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難免盛名之累
BB對戰ZHG。
第十二局
凍結時間內，所有BB隊員自殺。
馬力感到十分別扭，但既然隊長下了命令，就要絕對的服從。而且，他感覺到今天的王石心，比那天和他單挑對狙時那個冷酷的殺手還要可怕。
不要再發生更糟的事了！馬力在心中暗暗祈禱。
之後，他的眼睛卻亮了：因為，王石心端起了AWP！
一個身穿綠色戰服的悍匪，傲然站立在斜坡上。
所有的人屏住呼吸。
孔秋的心跳也有點加快。
做為把自己的CS生涯都賭上的重要一局，雖然是五對一，孔秋也絲毫不敢大意。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對麵那個SHT，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對手。即使當他在SK參加歐洲最高級別的比賽時，也沒有遇到過個人技術如此出眾的選手。
他必須保證自己的隊友不能喪命在對方手下，所以，他選擇了自己打頭陣。
兩個高手的直覺，讓他們在A門內的小廣場上狹路相逢。
在這片不過數十平米的土地上，究竟已經發生過多少次慘烈的戰事了？
沒人說的出來。
但是，仍然有無數的人前仆後繼的踏著先人的熱血衝了上來。
因為，他們相信，自己將是在這塊方寸之地上，創造下一個傳說的人！
兩個人的身形在各自的掩體後一閃即逝。他們知道：高手過招，後發製人。
但王石心的選擇餘地明顯要少的多，因為在A門內多待一秒鍾，他的危險係數就會呈幾何級數般增長。
他必須突擊。
孔秋也算準這一點，所以他堅信，自己會取得勝利。
那個綠色的身影終於從A門內跳躍而出，馬力不由張大了嘴巴：麵對孔秋這種頂極的狙擊手，怎麽能采取超級跳這種簡單的方式呢？這簡直是自絕活路！
孔秋笑了，因為他的判斷和馬力一樣。
指尖輕點，孔秋等待電腦宣布警察勝利的消息。
然而一秒鍾後，他等到的卻是自己死亡的提示。
就在王石心跳起的瞬間，他連續不斷的把自己身上背負的C4和攜帶的沙漠之鷹拋了出去。
常人看來，這個做法沒有太大的意義。
沒錯，這樣做確實沒有“太大”意義。它隻有一點“小小”的意義，就是“小小”的改變了王石心身體在空中跳躍的線路。
但是，麵對孔秋這種細膩至極的狙擊手，這種細微的差別，足矣。
孔秋一槍打中王石心左腳，而王石心則在腳尖觸地的那一刻瞬殺了對麵的警察。
勝負已分，孔秋一直高昂的頭顱頹然低下，而王石心則抱著殘軀繼續提槍前行。
其餘四個警察如同瘋魔一般狂奔而來，他們要為自己的隊長報仇，要為ZHG最後的尊嚴而戰。
可當他們看見王石心時，卻驚異的發現這個綠衣匪徒的腳下，一顆閃光雷剛剛爆開……
眩目的白光過後，看著倒在四周的幾具屍體，王石心扔掉了手中的槍，高舉起那把金黃色的匕首，指向天空！
那一天，無數Cser記住了那場狂暴的風雨，也永遠記住了這個比狂風暴雨更加張狂的動作！
小小的網吧裏，數百名學生如同炸了鍋的螞蚱，蹦腳狂呼！認識的、不認識的、男的、女的……每個人都和身邊的人緊緊相擁，如同BB戰隊奪得了世界冠軍一般！
也許，就連奪得世界冠軍也比不上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更接近奇跡！
隻有十個人是安靜的。
王石心安靜的坐在電腦前，閉著眼睛。
他的四個隊友安靜的坐在電腦前，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他們的隊長。
ZHG戰隊的五個隊員安靜的坐在電腦前，如同靈魂被擊破了一般。
終於，做為隊長的孔秋第一個站了起來。盡管邁動第一步是如此艱難，可是他還是努力抬起了腳。
一步。
兩步。
……
孔秋緩緩走到了王石心麵前，舔了舔幹澀的嘴唇，苦笑一聲，說道：“我輸了。我會遵守我的諾言，從此退出CS比賽。”
王石心依然非常安靜，他似乎還沉浸在剛才最後那次交鋒中，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人群的喧鬧漸漸平息下來，所有的人都在看著這兩位少年天才。
良久，王石心慢慢睜開了雙眼，瞳孔中露出嬰兒般明亮的神采，微笑的看著孔秋。
孔秋驚訝的發現，王石心額頭上的印跡由血紅慢慢變回了黑色！
“什麽諾言？我怎麽不知道你曾經許下過什麽諾言啊，嗬嗬！”王石心俏皮的說道。
孔秋一愣，隨即明白了王石心的意思，一絲感激之情在他眼中流過，但馬上又被更強烈的慍怒所取代。
“你不要裝蒜了，輸了就是輸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別在這裏假惺惺的裝好人！”
王石心絲毫不以為意，揉了揉鼻子，繼續一副白癡相：“拜托，我真搞不懂你在說什麽呀！”
“哼，你不要再戲弄人了！我說過輸了就不再打CS了，我孔秋一定會信守誓言的！”
說著，孔秋朝其他ZHG隊員一揮手：“咱們走！”
麵對如此固執的對手，王石心一時也有些手足無措，因為這個結果並不是他的本意。
安靜的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來，憤怒的ZHG隊長帶著隊員們快步走向網吧大門。
這會是一個天才Cser的最後一戰嗎？
在場的大部分人突然感到有些惋惜。
青春是我們最大的本錢；可是青春的衝動，也總是讓我們肆無忌憚的揮霍著自己的本錢。
孔秋的背影，即將消失在網吧的門口……
忽然，四個高大的身軀出現在門前，擋住了ZHG隊員的去路。眾人定睛一看，隻見四個戴著黑色墨鏡、穿著黑色風衣、內套黑色西服、腳踩黑色皮鞋，脖子上卻紮著白色圍巾的中年男子一字排開，如同黑社會老大一般走路帶風，硬生生把幾個驚惶失措的少年又逼退到房間中央。
所有人的麵麵相覷，誰不知道這幾個人是什麽來頭。
為首的一個中年人摘下墨鏡，用嚴厲的目光直視著努力裝出一副鎮靜模樣的孔秋。然而，他開口說話的語氣卻分外柔和。
“Vilden現在病情如何？”
孔秋沒有想到來人竟會提起自己的師父，結結巴巴的應道：“他，他現在挺好的，病情基本，基本穩定住了。”
“那就好。”中年人似乎遙望到瑞典的天空，若有所思。然後，他又說道：“你想，你師父如果知道你因為一次失敗就說什麽不打CS了，那他會怎麽想？他以前為了培養你付出的那麽多心血，不就白費了嗎？還有當年你對他許下的諾言，又如何實現？如果他因為生氣身體又不好了，你擔當的起嗎？”
雖然中年人的口吻很平和，但孔秋卻聽出他言詞中的嚴厲批評，句句在理，不由為自己的草率驚出一身冷汗。同時，他也為中年人對他背景的熟悉感到驚訝，不禁露出疑惑的眼神。
中年人似乎看透了孔秋的心思，微微一笑說道：“我是你師父的老朋友，聽他提起過你。怎麽樣，現在你還打算退出CS嗎？”
雖然已經知道自己做錯了，但孔秋還是有些拗不過麵子來，囁嚅道：“可是，可是我已經在這麽多人麵前說下了大話……”
“什麽大話？我怎麽沒聽到，我問問大家。”中年人這時的眼神中充滿了狐狸般的狡黠，環顧人群，“喂，我說你們，有沒有聽見這個小子說過什麽‘贏不了就不玩了’之類的大話啊？”
“沒有！我光聽見隨身聽裏的歌了！”
“這個大叔你在說什麽啊，那小子自從進到這個房子就沒有說過話！”
“誰聽見他說話誰是小狗！”
……
“你們……”孔秋沒有想到剛才還恨不得撕爛他的那群年輕人，現在卻紛紛露出友善的笑容，一個個頑皮的在裝傻充楞。
孔秋的眼睛有些濕潤。
王石心這時也來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說你眼睛怎麽紅了？是不是被沙子迷眼了？你怎麽說走就走啊，也不和我們定一下下一場比賽的日子。說實話，打了這麽久，第一次碰上你這麽難纏的家夥呢！”
孔秋一愣，旋即明白了王石心的意思。他回頭看了看自己的隊友，都在拿期待的目光看著他，心頭一熱，年輕的頭再次高昂起來：“一定會再打！不過不會在今年的聯賽裏。我們要用這一年的時間好好修行，下次碰麵時，我一定要狠狠的踢你的屁股！”
“哦！”人群再一次為兩位少年的約定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叫喊聲。
年輕，從來不看過去的成敗；年輕，隻期待明天的精彩！
這一次，ZHG的五個少年大步走了出去。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總有一天，這些少年會回到這裏，為了他們的榮耀再次拚搏！
人群漸漸散去，卻把剛才那一戰帶來的震撼與興奮逐漸傳播到校園的每一個角落中。
BB戰隊的五個少年告別魏岩老師後，連同王語嫣一起，跟在四個黑衣中年人後朝訓練基地走去。還是王石心先憋不住，開口笑道：“我說，你們幾位大叔，幹什麽弄的好像黑社會一樣？熱不熱啊！”
不用說，趕來的救場的正是林飛等人。他們在轉播時看到暫停，覺得有些不對勁，便趕到現場；44當年和孔秋的師父Vilden是殺出來的過命交情，所以順道幫他教育了一下徒弟。
林飛轉身朝王石心腦門上敲了大腦本兒：“臭石頭，你懂什麽！師父們這是為了掩飾我們的身份！再說，這是標準的拉風打扮。當年發哥的風采，又豈是你們這些小孩子能體會的！”
這下連馬力也受不了了：“拜托，周潤發都開始主持《夕陽紅》了，居然還有人崇拜他……”
“閉嘴！”幾個老怪物一人一拳把馬力打翻在地，“不許侮辱我們的偶像！”
看著鬧做一團的眾人，司馬茹曼掩口輕笑，說道：“別鬧了，還掩飾身份呢，我看你們現在的回頭率至少百分之九十九！”
“沒錯，以wNv元老44、TK、JUNGLE和兵俠的名頭，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了的。”
一個冰冷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眾人意外之下，回頭看去。
隻見一個中年男人斜靠在牆角處，手裏拿著一個精鋼打造、外包鱷魚皮的扁酒壺，邊喝酒邊瞥著他們。他頭頂黑色皮帽，身穿黑色皮坎肩，腳下一雙黑色大馬靴，滿臉胡子拉碴，眯縫著的雙眼中透出玩世不恭的眼神。
44看清楚來人，淡淡說道：“我說還有誰知道我們幾把老骨頭，原來是你。怎麽，不去報道大新聞，卻有空跑到學校裏來。”
“有你們幾個在，還怕沒有大新聞嘛，嘿嘿！”絡腮胡子砸摸著嘴裏的美酒，語氣不再冰冷，卻平添幾分痞氣。
少年們不知道來者何人，TK張嘴介紹道：“你們不知道吧，這位是《體壇周報》的大記者藍野。他原來是著名戰隊黑龍的首席衝鋒手，退役後當了記者，專門報道和CS相關的新聞，是圈裏有名的‘萬事通’。”
“不敢不敢，我能走上這條路，都是托‘兵俠’林大俠的福，嘿嘿。”
眾小這才發現，林飛自從此人出現後一言未發，一直在冷冷的看著他。
這兩個人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麽故事呢？
藍野絲毫不理會對麵敵視的目光，自顧說道：“不知道誰給我打的電話，讓我今天來看ZHG戰隊的比賽，沒想到竟然讓我發現wNv的前輩精心培養的五位好徒弟的精彩表現，真是不虛此行啊！看來，接下來的幾個月我都有事做了。”
說著他又喝了一口酒，衝眾人擺了擺手：“今天就到這兒吧！事先打個招呼，我會為給BB戰隊開個專欄，為你們搖旗呐喊。幾位小朋友，要加油哦，別辜負叔叔的期望，嘿嘿，哈哈！”
笑聲中，藍野轉身離去。
“哼，這個家夥蠻臭屁的啦，讓人討厭！”王語嫣首先發飆。
“這下有點麻煩了。”44沉吟道。
“大師父，不就是報道我們嗎？有什麽擔心的，魏老師不是一直在宣傳我們嘛，我覺得挺好的。”王石心有些不解。
“石頭，你不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傳媒是把雙刃劍，它可以把你捧上天堂，也能把你摔到地獄……算了，不說了。你們以後隻管專心訓練，其他的事有師父們替你們解決。”
王石心和劉家兄弟還是有些迷糊，但馬力和司馬茹曼卻似乎預感到什麽，眉頭緊鎖。一行人沒有了剛才的熱鬧，冷冷清清的回到了訓練基地。
果然，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以《體壇周報》為龍頭，關於BB戰隊的各種新聞報道出現在各種體育、非體育報刊雜誌上。雖然沒有贏得任何正式比賽的勝利，BB戰隊的名聲卻越來越大。
訓練基地的地址也被曝了光，新聞工作者、前來挑戰的戰隊、尋求合作的商家整天絡繹不絕，基地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寧靜。
王石心他們這才發現，CS並不隻會單純的帶來快樂，而出名也不一定就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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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這裏時，我不由自主的打開了Beatles的那首老歌——《Yesterday Once More》。
也許隻有在昨天，我們才沒有煩惱；
也許隻有在昨天，我們才真正擁有快樂。
（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長大……％＃……×※％×）
不好意思，放錯磁帶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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