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人不是已經夠了嗎,小的去隔壁桌坐吧。”

張樓雖然其貌不揚,還是很有憐香惜玉的品質的。

楚清河卻不說話,隻看向趙雲飛。

他要趙雲飛在自己的麵子和青蓮之間做個抉擇。

趙雲飛有些氣惱,這次他確定楚清河是在故意針對自己了,也許不止他,還有青蓮都一起被他針對。

但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趙雲飛不解,皺眉看著楚清河問:“楚大人這是何意?”

楚清河大大方方的說:“我隻是覺得張捕快比趙校尉的愛妾更有資格坐在這裏。”

原本其他人還都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麽,聽到這話才知道青蓮是趙雲飛的妾。

遠峰郡貧寒,男子能討到媳婦已經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了,根本沒有人有能力納妾,但沒有能力不代表他們不知道妾意味著什麽。

眾人看青蓮的目光頓時變了,那種目光甚至比青蓮在邀月樓感受到的目光還要讓她不舒服。

青蓮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得幹幹淨淨,她期盼著趙雲飛能說點什麽或者做點什麽保護她,可趙雲飛隻是握緊了拳頭什麽也沒做。

不能一直這樣僵持下去,青蓮站到趙雲飛身後,強撐著笑意說:“奴家出身低賤,不懂規矩,多謝州府大人提點,張捕頭快坐吧。”

張樓戰戰兢兢的在趙雲飛身旁坐下,楚清河倒也沒再說什麽讓青蓮難堪的話。

客棧夥計很快上了飯菜,眾人驚奇的發現這些菜品好多都是遠峰郡沒有的,應該是有人提前從祁州訂了菜讓人送來。

這可真是有心了。

陶巧巧已經猜出這頓酒宴的冤大頭是誰,不動聲色的看了楚清河一眼,楚清河絲毫沒有做壞事的自覺,盛了一碗湯到陶巧巧麵前,溫聲說:“嚐嚐。”

旁人都在驚歎菜品難得,唯有青蓮將楚清河的舉動盡收眼底,她原本還想撮合楚清河和陶巧巧在一起,這個時候心裏卻充滿了憤怒和怨恨。

這兩個人分明是怨婦和偽君子,就因為命運偏愛,一出身的身份就比她高,就用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欺辱她,若是沒有這些身份,他們又算是什麽東西?

宴席的主角是陶巧巧,沒人注意青蓮在旁邊有什麽表情,季風和幾位負責人都是頗有想法的人,趙雲飛聽他們聊了會兒天便也把青蓮拋到腦後。

宴席持續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才結束,趙雲飛聊得太高興,忍不住多喝了幾杯酒,便有些醉了,陶巧巧安排了一輛馬車送他們回去。

回到小院,青蓮打了熱水來給趙雲飛擦身體,趙雲飛卻有些抗拒她的靠近,幾次之後,青蓮也有些生氣了,把帕子丟進盆裏,看著趙雲飛問:“雲郎這是做什麽?”

趙雲飛坐起來,說:“你不懂規矩,我來教……教你。”

醉意上頭,趙雲飛說話都不流暢,青蓮滿腔的委屈頓時湧上來,含著淚說:“雲郎,今日州府大人是在故意讓我難堪,我為了維護雲郎的麵子才沒有與他爭辯,如今沒有外人在,雲郎不僅不安慰我,還要教我規矩?”

青蓮是真的委屈,但她說這些,也是要趙雲飛覺得她善解人意,是個惹人疼的姑娘,不然就算借她十個膽,她也不敢與楚清河強嘴。

然而趙雲飛並沒有像平時那樣因為她說的話心疼動容,而是冷冷的說:“給我跪下。”

青蓮不想跪,並且覺得趙雲飛喝醉酒了不可理喻。

趙雲飛卻加重聲音命令:“跪下!”

青蓮見識過樓裏客人喝醉了酒打人,怕趙雲飛也如此,隻能順從的跪下。

趙雲飛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說:“大戶人家的少爺除了正妻都有通房丫鬟和妾,後麵二者都是暖床取樂的,不過妾的地位要稍高一些,可以孕育子嗣,但妾連同妾生的子嗣都不能繼承家產,更不能頂撞主母,平日府上若有宴會,沒有主母的允許,也不能在外人麵前露臉,不然主母可以隨意打殺或者發賣出府。”

青蓮對這些當然是有所聽聞的,但她想著自己可以在遠峰郡與趙雲飛相處好幾年的時間,趙雲飛又還沒有娶發妻,隻要趙雲飛對她有感情,她的處境便能和其他人不一樣,但現在趙雲飛卻要親自教她如何給人做妾,這實在有些傷青蓮的心。

畢竟這些日子趙雲飛對青蓮是真的嗬護有加,青蓮難免把他當作自己的夫君看待。

青蓮被趙雲飛的話刺痛落下淚來,哭著說:“雲郎說的這些我當然都知道,隻是這些時日的柔情蜜意難道都是假的嗎?雲郎如此待我難道就沒有一絲絲的心痛?”

青蓮哭的梨花帶雨,趙雲飛是有些憐惜的,他伸手撫著青蓮的臉,將滿是酒氣的呼吸都撲在她臉上。

青蓮當然不會錯過機會,主動奉上雙唇,一吻作罷,趙雲飛已然意動,將青蓮抱到**,卻又在覆身而下的時候說:“我當然會心痛蓮兒,但規矩就是規矩,蓮兒以後可要遵守規矩才好,不然……”

不然如何趙雲飛沒說完,被一室旖旎淹沒。

……

客棧裏,眾人也都慢慢散場回家。

陶巧巧沒急著走,跟著楚清河上樓進了他住的房間。

楚清河也飲了些酒,夥計很快送來醒酒湯。

等楚清河喝了醒酒湯陶巧巧才問:“你為何要故意針對趙雲飛和青蓮?”

楚清河沒說話,陶巧巧已猜到他是為了什麽,淡淡的說:“我受傷是意外,並非他們蓄意謀害,你沒必要因為我這樣對他們。”

楚清河並不否認,坦**的說:“若是蓄意謀害,事情就不會這麽簡單了。”

若是蓄意謀害,趙雲飛該在祁州大牢與楚清河見麵。

楚清河話裏的戾氣頗重,陶巧巧蹙了蹙眉,卻還是說:“青蓮是我帶到遠峰郡來的,我的本意是希望她能好好活著,如今她選了自己想走的路,我雖然不讚成,卻也不想阻撓,她也是苦命之人,你就當作看在我的麵子上放過她吧。”

楚清河眸光微閃,問:“你現在是用什麽樣的身份與我說話?”

陶巧巧不解:“什麽?”

“我可以答應我未婚妻的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