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離開沒多久,大夫就從馬車上鑽了下來。
看到李璧一臉擔憂地站在一旁等候,大夫擺了擺手,“放心吧,沒有性命之憂。不過到底還是受傷了,這之後幾個月需要好好修養,不能夠幹重活,到時候弄些雞湯還有黑魚湯給他補一補身子。”
“好,我們都知道的。”李璧連忙回答,“多謝大夫了。”
方曉也跟著道謝,“謝謝大夫。”
大夫擺了擺手,就坐到一旁休息去了。
這會兒甜甜也醒了過來,一睜眼就開始喊“阿娘”,方曉怕她心裏還想著剛才的事情,於是趕緊上前將人給抱在懷裏。
李璧將水袋找出來,親自給甜甜喂了些水。
但小姑娘整個人狀態還是懨懨的,靠在方曉的懷裏一句話都不肯多說,跟平常完全兩樣。
“這孩子也是受了驚嚇了。”大夫一直在旁邊看著,而後歎了口氣,“小小年紀就受苦了,待會兒你們跟著我回藥堂,我給開個安神的藥,你們到時候熬了給她喝,晚上才不至於做噩夢。”
李璧再又道謝,“太好了,多謝您了。”
“我是大夫,這是我應該做的。”大夫回答道,“不過說起來,我倒是有件事情想要問一問你們。”
相處了這麽一會兒,加上對方又是大夫,李璧也沒多想些什麽,於是說到:“大夫想問什麽盡管問,我們知道的都會說的。”
大夫點點頭,也沒含糊,直言問道:“倒也不是別的什麽,我就是想要問問,在我給車裏那個少年診斷之前,你們有沒有給他喂過藥?”
“喂藥?”李璧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
他們鏢隊幾個人路過官道的時候發覺不對勁,之後就看到有人被山匪劫持,匆忙跑去幫忙,也是這個時候他才知道竟然是自己的妻女被抓了。
之後山匪被解決,趙景恒因為受傷,他們擔心隨便亂動會導致傷勢加重,所以就安置讓他躺在一邊。
雖然他們走鏢總會遇到一些危險,隨身也會攜帶一些外用傷藥,可趙景恒所受的傷不是隨便用藥就能夠治好的,自然沒有誰亂喂藥。
可是一旁抱著甜甜的方曉聽著,心裏卻不自覺緊張起來。
她給趙景恒喂了方便麵研磨的秘藥,看來這位大夫是發現了什麽。
“大夫,是景恒有什麽事嗎?”李璧雖然不知情,但到底還是擔心著趙景恒出問題。
大夫輕輕搖頭,“那孩子沒什麽事情,隻是我看著他胸口的腳印,總覺得跟體內的傷有些不相符,以為你們是有人提前給他喂了藥,幫他保命了。不過也可能是那山匪腳下留情了。”
說完了話大夫也沒有繼續說下去,轉而打算幫著甜甜診個脈。
方曉這才鬆了一口氣,還好大夫沒有多追究問下去,不然她還真怕秘藥的事情被問出。雖然她有意要將秘藥傳出去,但在大夫麵前,還是要小心謹慎一些才是。
等了有一會兒,幾人都覺得休息夠了,但二狗卻還沒回來。
就在李璧想著要不要去看看的時候,就見著路上塵土飛揚,二狗騎在馬上,遠遠地就朝著他揮手,“李大哥,我回來了!”
“抓緊韁繩!”李璧笑了笑,但還是高聲囑咐了一下。
之後大夫跟方曉還有甜甜上了馬車,李璧趕車,二狗則騎著馬跟在一旁。
眾人這又朝著湖州城出發。
到達湖州的事情,太陽漸漸西斜,城門也快要關了,幸好他們比較及時。
李璧先是送了大夫回藥堂,之後就打算去找地方住。
二狗率先說了話,“李大哥,我聽說這城裏都是分窮人區和富人區的,咱們幾個將就一下,找個便宜的地方住行不行?”
雖然他想要在湖州見一見世麵,但也不是大手大腳花錢的性子,能夠省錢的地方自然不會放過。
再者他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跟著鏢隊的人走鏢,有時候甚至都得露宿到山頭或者樹林裏,對於睡在哪裏並沒有太高的要求,隻要有個地方能夠遮風擋雨就行。
李璧知道他的心思,剛想要點頭答應,就聽見方曉說話了。
“今日我們遭遇了山匪劫持,景恒受了傷,甜甜也被嚇到了,晚上我還是想著要住好一點的地方。”方曉說道。
二狗一怔,這才知道自己考慮不周全。
可他還是不願意多花錢住宿,於是便道:“但是嫂子,我身上的錢到時候還要給我娘留著,我不希望花太多。這樣吧,你們找個好的地方住,我去找個便宜的地方,明天我們碰麵就是了。”
“不行,你之前從來沒來過湖州,人生地不熟的,要是遇到點事情怕是一個人都處理不好。”李璧當即搖了搖頭,“這樣吧,你跟著我們去找一個地方住,但房費你隻管按照便宜住處的費用給,其餘的我給你補貼上。”
他理解方曉的不情願,但也不希望二狗子獨自一人,這麽做算是最好的辦法了。
可二狗子實誠,聽到這個辦法後連連搖頭拒絕,“不行不行,我怎麽能夠占李大哥的便宜呢。就還是按照我說的去做吧,我在鏢局跟著兄弟們也學了很多,一個人不會有事的。”
“我沒有打算讓你占便宜。”李璧笑了笑,“這不是景恒受傷了嗎?不管是去藥堂還是回客棧,到時候我一個人肯定應付不來,你就當時我請你幫忙,補貼的房費算是給你的工錢。”
二狗想了想,這樣一來的話似乎也很不錯。
反正幫著去趙景恒也不是什麽難事,他自小在鄉下長大,照顧人的活計做了不少。
“好,那我也不多說什麽,就按照李大哥說的做。”二狗笑了笑,“但是不用特地給我安排一間房,就讓我跟那位受傷的小兄弟住在一起吧,晚上我會照顧好他的。”
李璧點點頭,看向方曉,笑道:“這樣可以吧?”
事情解決,方曉自然覺得可以,也點頭笑道:“李大哥解決問題是一把好手,要不是李大哥的話,我還真不知道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