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麽說完之後趙景恒又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欠了方曉不少,細細一算數額驚人,都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夠還得清楚。

隻希望明年的考試,他能夠努力奪得頭名吧。

想著,趙景恒也在心裏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更加努力才行。

第二天一早,昨日的大夫就拎著藥箱到客棧來了。

他還帶了一個藥童,想著昨天的藥要是喝著沒效果,他就再新寫一副方子讓藥童回去取藥。

可是在給趙景恒診了脈以後,大夫卻大驚失色,急忙起身不敢置信地看著趙景恒。

一旁李璧看著,見大夫這般急忙上前詢問:“大夫,我家妻弟可是怎麽了嗎?”

“他……他都好了啊。”大夫狐疑地打量了李璧一眼,隨即開口說道:“昨天我問你們有沒有給他吃什麽藥的時候,你還說沒有,可這會兒他胸口的傷都完全好了,你還來問我怎麽回事?”

李璧被他這麽一說頓時雲裏霧裏。

才一個晚上的功夫,傷得根本不能夠下地的趙景恒居然完全好了?

這一晚上,發生了什麽?

就在李璧不知道如何作答的時候,方曉卻拿著一些點心進了屋,笑著開口道:“這件事情我來給大夫解釋吧。”又看了李璧一眼,“你去泡些茶來。”

李璧自然點點頭。

等著他出去之後方曉將點心往大夫那邊推了推,可是大夫卻並沒有伸手去拿,反倒是旁邊的藥童看得流口水。

甜甜跟在方曉的身邊,拿了一塊點心後伸手遞給了藥童,立馬就得來了藥童的感謝。

大夫根本不在乎這些小事情,隻開口問道:“這位娘子,你趕快將事情的經過告訴老夫吧,老夫實在想要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方曉在昨晚給趙景恒喂藥的時候就料定大夫一定會刨根問底,這會兒倒也不擔心什麽,隻笑著說道:“這事情說來也簡單,其實我們昨天住到這客棧來的時候,剛好遇見了一個雲遊四方的老神醫,他看到了景恒受傷,問了我一些事情,知道我們是遇到山匪了,就說自己有辦法能夠救治景恒。”

大夫聽得一本正經,問道:“那位老神醫給受傷的小兄弟診斷了?”

“這倒沒有,老神醫隻是給了我一些藥粉。”方曉說道,“他讓我將要分混合進粥裏麵喂著景恒吃下,說吃完了以後隻要睡一晚就能夠好起來。我最開始也覺得這樣的事情太離譜了,但後來瞧見景恒實在疼得難受,就照做了,想著死馬當作活馬醫,沒成想今早起來,景恒居然真的完全好了,甚至連走路都不成問題。”

將事情整個聽完,大夫臉上的神色有些莫名。

他久久沒有開口說話,再張口的時候眼裏竟然含著淚水,“那位老神醫呢?現在在哪裏?”

方曉搖搖頭,“這我也不知道,就是昨天在客棧見到了。”

大夫明顯很失望,又問道:“那老神醫給你的藥粉呢?能不能給我看一看?”

“老神醫隻給我一小包藥粉,我全部都倒進粥裏麵喂著景恒吃完了。”方曉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大夫,這位老神醫很厲害嗎?”

“當然厲害了,他光是給你一包藥粉,你家這小兄弟就完全好了,能不厲害嗎?”大夫瞪眼回答。

他看著方曉一副吃驚的樣子,不停地歎氣。

怎麽偏偏讓著鄉下來的夫人遇到了老神醫呢?這不都沒能夠將老神醫給留下來……要是讓他遇見了該多好,他這一把年紀了,醫術就到這樣的地步,還想著能夠更加精湛一些,好教教自己的兒子呢……

“這麽一想想,確實很厲害。”方曉連連點頭,“知道景恒好了以後,我原本還想著給那位老神醫一二兩銀子感謝他呢,但已經不知道他去哪裏了。”

“隻給一二兩銀子?”大夫再度瞪眼,“你啊還是見識短了,想來你是完全不知道前幾天的事情。”

方曉一臉困惑,不解地問道:“前些天什麽事情?”

“就是那程家的事情啊。”這會兒已經找不到老神醫了,大夫也沒了辦法,索性開始跟方曉嘮起了嗑來,“程家在湖州也是十分有名的,可以說家財萬貫。兩夫妻呢也很是和睦,唯一可惜的就是家裏的兒子是個傻子。”

說到程家兒子的時候,大夫不住搖頭。

緊接著又說道:“打從程家那兒子三歲開始,程家就請了不少大夫,不管是湖州這邊的,還是外地的,但是沒有一個能夠將程家的兒子給治好。直到前些天,程家突然傳出來了好消息。”

方曉麵無表情地聽著大夫說著這件跟她有關的事情,隻當做與自己無關。

時不時接話問道:“是那個兒子被治好了?”

“沒錯!”大夫像是個說書人一般,一拍桌子繼續說了起來,“程家的兒子已經完全被治好了,聽著他們府裏的人說,就是有這麽一位老神醫,看了程家的兒子以後,當即開了一副藥,那程家兒子吃下以後立馬就變好了,根本不是以前那傻兮兮的樣子!”

程家答應了幫方曉宣傳,但他們所說的事情經過許多人傳來傳去,早已經不是最初的板本了。

此時方曉從大夫這裏聽到,她的形象已經變成了一個胡子發白,年過八十的老中醫了,甚至隻看一眼就知道程家兒子是得了什麽病。

方曉哭笑不得,又不好意思直接跟大夫說那位老神醫就是她,隻好說道:“這位老神醫可真厲害。”

“當然厲害了,程家可給了不少錢呢。”大夫說道,“你看看你,還隻打算給一二兩銀子。”

方曉歐協羞愧,“那我找到他,多給一些……”

“怕是不能了,我很想要找到他。”大夫連連點頭,“昨日我們藥堂來了一位貴客,腿部受傷,隻能夠鋸斷才能夠保一條命,可那位貴客說什麽也不肯,斷了腿他就成了殘廢了。要是這位老神醫在就好了。”

大夫長長地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