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藍心中早就已經有了答案。

這答案到底是什麽，薑藍沒有告訴賀雲。

隔天晚上，賀雲收工回家，賀雲的妹妹賀玲放學回來後已經做好飯菜。

賀雲：“賀玲，這段時間媽身體不好。哥白天就在工地上吃豆花飯，家裏的飯菜就需要你來做。”

18歲的賀玲今年讀高三，長有一張漂亮白皙的鵝蛋臉，聰慧懂事，成績在學校名列前茅。

賀玲一邊懂事地往歐小琴碗裏夾菜，一邊說：“哥，這種小事。你就放心吧。”

賀雲：“你現在馬上就要高考。需要認真學習，哥擔心做飯這事會耽誤你的學習。”

賀玲：“哥，這做飯的時候我都還能看書做題呢。根本影響不了我。”

賀雲鬆了口氣，往賀玲碗裏夾菜：“你也多吃點。”

賀玲吃飯的動作卻停了下來：“哥……媽的病還需要錢治。我考上大學所要用到的費用不是一筆小數目……”

賀雲打斷賀玲的話：“學費的事，哥會想辦法。你別操心。待會我吃完晚飯出去一趟。賀玲你記得讓媽按時喝藥。”

賀玲：“哥，這麽晚了。你還要出去？”

賀雲：“出去有點事。”

賀玲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賀雲找她借圖書卡的事。

賀玲：“哥，我看到你房間裏有三本關於匾額的書。你該不會是為了我學費的事情，晚上接私活幫人搗鼓匾額？”

賀雲輕輕敲了敲賀玲的腦袋：“不該問的別問。”

毆小琴也開始疑惑：“賀雲，你真晚上在外麵接私活了？這身體能吃得消？”

賀雲連忙否認：“媽，你怎麽跟賀玲這小丫頭片子一樣瞎想呢？”

賀雲：“沒有的事兒。我就是幫朋友一小忙。”

賀雲看了一眼放置在桌上老舊的時鍾：“時間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歐小琴朝著賀雲慌慌張張離開的背影：“喝碗湯再走！”

賀雲：“不喝了！”

等賀雲離開後，歐小琴開始犯嘀咕：“這臭小子到底去幫誰呢？還看有關匾額的書。”

歐小琴不僅想到當初賀家宅院中掛著的一塊匾額，匾額上寫著“鳳集高梧”。

回想起過往，歐小琴悲從中來，不禁又開始咳嗽。

賀玲慌忙倒了杯水遞到歐小琴跟前：“媽，你喝點水。”

歐小琴喝完水平複咳嗽之後，忍不住歎了聲氣：“小玲，要是你爸還在的話，你和小雲也不會受這種委屈。”

歐小琴被趕出賀家的時候，賀玲很不到3歲，對於以前的事，她記住的並不多。

賀玲輕拍著歐小琴的背，反過來開解歐小琴：“媽，以前的事都已經過去了。我一定會努力考上大學，找一份好工作，讓媽重新過上好日子。”

自己的一雙兒女都很懂事，歐小琴被賀玲安慰了一番，心情也不見剛才那般鬱結。

賀雲來到渝安堂，薑玲正在給一名老者做肩頸針灸。賀雲站在渝安堂門口，沒有打擾薑藍。

等到薑藍針灸完，賀雲這才走進正堂。

薑藍一心針灸，之前壓根沒有注意到賀雲的到來。

薑藍：“你來了。”

賀雲：“剛才看你在幫病人針灸，我在門口站了會。”

薑藍脫下白大褂，走到賀雲跟前：“我們走吧。”

賀雲卻站在原地沒有動：“薑醫生，你……吃過飯了嗎？”

薑藍這兩天哪裏還有胃口吃東西。剛才渝安堂內病人又多，薑藍就吃了兩口麵包。

薑藍：“吃過了。”

賀雲見薑藍倔強答應，也沒再繼續過分關心。

賀雲：“那走吧。”

薑藍和賀雲前腳一走，萬建國就從正堂後走了出來。他一直在等賀雲來，然後撞破薑藍和賀雲之間的私情。

薑藍跟著賀雲來到陳記古玩店。

昨天接到薑藍的電話，陳進康今天早早吃完晚飯，坐在店裏麵一邊喝茶，一邊等薑藍。

聽到腳步聲，陳進康抬頭看向薑藍以及站在薑藍身邊身型高大魁梧，小麥色的臉上卻帶著書生氣息的男子。

陳進康在將賀雲上下打量過一番後問：“這就是你跟我說，略懂一些匾額知識，能幫你把匾額搬回渝安堂的人？”

薑藍介紹道：“他叫賀雲。這是陳記古玩店的老板，陳進康。”

薑藍讓賀雲搬匾額不過是一個隨便說的理由，她更多的是想讓陳進康看上賀雲的人品以及手藝。賀雲在朝天門辛苦搬運貨物完全比不上在陳進康古董店幫忙待遇來得好。

賀雲：“陳老板，你好。”

陳進康老辣的一雙眼微眯，就像一隻老狐狸看出薑藍的心思。

陳進康站起身：“時候也不早了。我們走吧。”

陳進康走到門口，特意問了賀雲一句：“會開車嗎？”

賀雲如實回答：“之前在碼頭時，偶爾幫大貨車司機倒過車。也開過幾次，但沒有去考行駛駕照。”

陳進康默了默：“那你坐副駕駛，薑藍坐後排座。”

賀雲聽從陳進康的安排，坐在副駕駛座位上。

在陳進康開車去白馬氹蔣平安家這一段路上，賀雲注意著陳進康開車的動作，默默在學。

陳進康有意無意詢問起賀雲的工作。

賀雲：“我一直在朝天門碼頭搬運貨物。”

陳進康：“你沒想過別的工作？”

賀雲：“當初也去過不少地方應聘，但我沒學曆，沒文憑。”

陳進康疑惑起來：“沒學曆，沒文憑？那你怎麽會對匾額感興趣的？”

賀雲要解釋的話，又會勾起他童年的傷心事。

不等賀雲回答，薑藍替賀雲回答說：“自學成才。”

陳進康立即聽出薑藍為賀雲解圍的味道。

賀雲想了想，還是補充了一句：“幼年時期，我家是書香門第之家。”

陳進康立即秒懂為什麽薑藍為替賀雲回答，看來又是一個家庭發生變故的主。

陳進康又好奇地問：“薑藍說你很會修複古玩。”

賀雲：“也不是很會。隻是幼年時，跟著父親學了一些。”

這小子實在，謙虛。人品看著還不錯。

陳進康繼續詢問：“如果有合適的機會，你有沒有想過轉行？”

賀雲微微轉頭看向薑藍，眼中帶著疑惑的詢問。

薑藍解釋說：“老陳店裏最近剛好缺人手。如果老陳看得上你的話，你也可以考慮考慮。”

這時，陳進康已經將車開到蔣平安家門口。

陳進康：“這件事不急。薑藍，今天先將你想要的匾額給帶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