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管事這會兒心裏正惴惴不安，生怕方曉待會兒將事情告訴了莫老爺，所以連方曉的話都沒聽清楚。
他隻知道方曉在問話，所以下意識回答道：“方娘子，是我錯了，我不應該存著一些不應當有的心思，我絕對不是小瞧您，我……”
莫管事說到一半，突然就停頓住了，因為這時候他發現方曉跟錢掌櫃都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錢掌櫃不明所以地開口：“莫管事，您這是說什麽呢？我家小姐是問您，莫家一定得要將這鋪子選在這裏嗎？”
莫管事愣了神，一臉惶恐地看著二人，結結巴巴道：“我……我……”
“好了，其他的事情莫管事先不要去想，回答我的問題吧。”方曉知道他這是心裏擔心，所以沒工夫去想正事，倒也沒有指責，“這間鋪子的位置看似可以，但我卻覺得不是很好，所以想要知道莫老爺是不是一定要將地方選在此處？”
這是她剛才逛了一圈之後所得出的結論。
莫管事見方曉沒有要為難他的意思，稍稍放下心來，小心翼翼地問道：“方娘子覺得哪裏不好？這條街的生意可都很不錯呢，雖然比不得最繁華熱鬧的那條大街，但也很不錯了。”
雖然莫老爺在最熱鬧的那條街上也有鋪子，可那鋪子的生意到底穩定了，他也不好將原本有的生意給作廢，轉而去做炸雞生意。
方曉自然能夠猜得到莫老爺的想法，然而她實在覺得這裏不好。
不說這鋪子太小，光是這一條街上買的東西，全是布料瓷器等等，跟炸雞店實在不匹配。
也不會有人過來買成衣布匹的時候順帶跑去炸雞店吃個東西。
“我知道這裏算熱鬧了，不過這裏當真不合適。”方曉將心中所想的那些都解釋了一遍。
莫管事聽了之後這才恍然。
但他卻又忍不住皺眉，“方娘子所言甚是，不過除了此處，我家老爺名下的閑置的鋪子位置都偏僻得很，到時候怕是會影響生意啊。”
“這件事情先不急，多留心找找，總能夠有好地方的。”方曉轉身往回走，“我們還是先回鋪子裏去等莫老爺吧。”
莫管事自然點頭答應。
三人再又回到了剛才的鋪子裏，坐了一會兒後，莫老爺總算是來了。
與上次在青石鎮見麵相比，方曉感覺到這位莫老爺又胖了幾分，整個人富態盡顯。
一來，莫老爺就笑嗬嗬地問：“我家管事可有帶著方娘子查看這鋪子的情況？這裏很是不錯，想來方娘子應該很滿意吧？”
聽到這個問題的莫管事忍不住低下頭，他家老爺看來是真的很喜歡這裏啊。
方曉笑了笑，“這家鋪子的確很不錯，位置很好，不過我卻覺得不適合用來開炸雞店。”
“不適合？”莫老爺的笑意僵硬在臉上，他隻覺耳朵出了問題，“為什麽不不適合？”
這可是他花了一番心思才定下來的地方，原以為方曉過來之後會十分滿意，卻沒想到給他的回答竟然是這樣的。
莫老爺一雙眉頭蹙到了一塊，顯然對方曉的話感覺到非常費解。
於是方曉又隻好將剛才給莫管事解釋了一遍的原因再又給莫老爺說了一遍。
而莫老爺聽完以後，同樣露出了當時莫管事有的驚訝神色。
“這件事情倒是我考慮不周到了。”莫老爺蹙著眉頭沉思道，“我光想著在這裏開店，卻忘了外麵都是些買布匹成衣的鋪子，平日裏願意來買東西的隻怕也不會駐足過來買吃食。隻是如果不在此處開店的話，我倒還真不知道哪裏合適……”
莫老爺這會兒已經將名下的所有鋪子都想了個遍，思來想去都沒能夠找到合適的。
方曉也不著急，隻問道：“這揚州城裏地段最便宜的地方在哪兒？”
莫老爺雖然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麽意思，卻還是回答道：“最便宜的地段在城西那邊，因著住著的都是一些平民百姓，且離運河碼頭遠，所以沒人愛去那邊。”
說完了莫老爺又有些不放心地問：“方娘子該不是想要將鋪子開去哪裏吧？”
雖然莫老爺在那邊也有幾家鋪子，可生意並不怎麽好，他都在想著要不要給出售了。
“這件事情先不急。”方曉問了問題，卻沒有繼續接茬，“我們還是先來談談合作的事情吧，別等著鋪子給選好了，該要正經說的事情卻沒有說。”
莫老爺這才輕輕拍了拍額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怪我怪我，光顧著說這後麵的事情了，就沒想著要把最重要的事情說了。方娘子，我們雙方合作的鬆花蛋生意很是不錯，想來你對莫某的信用應該也是滿意的，所以這炸雞店生意，方娘子應該也很樂意同莫某合作吧？”
雖然是地道的商人，揚州也是自家地盤，可莫老爺卻還是給予了方曉應有的尊重。
方曉笑了起來，“莫老爺這話問得我都有些不知道該要如何回答了，我人都已經在這裏，又怎麽會不樂意跟莫老爺合作呢？隻是願意合作跟是否能夠合作是兩回事，還希望莫老爺明晰。”
“這一點莫某當然清楚了。”莫老爺跟著笑了起來，“中午我便請方娘子去揚州最好的酒樓廣聚軒吃飯吧，到時候我們詳談炸雞店的事情，如何？”
廣聚軒？
那可算得上她自己的地盤。
方曉自然樂意，笑著點頭，“好啊，那就按照莫老爺所說的，咱們邊吃飯邊談。”
正好她還想要去揚州廣聚軒看一看，當時給了鹵料包後廚的廚子們都說好，這之後她便沒有來過揚州了，今日再看看後續如何，是否有要改進的地方。
於是一夥人再又從這鋪子這邊轉去了廣聚軒。
莫老爺提前讓人去訂了一間包廂，隨後又讓廣聚軒的掌櫃的上了一桌最好的席麵，便準備帶著方曉跟錢掌櫃去包廂。
可還沒等著他們上樓，卻聽到樓上有人說話，“方娘子？你怎麽到揚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