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將蕭兒和徐承耀扶了起來。

“你!竟然帶著持劍之人闖入學院重地!還打傷我學院的人!就不怕我報官嗎?!”

院長沒想到陳蕭的村婦娘這麽快就趕來了,還帶了打手來,上來就氣勢洶洶給他下馬威,頓時有些氣急敗壞。

蘇雨仔細檢查蕭兒身上沒有什麽傷,又將蕭兒衣服上的灰塵拍幹淨。

才看向院長,臉色十分冷漠地,開口:

“院長,麻煩你解釋一下,我家蕭兒做了什麽殺人放火的事情?你非要開除他?”

院長沒想到蘇雨不僅不回答他的問題,還反問他,臉色難看起來,態度很差:

“蘇氏,你應該問問陳蕭把別人怎麽了!”

“你看看他把同窗師兄們打成什麽樣了!”

蘇雨瞥一眼旁邊那三個被揍得很慘的學生,“你有什麽證據證明他們是蕭兒打的?”

院長還未說話,那三個人紛紛叫了起來。

“就是這陳蕭打的!”

“學院所有人都看到了!”

“別以為叫了你娘來賠錢道歉就能讓我們原諒你,就能改變你被開除的事實!”

蘇雨走到那三個人麵前,惡狠狠地笑著。

“哦?”

她在反問的同時,易明德的護衛也走到了蘇雨身邊,那三個學生麵前。

佩劍都沒有收回去,就那麽明晃晃地握在手裏,劍上反射的陽光正好刺著他們的眼睛。

為首的田富永心裏頓時慌起來,捂著眼睛倒退了一步,直接撞到後麵兩個人身上,三人一時間摔成一團。

盡管田富永摔得狼狽,反應過來後眼裏更是凶狠,瞪著蘇雨和護衛。

“別以為拿把劍就能屈打成招改變事實,我們是大南朝未來的士子,不會屈服於你們這樣的暴力和惡勢力!”

要不是蘇雨知道這幾個人的真正麵目,單看他們正義淩然的樣子,換個不知情的人來還真容易被騙過去。

“哈?我們是暴力分子和惡勢力?”

蘇雨嗤笑出聲,指著徐承耀,“那你們之前對徐承耀動輒打翻他吃食,弄髒弄爛他衣服,撕掉他書本,將人逼到茅房門口‘守夜’,讓他給你們做各種事情……等等行徑,你們告訴我,那算什麽?”

校園暴力並不是現代特有的,古代也有。

隻是礙於東山學院的規定,手段不會落在對人身體的暴力上,而是各種小地方針對。

田富永輕蔑地哼了一聲,“就這點小事,什麽都不算。我們沒有動手打過他,這頂多就是同窗之間的一些小矛盾。”

“你無恥!”蕭兒氣得又想上去揍人,被徐承耀攔住了。

“蕭兒,別。”

一旁的易明德聽到這裏,皺起眉,“這竟然隻算是同窗之間的小矛盾?這個學院管理可真亂。”

蘇雨抬眼看向院長,認真地問道:“院長,你也覺得這些就是同窗之間的小矛盾嗎?”

院長本就對蘇雨不滿,此時看到蘇雨旁邊的護衛還當著他的麵嚇唬他學院的學生,心中更是不爽,說話也十分不耐煩。

“我這麽大一個學院,師生少說也有近二百個,如果每次鬧點小矛盾都要學院一一解決,那我們學院哪來的精力教學?”

更何況徐承耀的身份院長也是得到了徐夫人指明的,一個外室的私生子,能讓他進學院有書念就不錯了,學院哪有時間為了他去天天調解矛盾。

院長旁邊站著的司監也附和著,“這點小事學院要是個個都管,那我一天到頭什麽都不用幹了。”

他們兩個人理所當然的態度激怒了易明德,作為文屆大儒,易明德最希望的就是南朝願意讀書的人都能讀書,學院自然也多多益善。

可作為培養文人的學院,這個學院竟然連學生欺壓他人都不管,還視為小事!

足以暴露這個學院背後管理的人觀念不對,品行不端!

“你們簡直枉為人師!身為學院的院長和司監,你們不僅僅應該承擔為人師表的責任,還要承擔管理學院維護學院秩序的責任,如今卻能說出這般錯誤的言論,可見你們根本就不適合做學院的院長和司監。”

這一番話說完,院長和司監當場雙雙變臉。

“你又是誰?一進來就對著我院內之事指指點點,你有什麽資格!”

院長覺得今天出門就應該看看黃曆,怎麽什麽人都敢來質疑他了。

說完院長看了一眼天色,已經快要錯過和縣學山長約好的時間,不想再和蘇雨這些人糾纏。

眉頭一橫,“今日之事,已經明確了是陳蕭和徐承耀兩人先動手打人,不管田富永這幾人做了什麽,陳蕭和徐承耀打人就是不對,嚴重違反了院規。”

“別說是陳蕭的娘帶著人來威逼我們,就算是縣令來了,先動手的人也是要被判決下牢獄的!”

“本院長還有事,你們趕緊帶著陳蕭和徐承耀離開學院!”

院長邊說邊從搬出來的太師椅上起身,看都沒看蘇雨幾人,就準備回自己屋子。

“豈有此理!”易明德見過不少世麵,也拜訪過不少縣學和私人辦的學院,就沒見過如此武斷偏袒毫無師德的院長。

可易明德畢竟一介文人,想罵人的髒話怎麽都吐不出來,隻是用手指著院長,眉心緊皺。

蘇雨卻比易明德淡定很多,並沒有說什麽。

易明德看著蘇雨,他是隱居離京,不想在外麵暴露自己的身份,哪怕打算好了近日回京,他也不想暴露自己方位,以免有心人算計。當然,真的最後沒別的辦法的話,易明德哪怕暴露身份也會保住裴家的第四代嫡係子孫的!

有心想讓蘇雨說點什麽,至少不能讓裴陌的兒子就這樣不明不白背個罪名被開除。

可蘇雨顯然沒打算開口,眼神偶爾往院子門口看去,似乎在等什麽。

正當院長轉身一腳已經踏進屋子裏時,院子門外傳來了許多嘈雜的聲音。

“快快,再不去,以後我們就隻能吃難吃的食堂了。”

“那不行!我都恨不得和陳蕭一樣一日三餐都吃他娘做的盒飯,吃不了三餐就算了,要是連一餐都要吃不上了,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就是,再說了,陳蕭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