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進康開車回到渝安堂,賀雲將匾額從後備箱裏拿出來,細心檢查。
賀雲:“薑醫生,匾額沒有問題。”
薑藍:“賀雲,你能幫我把匾額搬去書房嗎?”
賀雲爽快答應:“當然可以!”
賀雲小心翼翼抱著匾額再次來到薑藍的書房。
賀雲:“薑醫生,這匾額要是放在這裏的話,這過路都成問題。”
薑藍:“先放那兒吧。平時也就我自己在書房,我爸有他自己的書房。等我媽把藥酒房騰出來後,這兩塊匾額都會放到藥酒房裏。”
賀雲放下匾額:“薑醫生,你還打算繼續收集匾額嗎?”
薑藍欣賞著她花四千五收回來的名匾:“沒想過這個問題。這感覺就像是……我還想不想繼續吃小販攤在肩上走街串巷賣的木桶紅燒肥腸。如果有幸遇到,恰好我又很餓的話,我還是會買。”
賀雲明白了薑藍的意思,一切皆看緣分。
當賀雲與薑藍離開書房,走到院落中時,因為近今天睡眠不足,食物攝入太少,血糖偏低,薑藍眼前的視線變得模糊。
看到薑藍單薄的背影往地麵倒去,賀雲慌忙上前扶住薑藍。
賀雲:“薑醫生,你怎麽了?”
薑藍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努力讓自己的意識變得清晰。而就在這時她突然聽到萬建國大聲叱喝的聲音。
萬建國:“你們在做什麽?!”
萬建國快步走到賀雲與薑藍跟前:“薑藍,我和你還沒離婚,你就跟這小白臉勾搭上了!”
賀雲這小麥色的臉也能算得上是小白臉?
不知怎麽回事,薑藍腦海中閃過這樣反諷的話。
萬建國的喊聲再次引來薑家人。
賀雲慌忙鬆開攬住薑藍腰肢的手,又擔心薑藍暈倒,於是改扶住薑藍的肩膀。
薑德澤從房間裏出來,一眼就看出薑藍快暈倒的情況。
薑德澤:“萬建國,你在這裏喊什麽!”
於慧芳連忙上前去扶自己的女兒,賀雲解釋說:“薑老醫生,我剛才看薑醫生快要暈倒上前扶她。我和薑醫生清清白白,沒有他口中說的齷齪。”
萬建國出軌已經成為事實,是釘死在他臉上的標記。現在的萬建國恨不得薑藍跟他一樣,也背叛了他,跟別的男人有一腿。
薑德澤:“慧芳,你扶薑藍回房。”
薑德澤而後看向萬建國:“你跟我來書房。”
所有人都離開後,賀雲看了一眼站在他旁邊的周乾,然後走出正堂。
此時陳進康還在正堂等著。
陳進康:“怎麽就你一個人出來了?薑藍呢?我剛才看萬建國進去了。難不成他們又吵架了?”
聽到陳進康詢問薑藍是否與萬建國吵架,賀雲立即意識到陳進康也許也知道萬建國出軌的事。
賀雲將剛才在院落中發生的事重複了一遍。
陳進康氣得皺眉:“萬建國這王八蛋!自己髒,看別人也髒!什麽玩意兒!”
賀雲默了默沒有再繼續有關薑藍的話題:“陳老板,如果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陳進康看向賀雲準備離開的背影叫住了他:“賀雲,明晚你有時間的話,來我古董店一趟。”
如果能從搬運工轉行到古董店,再好不過。
賀雲應下:“好的,陳老板。”
薑德澤將萬建國叫到自己書房。
薑德澤坐在位置上為自己沏了杯熱氣嫋嫋的沱茶,卻沒給萬建國沏。萬建國也沒好臉色站在書桌前。
半晌後,薑德澤放下茶杯。
薑德澤:“建國,你知道匾額上寫著‘賽霜欺雪’是什麽意思嗎?”
萬建國以為薑德澤開口談的一定會是他出軌的事情,卻沒想到問的竟然會是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
萬建國不明白“賽霜欺雪”的含義,以為是薑德澤在拐著彎罵他。
萬建國:“爸,你要說什麽直接說,沒必要含沙射影。”
“爸?”薑德澤笑得沒有溫度,“你這一聲爸,我擔不起。我國古代匾額有很多種,店鋪的匾額是其中一種。而賽霜欺雪指的是米鋪。寓意其賣的大米比霜比雪更白更好。雷同與現在酒店內經常出現的匾額‘賓至如歸’,藥材鋪常見的匾額‘神農遺術’,還有筆墨店的‘湖筆徽墨’……”
萬建國的文憑是高中,在其他人看來還算不錯。但肚子裏並沒有墨水,文化程度遠不如薑藍,更不用說把他與薑德澤比。
感覺到自尊心受到折辱,薑德澤打斷萬建國的話。
萬建國:“匾額,我不懂。這些文縐縐的東西,我也不懂。你有話直說!”
薑德澤從抽屜裏拿出一份離婚協議書:“這你總看得懂?”
萬建國立即從桌上拿起離婚協議書,協議書上寫著他因為出軌,所以需要淨身出戶,所有的財產都歸薑藍所有,包括他在廣州開的服裝配件店。
萬建國用力攥著這一紙離婚協議書,滿腔怒氣。
萬建國:“這婚我是不可能離的!”
薑德澤老辣目光一眼就看出萬建國真正不肯離婚的原因。
薑德澤:“萬建國,你知道我剛才問你匾額問題的原因嗎?”
“不就是想說我的文化程度和薑藍不在一個層麵上。這種問題薑藍能隨便回答出來。你們薑家的人都能回答出來。唯獨我萬建國回答不出來。”
“薑德澤,這些年你有把我萬建國當做是你的女婿嗎?”
就算薑德澤沒有把他當做薑家人看待,在萬建國看來薑德澤也不會承認。
沒想到薑德澤竟然說:“沒錯。你和薑藍結婚這些年,我沒把你當做女婿看待。在我眼中,過去你配不上薑藍。現在,你就更配不上她。”
這一瞬間,薑德澤這一席話就像是要將他當場處決。
萬建國再也無法忍耐,手掌重重拍在薑德澤的書桌上,衝著薑德澤大喊:“別以為自己是醫學世家,看得書比我吃的飯多,就是人上人!我告訴你薑德澤,今後我萬建國賺的錢足以買下十家渝安堂。”
薑德澤一針見血戳中萬建國的痛處:“萬建國,吹牛誰都會。”
“你!”萬建國完全沒有昔日的紳士風度,他額頭青筋暴露,緊攥著拳頭,一副欲一拳打在薑德澤臉上的猙獰模樣。
但薑德澤連眼都不眨,看著眼前的男人褪去多年來的偽裝,露出卑劣的本性。
萬建國再次重複道:“薑德澤,這婚我不會離。萌萌需要父親。”
萬建國一而再再而三傷害自己的女兒,薑德澤不再給萬建國絲毫情麵:“那就法院見。並且,我希望你今天就搬出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