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江漁去更衣室的侍者搞完了事情就想溜,卻還是被人帶回來了。
她慌張地說:“你們別找我,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什麽都沒有做。”她嬌小的身體微微顫抖,眼睛裏閃爍著淚水,楚楚可憐地看著夏楨晏,希望能夠得到他的垂憐。
江漁不帶什麽感情地捏住了她的下巴,說:“別看他了,他沒辦法幫你,隻會比我更不會憐香惜玉。跟我說實話,我沒有為難你的心思,如果你什麽都不知道,還跑什麽呢?”
一開始女孩子不願相信江漁的話,她了解男人,哪個男人會真的不憐香惜玉?可是當她接觸到夏楨晏那涼涼的眼神時,就明白了江漁說的是真的,馬上說:“我……我知道自己闖了禍,才會跑的,我不想得罪任何一個有權有勢的人。”
“你也知道不能得罪有權有勢的人,所以更應該放聰明一點,因為在我問你的時候,你的生平、你做過的事情都已經被查出來了。李悠悠,你怎麽看?”江漁叫出了她的名字。
李悠悠,也就是這個女侍者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她在這家酒店做兼職,用的是一個假名字,她將這個假名字當成自己的保護傘,結果可好,江漁一下子就叫了出來,讓她忍不住惶恐。
那個人明明答應過她,不會有什麽事情的,這隻是一個惡作劇而已,那些人也懶得跟她這個小人物計較,她隻要拿著好處離開就行了……可是眼前這個場麵,根本不是那麽一回事。
當然,如果江漁的反應速度不夠快,等李悠悠走了再回過神,她可能忙著處理後續的輿論問題焦頭爛額,自然沒辦法和一個李悠悠計較,跟那個人預計的差不多。可是一步錯,步步都錯了。
“你想成為那個人的替死鬼嗎?”
李悠悠連連搖頭,神仙打架,何必讓她一個凡人來遭殃?她就說:“我說,我什麽都說,但是跟我真的沒有什麽關係。”
在他們訂下聚餐地點之後不久,金嬌就找到了李悠悠,讓她這樣那樣去做,就能得到大幾千塊錢,而且沒有什麽風險。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她肯定不會做的。在恐懼的支配下,李悠悠什麽都說了。
“你還知道她收買了誰嗎?”江漁問。
李悠悠搖搖頭,“每次她都是單獨找的我,叫我按她說的去做就可以,她可能找了別人,但是這我就不知道了。”
江漁和夏楨晏對視了一眼,他們都知道,金嬌還收買另外一個服務員,那個人丟了小紙條給夏楨晏,還引著董允過去。董允不過是一個幌子,金嬌原本想要傳的就是江漁和夏楨晏的緋聞,因為這樣更合情合理,哪怕江漁他們事後澄清,還是會有人忍不住猜疑的,畢竟當初江漁對夏楨晏的死心塌地大家有目共睹,她真的能放下這麽一份感情嗎?
不過問了董允,他喝醉了酒,哪裏還記得把他坑過去的人長什麽樣子?誰站在他麵前他都覺得像,隻能在嘴裏罵罵咧咧著,“別讓我找到你,否則一定要你好看!坑到你爸爸我頭上來了!”
董允可算不上什麽好人,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情,那些齷齪的事情他可能也就半推半就了,他一個生意人能醉到什麽程度?更像是在裝瘋賣傻呢。所以夏楨晏根本就不接他的話。
查監控的時候,那個服務員也盡量避開了鏡頭,看起來專業意識比李悠悠要強很多。不過這麽全方位地排查下去,很快就把人給揪出來了。一聽說金嬌的名字已經被供出來了,他也堅持不了太長時間,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金嬌應該是吸取了上次失敗的經驗,覺得收買服務員的成本是最低的,就選了這麽個方法。
剩下的事情就是找金嬌算賬了。
江漁的眉眼裏可以看出清晰的疲態,來參加一個聚會都能橫生這麽多的事端,她能不累嗎?可是在事情解決之前,她不想坐下來休息,就是這麽一口氣撐著。江漁倔強起來的時候,幾乎沒什麽人能勸住她。
夏楨晏走過去,“你先休息一下,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那個叫金嬌的,也會讓她付出相應的代價的。”
江漁揉了揉眉心,說:“她是衝著我來的,還是放著我來吧,不好好會一會她,她後麵也不會安生。”
夏楨晏看著疲憊卻依舊脊背挺直的江漁,想要為她做點什麽,可是受限於他的身份,他能做的也不多。他握緊了拳頭,想了想,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穿上,可以暖和一點。”
江漁麵色慘白地笑了笑,“謝謝晏哥,但是我不冷。”
夏楨晏抿抿嘴,沒有再說話了。她不是不冷,而是現在夠那些人津津樂道的緋聞已經夠多了,她不想再給他們增添談資。他多麽希望,他能夠以一種名正言順的方式出現在她身邊,照顧她。
以前他會覺得這些事情很麻煩,浪費他寶貴的時間,所以他一向不希望被瑣事絆住手腳,但是現在他的想法有了很大的改變,如果那個人是他在乎的,誰還顧得上那麽一點時間?夏楨晏隻會恨時間太短。
人就在他麵前,卻生出了天涯一般的距離。
還沒等夏楨晏想要做什麽,一個人影衝了過來,簡一楓一把將江漁擁到了懷中,語氣緊張地說:“小漁兒,你怎麽樣?你沒事兒吧?”
這邊有了這麽大的動靜,盡管夏楨晏已經讓在場的人不該傳的消息不要傳了,也沒辦法堵住悠悠眾口,聚會還沒有完全散去,就已經有人在微信等社交軟件上瘋狂地擴散起了江漁和夏楨晏的事情,簡一楓能不聽到嗎?
隻是他一過來,也不去管那些流言蜚語的真偽,隻想先確定江漁沒什麽事。他不是來興師問罪的,而是怕江漁一個人在這兒會應付不過來,作為江漁的男朋友,沒有讓她一個人應付這些的道理。
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來到你的身邊,風雨無阻。
這麽一對比,江漁最後的選擇就一點兒都不令人意外了。高嶺之花雖好,但是人不可能永遠以仰望的姿態去看自己的男朋友,女孩子是需要被嗬護的。
江漁聞到了簡一楓身上熟悉的氣息,眼淚刷的一下冒了出來,“一楓,我好害怕,我該怎麽辦?”
她從來都不是脫離了恐懼感的人,但是在外人麵前,她不喜歡示弱,隻有在親近的人麵前,她才敢將內心深處的恐懼直接表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