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方曉連忙說，“我也是實在沒辦法才麻煩賀公子，要是最後的結果不盡如人意也沒關係，可能這就是命了。但不管怎麽樣我都想要努力一下，我不希望我相公一輩子都這麽不明不白的活著。”
她臉上寫滿著對李璧的擔憂和心疼。
見她這般，賀淮笑了笑，“小時候曾見過爹娘恩愛的樣子，後來他們去世了，我便以為這世界上再不會有人向他們那樣恩愛。這段時間認識了方娘子和李大哥，我倒覺得你們之間的相處很像當年我爹娘那樣。”
“賀公子的父母……”方曉怔了怔神，“抱歉。”
“這沒什麽，我自小出生在賀家，就算父母離開了我，我依舊受到了很多關愛。”賀淮淡然笑笑，“方娘子對李大哥這般在乎，他一定會很高興。”
“其實也沒什麽，我清楚李毅薛芳的性格，知道他們是什麽樣的人，所以才會覺得這其中一定有蹊蹺。”方曉笑了笑，“現在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我相公的親生爹娘，看看當年到底發生了些什麽。”
賀淮頷首，“方娘子放心，等我回京城之後立馬去調查。”
方曉道了聲謝，反應過來之後猛然看向了賀淮，“賀公子要回京了嗎？”
自打認識以來，賀淮要麽是在青石鎮的廣聚軒，要麽就是在湖州，她還以為賀老爺子在這邊，賀淮就不會回去。
“差點兒就忘了說了。”賀淮起身走到灶台邊，對著方曉拱了拱手，語氣微微有些嚴肅，“後日我便出發回京了，今天回青石鎮，第一是看看方娘子想跟我說什麽，二來是同方娘子告別。”
廣聚軒雖然在全國各地都有分店，但從前賀淮是從不曾進廚房的，更別說離著灶台這麽近。
可自從認識方曉之後，他的習慣有了改變。
“賀老爺子不還在湖州嗎？”方曉感覺到很意外，“是不是家中有什麽事情？”
“是爺爺準備回京了。”賀淮回答，“如果不是他要回去的話，我是不想回去的。家中瑣事多，不像是在外麵這麽自在。”
他雖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可說起話來卻有些老成，許是家中一直在做生意的緣故。
方曉一直將他當做弟弟一樣看待，想了想開口道：“那這趟回去，賀公子注意安全。”
“賀家的商隊走官道和住驛站，安全方麵不會有問題的。”賀淮笑著說，“對了，既然方娘子有打算要去京城尋找李大哥家人的下落，那日後去了京城，隻管到賀家去找我，到時候我便盡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方娘子跟李大哥。”
“好，那我到時候一定聯係賀公子，真要去了京城，賀公子可不要嫌棄我們麻煩。”方曉嘴上沒有客氣。
至於到時候真去了京城應該如何另說吧。
就算賀淮不介意，想來賀家其他人也會有意見。
說話間方曉已經炒了幾個菜，期間讓趙景恒跟甜甜買的肉也拿回來了，她再又弄了一個辣椒炒肉。
還是之前在廣聚軒拿回來的辣椒，她在屋後院子裏種了幾棵樹，這辣椒也算是自給自足了。
吃飯的時候，賀淮一直夾著辣椒炒肉，好像吃再多都不過癮。
整整兩碗飯吃完，賀淮舒坦地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小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廣聚軒的廚師都是經過考試特地招進來的，手藝一頂一的好。可不知道為什麽，這辣椒炒肉還是方娘子做得更有味道，讓我更加喜歡，方娘子可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明明那日廚師就在旁邊觀看著，所有步驟都跟方曉一樣。
這讓賀淮很不解。
“每個人炒菜的習慣都不一樣，即便步驟相同，最終做出來的東西味道也還是不一樣的。”方曉想了想後回答，“賀公子也是因為所嚐試的第一口辣椒炒肉出自於我，所以會有一種新鮮感，覺得難忘。那些來廣聚軒的客人第一次嚐到是廣聚軒廚師做的，定然也會覺得難過，所以賀公子不必擔心生意。”
“方娘子給出來的吃食都是頂好的，我並不擔心生意。”賀淮笑著點點頭。
之後又休息了一下，方曉正準備要去將碗筷都收拾著放廚房去的時候，趙景恒連忙搶過來。
“表姐，以後洗碗就都交給我吧。”
不等著方曉回答，他端著碗筷直接進去了。
這個時代的男人會幹家務活兒的很少，更別說是趙景恒這樣的書生了。
方曉有些擔憂，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了廚房裏一隻碗打碎的聲音。
方曉：“……”
“表姐，我……”趙景恒顫巍巍的聲音從廚房裏傳出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你注意點。”方曉無奈歎了口氣。
再抬頭的時候卻見著賀淮看向了廚房那邊，沉默半響後問道：“以前怎麽不知道方娘子還有這樣一個表弟？”
“他是我舅舅的孩子。”方曉回答，“他家中出了些變故，這段時間住我這裏。”
“看他這樣子，應當是個讀書人吧？”賀淮再又問道。
趙景恒身上的讀書人氣質十分明顯，將他扔在人群裏也能夠被一眼認出來。
方曉“嗯”了一聲，“前些天本是要去參加考試的，但正是我剛才所說的那場變故，所以錯過了考試。”
“隻要人有才，晚一年去考試也不成問題。”賀淮點點頭，將目光收回，又往院子外麵看了看。
算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怎麽人還沒回來？
正當他想著的時候，外麵又有人敲門了。
依舊是阿福，邊敲門邊喊著，“方娘子，是我，我是阿福！”
方曉趕緊去開門。
吃飯之前賀淮跟方曉說交代了阿福去做點事，不用等他一起吃飯，這會兒想來是事情做完了。
但她還是習慣性地問了一句，“阿福小兄弟吃飯了沒有？”
“我已經吃過了。”阿福笑了笑，小跑著來到了賀淮麵前，恭敬開口：“公子，您交代我的事情已經做完了，一切都已經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