,十分懊悔,“我對不起您。”
“你怎麽這麽糊塗?”太師很是心酸,“你跟著摻和做什麽?有什麽事我這把老骨頭扛著就是了,誰讓你逞能的?”
崔明宇並不吭聲,隻是跪在地上。
太師立刻看向莫鴻陽,“莫大人,你放了他,有什麽事和我說,我什麽都交代。”
莫鴻陽一把扯住崔明宇的頭發,“現在裝父慈子孝已經晚了,太師,說到底還是你太護犢了,若是當年讓他承擔罪行,現在也不會是這般光景。”
“莫大人,我隻求你能放了他,一切都因老夫而起,老夫願意承擔所有責任!”
太師摟著崔明宇的脖子,滿是不舍。
“把兩人分開,讓太師好好說說他的光輝事跡。”
侍衛把崔明宇拉到一旁,太師頹廢地坐在地上,眼神裏再也沒有以往的神采。
“我和清羽並沒有什麽亂糟糟的關係,她是暗衛,是皇上的人,我不敢對她做什麽。”
莫鴻陽搬來一張凳子,直接坐在凳子上,“接著說。”
“清羽愛慕皇上,得知皇上要遣散後宮,她很是著急,所以才和我商量怎麽讓皇上收回成命。”太師頓了頓,繼續說:“因我的外孫女也在宮裏,我並不想讓那孩子出宮,所以同意了清羽的提議,我原本隻是想著讓皇上保留後宮即可,可沒想到清羽在算計皇後。”
“但你並沒有及時止損,而是繼續幫著清羽胡作非為。”
“我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到了那個節骨眼上,一刻都耽擱不得。”太師抬起頭看向莫鴻陽,“其實當我得知清羽死了,我是很歡喜的,可她偏偏死在我門口,這讓我有理說不清,我從未想殺皇後。”
“清羽中的毒極為罕見,為何你家會有此毒?”
太師很頹廢,“那東西是當初陸鳴給我的,他說此毒非常厲害,我從未想過用此毒殺人。”
“你和陸鳴的關係很好?”
“不,不好。”太師搖了搖頭,“當初陸鳴是來找過我,想讓我和他一起對付丞相,陸鳴是一條毒蛇,我不敢冒險,便拒絕了他的提議。”
“你在朝中安插你的黨羽所為何事?”
太師感歎一聲,“這人啊,一旦錯一步之後步步錯,丞相沒了,陸鳴也沒了,我以為一切都會安定,誰能想野心作祟……一切都是我的罪,懲罰我一個人便是。”
“你的女婿讓人殺了太後,這事可不是你們能承擔的。”
太師和崔明宇無話可說,太後若是活著什麽都好說,可人死了,他們即便有太多借口也無法狡辯。
“薛崇高的屍體已經找到了。”莫鴻陽站起身,“你們把你們的人全都交代清楚,我親自審,若是你們還不想說實話,等我查出來,必株連九族。”
太師慌忙說:“我寫,我現在就寫。”
水蛭靠在一邊的牆上看著太師和崔明宇寫著名單,默默搖了搖頭,轉身走到角落坐下。
走出大牢,莫鴻陽拍了一下陳啟瑞的肩,“太師怕是知道你這人不好糊弄,所以也沒拉攏你。”
陳啟瑞心情很是複雜,“知道嗎?我中舉之後,一直都是太師帶我,我把他當成我的良師益友,有什麽話都和他說,我從沒有想過他居然也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真是諷刺。”
“這世上太多的事情都是我們無法理解的。”莫鴻陽徑直往外走,“好在現在還能止損,沒給大雍造成多惡劣的影響。”
陳啟瑞跟著莫鴻陽往外麵走,“帶上那小子,咱們找個地方喝酒。”
莫鴻陽打量著陳啟瑞,“你是不是忘了太後死了才剛一個多月。”
“我沒忘,我們找個小地方,隻要不被禦史知道就行。”
“你也真是胡來。”
丞相府後街的小巷子裏,三個人坐在凳子上,一個人一壇酒,不顧旁人,痛快地喝著。
陳啟瑞把壇子放在桌麵上,“水蛭,你接下來想做啥?要不來吏部打雜?雖然你人品有問題,但能力還是很出眾的。”
“我才不要。”水蛭拿著筷子夾菜,“我欠你們的都已經還清了,接下來沒我什麽事,我要去雲遊四方。”
莫鴻陽笑了笑,“我不會攔著你離開,不過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你現在身無分文,雲遊四方需要花錢,就你這樣,隻怕連京城都出不去。”
水蛭喝了一口酒,“真是笑話,你也不想想我是誰,我想賺錢簡單得很,倒是你們,保持本心,別到時候落得跟太師一樣的下場。”
“這你可以放心,我知道我為何在刑部,我這輩子就是要洗盡天下冤屈。”莫鴻陽吃了一口菜,“其實你可以去投靠太子,我覺得你倆臭味相投。太子也是狠,讓人殺了清羽嫁禍太師,這事若是被太師的那些人知道,怕是彈劾太子的折子要從東城門排到西城門。”
陳啟瑞苦笑一聲,“人家是太子,有皇上護著,誰也不能把他怎麽樣,我隻是不明白,皇上為什麽偏偏選他當太子?聽說溫王家的幾個孩子也不錯。”
“孤兒好控製,太子就剩下一個躺在**的弟弟,他什麽都沒有了,現在隻能聽皇上的。”水蛭伸了伸懶腰,“再加上慕榕對太子不錯,所以他也沒必要拒絕。”
“他真是走了狗屎運了,其他人可就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