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秦少宇咳咳兩聲,“慕兄。”
慕寒夜冷靜道,“這是七絕國的軍權信物。”
沈千淩果斷把兒子抱進懷裏，“不用理它，你們繼續談正事。”
“啾。”毛球戀戀不舍，扭頭與七絕王深情對視，並且還張開了萌萌的小短翅膀。
慕寒夜：……
黃大仙：……
“我帶它出去玩。”沈千淩囧囧有神站起來。
“啾！”毛球小表情可心碎,仰頭看它娘——真的要給帶出去嗎。
沈小受發自內心覺得自己像是惡婆婆,專門棒打鴛鴦。
黃大仙從懷裏取出一串小玉珠,放在了沈千淩手中，雖說不比慕寒夜的扳指霸氣，卻也碧綠圓潤很是可愛。
毛球立刻精神抖擻起來，用腦袋蹭蹭他的手,表示了一下感謝。
秦少宇爽快對黃大仙道，“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將來隨時可以討回。”
“秦宮主客氣了。”黃大仙笑笑，“不值什麽錢，看著好看而已。”
毛球興致勃勃，將那串珠子橫七豎八纏在自己身上，覺得非常美。
“若沒其他事，我與淩兒就先回去了。”秦少宇拿著那疊紙站起來，“那些人犯呢？”
“都在我手裏，不過看上去也不像大奸大惡之徒。”慕寒夜道，“串通周玨妄圖謀逆，對楚皇來說或許不可容忍，對我來說卻算不得什麽大事。人都有七情六欲，一念之差在所難免，但若是交給楚皇，卻隻能是死路一條。”
秦少宇笑笑，“人是慕兄抓到的，自然任由慕兄處置，我隻是隨口一問，不必放在心上。”
慕寒夜點頭，送他二人出了客棧。
“啾！”毛球蹲在它爹肩膀上，友好朝黃大仙揮了揮翅膀，黑豆眼亮閃閃。
黃大仙失笑，也衝它揮了揮手。
慕寒夜表情略哀怨。
黃大仙轉身往屋內走，想假裝沒看見。
“阿黃……”慕寒夜扯長語調。
黃大仙充耳不聞。
“阿黃都沒送過我東西。”慕寒夜跟在他身後，想想又補充道，“更沒對我笑過。”
黃大仙道，“這世上有的是人想要送你寶貝，更有的是人想對你笑。”
“但我不稀罕。”慕寒夜擋在他麵前。
“這種事情，強求也沒意思。”黃大仙有些無奈。
“我自然不會強求。”慕寒夜道，“但阿黃為何不試著欣賞一下本王的優點？”
黃大仙與他對視片刻，然後搖頭道，“我欣賞不來。”
慕寒夜不甘心，“難道阿黃隻懂欣賞小鳳凰？”
黃大仙點頭。
“好吧。”慕寒夜遺憾歎氣，片刻之後……“啾。”
黃大仙頓時被雷到頭皮發麻，用看奧特曼的眼神看他。
慕寒夜目光殷殷。
黃大仙艱難開口，“你這是……”何苦。
慕寒夜羞澀道，“難道我學得不像？”
黃大仙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個男人。
“阿黃。”慕寒夜耍賴抱住他。
黃大仙心裏充滿濃濃的無奈感，倒也沒掙紮。
“阿黃。”慕寒夜又叫了一句，順便側首親了親他的耳朵。
黃大仙：……
慕寒夜抱著他蹭蹭，“我真的有很多優點。”
黃大仙敷衍“嗯”了一句。
“你就與我成親吧。”慕寒夜再接再厲，“七絕國雖然小，卻很是富庶，不會虧待到你。”
黃大仙在心裏歎氣，如今他隻求一間草屋一畝薄田，能夠安生便已是福報，又何來虧待二字。
“現在沒考慮清楚也不要緊，將來有的是時間。”慕寒夜道，“就算等到七老八十……呃，五六……三十，我也願意！”
黃大仙：……
慕寒夜眼底委屈，“我是怕若年歲太老，會沒力氣再與阿黃纏綿。”
黃大仙哭笑不得，繞過他往裏走。
慕寒夜牛皮膏藥跟上，表情很是勢在必得。
其實這種日子，也還不錯啊……
官道之上，毛球玩夠珠子覺得有點困，於是鑽進它娘懷裏乖乖睡覺，一點都不需要人哄，簡直不能更好養。
“雖說村屋被毀，沒有辦法再引出周玨，不過倒也不算一無所獲。”沈千淩道，“好歹又給了皇上一個線索。”
“就算村屋還在，按照周玨詭計多端的性子，也未必一定會現身。”秦少宇道，“說不定現在這種結果，對我們反而更有利。”
沈千淩點頭，想想又道，“但村屋中的人被慕寒夜放了，皇上定然會問，到時候要怎麽交代？”
“隨便找個借口便是。”秦少宇笑笑，“比如說在剛交代完事情後，便被周玨派出的人暗殺，慕寒夜想去追殺手結果沒追上；再比如說那些人找機會迷暈看守越獄，總歸若是想找，多的是理由。”
沈千淩失笑，“做這個你最在行。”
“嗯？”秦少宇捏捏他的臉頰。
“我什麽都沒說。”沈千淩從善如流，目色凝重看著遠方，“今天天氣不錯。”
話音剛落，天上便飄來一大片黑雲。
沈千淩：……
稍微給點麵子啊。
秦少宇笑出聲，帶著他策馬前行，一路煙塵滾滾，終於在大雪之前趕回了渡劫寺。
“幸好回來了。”葉瑾正抱著暖爐看書，“看這烏雲，又是個冰雹暴雪天。”
“千楓呢？”秦少宇問。
“在與楚淵一同議事。”葉瑾道，“早上就見你們急匆匆出去，叫也沒叫住，出了什麽事？”
秦少宇將村屋中的事情大致與他說了一遍。
“居然發生了這麽多事？”葉瑾吃驚。
“慕寒夜不想與楚淵有太多正麵交道，我也不想。”秦少宇道，“所以此事就交給你了。”
葉瑾：……
“去吧。”秦少宇道，“多拖無益。”
“僅此一次。”葉瑾豎起一根食指。
完全不想和那個誰打交道啊！我們又不熟！
秦少宇與沈千淩同時點頭。
葉瑾捏著那疊紙，施施然出了屋子。
秦少宇嘖嘖，“這世上也就千楓能受得了他。”
“何止是受得了。”沈千淩道，“我倒覺得大哥簡直就是甘之若飴。”
“還是我的淩兒好。”秦少宇發自內心感慨。
“這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沈小受揪住他的鼻子，居然還要比一下才得出結論。
秦少宇失笑，識趣道，“是我說錯話，淩兒想罰什麽？”
沈小受笑眯眯，衝他勾勾手指。
秦少宇彎腰湊近。
沈千淩在他耳邊低語兩句。
秦少宇皺眉，“還有這種事？”
“自然是真的。”沈千淩環住他的脖子，“那胖和尚拿了不少巴豆粉，想要混進汗血寶馬草料裏，結果暗衛故意弄出聲響，才將他嚇走。”
“對一匹馬都如此狹隘，有臉自稱出家人。”秦少宇冷笑。
“所以你要答應我。”沈千淩很認真。
“此等小事，你想做盡管去做，以後不必來問我。”秦少宇低頭親親他。
“那不行，做壞事一定要你先同意。”沈千淩很嚴肅。
“哦？”秦少宇失笑，“怎麽變得這麽乖。”
“倒也不是。”沈千淩眯起眼睛，“雖然不是什麽大事，但就算我事先不告訴你，將來你也一定會知道，說不定又會找借口要嗯嗯！”所以必須有備無患。
“你若是不說，我又怎麽會知道。”秦少宇敲敲他的腦袋，“又不是能掐會算。”
“但我一定會讓暗衛去做。”沈千淩伸手指屋頂，“你們是一個係列的。”
暗衛聽到後集體震驚=口=，夫人究竟是什麽時候開始產生這種錯覺的，我們分明就是少宮主的人，和宮主完全沒關係好嗎，特別清白。
“總歸以後你想做的事情，不管好事壞事都盡管去做。”秦少宇對他采取無原則寵溺，“好事自然沒問題，壞事也壞不到哪裏去，不必事事問我。”
“嗯。”沈千淩主動親親他，算作是獎勵，而後便興致勃勃跑去院子裏，將暗衛叫了下來。
秦少宇笑著搖搖頭，在屋內幫他泡好熱茶。
當天晚上，渡劫寺住持便不知道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拉了整整一夜肚子，險些虛脫在茅房。
而楚淵在得知村屋之事後，第一時間便派出心腹快馬加鞭趕回王城，通知兵部總統領沈千帆——也就是沈千淩的三哥，務必盯緊左丞相劉一水，一有逃亡跡象，不管有無證據，即刻捉拿下獄。
誠如慕寒夜所預料，楚淵對此人的確早有疑慮，但卻苦於一直沒有足夠把柄，所以才會按兵不動。但這次有了田鮮那番話，加上劉一水的確有個十八歲的女兒，再聯合他平時的言論舉止，心中便更加有底了些，確信先前的猜測八|九不離十——這個左丞相，十有八|九不幹淨。
“瘟疫已經基本控製住，朝中內奸有了線索，周玨那頭也再無動靜，是不是該離開了？”這天晚上，沈千淩懶洋洋打嗬欠。
秦少宇點頭，“楚淵五日後便會動身。”
“那我們呢？”沈千淩問。
“你想去哪裏？”秦少宇道，“哪裏我都帶你去。”
“碧泉璽與玄海玉的秘密還沒解開。”沈千淩趴在他胸前，“你就想去遊山玩水？”
“早就說了，這是楚淵與慕寒夜之間的事情。”秦少宇道，“追影宮做得已經足夠多，想走沒人敢攔著。”
“千裏迢迢從雲嵐城來到這裏，自然要將事情解決完。”沈千淩道，“況且日子久了沒去過王城，我也想再看看。”
“好。”秦少宇笑笑，“王城就王城，隨你喜歡。”
所以說寵溺攻什麽的，真是很值得點一個讚啊。
又過了幾日，楚淵一行人果然便動身離開。渡劫寺的和尚原本都提心吊膽，此番好不容易將人送走，才算是送了口氣，還以為躲過一劫。誰料當天下午，督查禦史便親自率軍包圍寺廟，將所有僧人都捉拿下獄。
其實按照楚淵原本的想法，是打算先暫時留下渡劫寺，看能不能用這個誘周玨現身。不過黃大仙卻覺得按照周玨的多疑性格，一旦村屋出事，便會本能認定到周圍一片都不安全，自然也就不會再出現。所以楚淵便果斷派人端了渡劫寺，至少能圖個百姓清靜。
車隊一路前行，雖說已經盡量低調，但沿途依舊有不少百姓聞訊趕來，都很是熱情。
“皇帝當得還不錯。”葉瑾一般吃點心一邊隨口道。
“當真？”楚淵聞言驚喜。
葉瑾：……
你是什麽時候跑進馬車的，不是在外頭騎馬嗎。
“小瑾還從未誇過我。”楚淵喜不自禁。
葉瑾冷靜道，“你剛才聽錯了。”
楚淵搖頭，“朕又沒有耳背。”
“我是說芋泥卷還不錯。”葉瑾舉起一個點心。
楚淵糾結道，“你覺得皇帝和芋泥卷聽上去很像？”
“難道不像？”葉瑾拍桌反問，略炸毛。
楚淵立刻點頭，“像，簡直一模一樣。”
反應真是不能更快。
沈千淩在外頭聽到，悄悄對秦少宇道，“其實大哥跟皇上比起來，待遇已經好了太多。”不僅摸到了小手，還滾了床單，甚至在某些特殊時候，他嫂子說不定還會流露出軟糯一麵！
如此跟楚淵一相比，他哥簡直就是人生贏家好嗎。
非常惹人羨慕。
又過了幾日，眾人終於在傍晚抵達王城。
由於楚淵事先吩咐過，因此並沒有許多人來迎接，隻有一個年輕男子身穿軟甲，率領一隊禦林軍在城外等候。
“三哥！”沈千淩老遠就看到。
“去吧。”楚淵笑道，“千帆也一直就很想你，都是自家人，不必拘泥禮數。”
沈千帆大步上前，朝楚淵行禮之後，便笑著將沈千淩抱進懷裏。
好長時間沒見麵了啊，這種兄弟重逢的感人畫麵！沈千淩還在感慨萬千醞釀情緒，就聽他三哥在耳邊道，“好像胖了些。”
……
並沒有好嗎，會不會說話！
作為一個專業演員，沈小受感覺受到了傷害。
他哥簡直招人煩。
“千帆。”沈千楓也拍拍他的肩膀。
“大哥大嫂。”沈千帆打招呼。
“朝中狀況如何？”葉瑾問他。
“劉一水並未有任何動作，所以暫時也隻是暗中觀察。”沈千帆道，“他為人很是謹慎，要想讓他主動出手，怕是要使些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