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杏兒這才轉怒為笑,“齊公子,明日衣服你可以直接讓蘇小娘子帶回來給我,不用你洗好,拿回來我自己洗就行。”

齊斯嶽:“就這衣服,還要還你?”

他直接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個銀錠,一手接衣服,一手將銀錠丟到趙杏兒手上。

“這衣服就當本公子買了,你拿著錢去給你哥買套新的。”

他齊斯嶽不可能把自己穿過的衣服再拿給別人穿,想到別人穿他穿過的衣服,他就渾身難受!

趙杏兒微微瞪眼看著手中的銀錠,那是五兩的銀錠!

她一個月幹了那麽多活賺了一兩多就已經很高興了,這齊斯嶽一出手竟然就是五兩!能抵她幹五個月的活了!

趙杏兒頓時眉開眼笑,“明白,齊公子您要是覺得款式不好看,我還可以給您在衣服上簡單繡上一些花紋。”

富家公子如果隻是穿著打扮富貴,那跟趙杏兒沒有任何關係,所以踹起來毫不腳軟。

可富家公子要是一抬手就給銀兩,那趙杏兒也不是不能勉為其難討好一下的。

齊斯嶽看著趙杏兒見到銀子就態度大變的樣子,心底對這女人見錢眼開的樣子鄙夷起來,立馬後悔早知道她是這樣的人,一開始就該拿錢砸她。

還免得他遭兩次踹!

齊斯嶽憤懣地想著,懶得再和趙杏兒說話,轉身進馬車換衣服。

趙杏兒聳聳肩,果斷離開,他不要繡花也好,還省了她的事。

抱臂靠在一旁的樹上看著齊斯嶽和趙杏兒兩人互動全程的齊大:看戲可真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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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雨正認真地清理稻田裏長出的一些雜草,挖通稻田裏的溝溝渠渠,讓秧苗都能有水過去。

做完這些,她又去菜地看了眼。

趙杏兒做得很好,已經按她教的在黃瓜秧旁邊插好了用來給黃瓜藤爬杆的竹竿,也給菜地的菜都澆了水。

還有白菜需要做的疏苗也都做完了,蘇雨之前就讓趙杏兒將疏出的菜苗帶回她自家田裏去種,不至於浪費。

至於野葡萄,蘇雨看著用買來的野葡萄苗株種下的野葡萄生長很快,現在已經開始爬藤結出小果了。

隻是不知道是第一年種的原因還是野生葡萄的原因,結的果子量和大小都不太理想。

蘇雨想了想,決定等忙完火鍋店的事,生意走上正軌後,她就得開始研究堆肥了。

否則按這土地條件繼續自然生長,這葡萄今年長出來估計沒法吃。

等蘇雨把田裏的一切都忙完之後,她才回到自己家。

看著和往常一樣在家裏忙碌的周大娘和周大蘭,再看看坐在一旁不滿地盯著自己的易明德,蘇雨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人家現在都是易老先生的女兒和外孫女了,還在給她幹活。

易明德現在明白為什麽陳陌會認出他的囡囡了,原來是囡囡在給蘇雨幹活,陳陌時不時能看到囡囡彎腰時露出的耳後皮膚。

易明德心疼自己女兒,可囡囡堅持要帶著他外孫女幹活,他能有什麽辦法。

於是怨念地看著蘇雨,“蘇丫頭,你真是把周家一家都用到了極致啊。”

“我女兒和外孫女給你洗衣洗菜切菜還做什麽掛麵鹵肉,我女婿就負責每日去山上砍柴火,砍草喂牛還建牛欄......”

“你——”

“易老您別氣啊,”蘇雨趕緊打斷了易明德的不滿,“我這不是不知道周大娘是您女兒嘛!”

“明天我就找其他人來幹活,您放心帶周大娘他們一家回上嵊縣城去住吧!”

蘇雨說著話,心裏卻在思考周大娘一家走了之後該找誰來做事比較好。

易明德臉色稍霽,卻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既然你在縣城有這麽多生意,那什麽學院也在縣城外,你為什麽不直接在縣城租個院子或鋪子,再招些人來做事?”

“也免了你每日來回縣城和村裏隻見跑啊。”

蘇雨聞言,眼睛一亮,“對啊!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她現在賺錢的主要渠道都在縣城呢,而且手上也賺了一些錢了,完全可以在縣城租房子住,既方便又省事。

蘇雨笑著誇讚:“易老您不愧是大儒!當真是聰明!”

易明德突然被誇,還是蘇雨那種豎起兩個大拇指表情非常誠摯地誇獎,不知怎麽的就老臉一紅,傲嬌轉頭,“那是當然!”

周大娘對蘇雨哄人的手段見怪不怪了,她此時剛切完一盆南瓜,轉身看著易明德。

“爹,我不打算跟您回京城。”

易明德迅速轉頭回來,看向周大娘,“什麽?”

等他過了兩秒反應過來後,皺著眉,“不行!我和你娘都不會讓你繼續在這個村裏住下去。”

周大娘利索地將南瓜裝進木盆,又拿了另一盆雞肉出來,換成剁骨刀開始將雞肉剁成小塊。

她剁完一隻雞,才又說話。

“爹,我和老周都已經在村裏生活了二十多年了,習慣了過村裏的日子,你突然讓我們一家人都跟你回京城去,我們怎麽去得了?”

“你想過沒有,我已經前十二年學的那些禮儀書卷,現在就隻是個村野婦人,你帶我回京城,隻會貽笑大方,遭人笑話。”

“笑話你一個文屆大儒,女兒竟然是個村婦......”

易明德粗魯打斷,“放屁!”

“誰敢笑話你和你一家子?我非讓人打斷他們的腿!”

“你就是我女兒,不跟我回京你難道想在這村裏住一輩子?!”

蘇雨被易明德突然大聲嚇了一跳。

她轉頭看看淡定剁雞的周大娘,再看看暴跳如雷已經站起來的易明德。

最終和周大蘭無奈的眼神對上,兩人動作一致地搖搖頭。

這是易老先生和他失散多年的女兒之間的事,她們兩個小輩都插不上話。

於是兩人都默不吭聲,靜靜聽著。

周大娘不愧是周大娘,她爹都已經那麽生氣了,她還是很平靜。

“爹,即便你能讓他們嘴上不說,難道你還能管住別人心裏不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