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下午本就準備去遊湖，若你有膽的話，就獨自跟我去吧。”關婧瑤垂眸後開口。
方曉笑著點頭說“可以”，倒是跟在關婧瑤身邊的那個丫鬟擔心起來。
她蹙著眉頭，小聲勸說關婧瑤：“小姐當真要跟那女的聊上一聊？我瞧著她不是什麽善茬……”
“不是你說讓我對賀淮做些讓步嗎？今日我就好好了解一下，他為何那般不待見我。”關婧瑤咬牙切齒地說，“你不用擔心，那方曉不管怎麽說都隻有一個人，且遊湖的船是我們自家買的，就算跟上去的人少，也不會出事。”
自家小姐都這麽說了，丫鬟隻能夠點點頭。
方曉隻留了一個壯漢趕車，其餘的便讓他們跟著錢掌櫃走了。
馬車跟在關婧瑤的車後麵，一路朝著曲江湖而去。
到了湖邊，關婧瑤先下了馬車，然後站在原地麵無表情地等著。
方曉下車之後便跟趕馬的壯漢說了一聲，讓他先在這湖邊等著，等她跟關婧瑤說完了再回去。
雖然壯漢心中也有些擔心，可方曉是主動前去的，他一個被雇來的人也說不了什麽，隻能夠點點頭答應。
隨後方曉便跟著關婧瑤上了遊船。
今日天氣正好，偶有微風徐徐吹來，站在船上看著不遠處的湖邊風景，很是愜意。
方曉張望了兩眼，正覺得這個時代的自然風光無限好時，就聽到前頭關婧瑤冷聲嘲諷的聲音。
“看來你是從來沒有遊湖過，竟然這般粗鄙無力。”關婧瑤冷著聲音說。
若是換了別的富家夫人或者千金來，怎麽也不會是這樣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真是不知道賀淮為什麽會看重這樣一個農家婦人！
再又想起這些，關婧瑤隻覺氣不打一處來。
麵對她的冷嘲熱諷，方曉並不惱，隻笑道：“我的確沒有坐船遊湖過，所以才會這麽好奇嘛。不如我們今日就在這外麵聊聊吧，正好看看風景。”
“真粗魯！”關婧瑤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一甩袖子便轉身進了船艙內。
連帶著跟來的那幾個關家下人也對方曉翻了個白眼。
方曉毫不在意，聳了聳肩膀跟了上去。
到了一個雅間內，關婧瑤已經坐下了，丫鬟開始給她上茶水點心。
雖然關婧瑤方方麵麵都對方曉表現出了不善，但該有的禮儀還是有的，一應東西而已都準備了方曉那份。
方曉對此倒還算滿意，笑著就入了座。
看著對方臉上的笑容，關婧瑤可忍不住，直接問道：“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麽？”
“我要說什麽，關小姐不是知道嗎？”方曉笑著說，“還請關小姐將這裏伺候的下人都叫出去吧，如果有特別讓關小姐信任的丫鬟，留下一個也可以。”
她說完這話的時候，跟在關婧瑤身邊貼身此後的那名丫鬟便立馬開口說自己願意陪著小姐。
可關婧瑤卻搖了搖頭，吩咐道：“你帶著所有人都出去……”
“可是小姐……”丫鬟連忙看向了方曉，顯然是不放心自家小姐跟這樣一個人在一起。
“出去吧。”關婧瑤的決定不會輕易改變，她就是想要看看方曉今日到底能夠說些什麽出來。
自然，她在來的路上也一直都在擔憂，想著讓賀淮不待見自己的原因到底是什麽。
如果是那種讓她覺得難堪的事情，她還不如獨自一人承受著。畢竟就算身邊的下人跟了她許久，她也不願意讓她們知道。
貼身丫鬟隻好點頭告退，然後便帶著屋內一行人都離開了。
聽到門關的聲音，方曉笑了笑，端起麵前的茶喝了一口。
關婧瑤有些不耐煩了，直接開口道：“你到底說不說？”
關子都賣了這麽久了，莫不是這方曉在騙她？
“說，自然是要說的。”方曉笑著點頭，“但是在說之前，我想要問一問關小姐為何想要嫁給賀公子？”
關婧瑤一愣，蹙眉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她為什麽想要嫁給賀淮，關方曉一個外人什麽事情？
作為關家的大小姐，她難道連賀淮都不能嫁了嗎？
“我並非要借此譏諷關小姐。”方曉開口解釋，“隻是這件事情，我覺得很重要，所以想要知道關小姐到底是因為真心想要嫁給賀公子，還是……因為家裏人的一些話？”
“廢話，我當然是……”關婧瑤張了張嘴，本下意識想要回答，卻突然卡了殼。
她為什麽會想要跟賀淮成親，在最開始似乎並不是她自己的想法，而是大姨母每每回娘家，總會提及到賀淮，說他有多麽好，有多麽優秀，京中有多富家千金喜歡他想要嫁給他，還說能夠被賀淮瞧上的姑娘一定是極為賢惠董事的……
若是以後跟賀淮成了親，那也便成了賀家主母，會引來無數人的羨慕……
這些話，關婧瑤從小聽到大，這麽多年早已經在心裏紮根深種。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小性格倔強喜歡拚著一口氣跟人競爭的關婧瑤便將能夠嫁給賀淮當作了人生大事。
所以在大姨母又一次回娘家，說賀家老爺子想要早些給賀淮定親事來衝喜的時候，關婧瑤毫不猶豫地找到了大姨母，希望她能夠從中周旋，讓她嫁到賀家去。
關家大姨母自然同意，當即就帶著關婧瑤回了賀家說讓她提前適應適應。
最開始關婧瑤還高興得很，可事情在賀淮回了京城之後就變了味，她一直都以為賀淮也希望早日完婚給賀家老爺子衝喜，卻沒想到賀淮壓根兒不願意，於是事情的發展就越發糟糕了。
回想著過去的那些事情，關婧瑤閉上眼睛冷靜了許久。
之後才睜開眼看著方曉道：“難道賀淮是因為我最初並非真心嫁給他，所以不願意跟我成親？”
方曉沒有回答她，隻問道：“所以關小姐想要嫁給賀公子，真的是因為家裏人的一些話，是嗎？”
關婧瑤咬了咬牙，冷聲笑道：“既然你已經猜到了，我也不滿著你，我確實因為家人的話對賀淮產生了興趣，但我後來也是真的想要嫁給賀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