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看了甜甜一眼，點頭道：“確實不應該亂說話。”
王二心中一喜，笑道：“小孩子不懂事，也不是什麽大事情，你們再等會，我去催催菜。”
“等等，我話還沒有說完。”方曉將他給叫住，“話確實不能夠亂說，但我家孩子是不會撒謊的，這飯確實臭了。”
才邁出去腳的王二一怔，緩緩回頭，“這位女客，你怎麽能夠這麽說呢……”
“你先吃吃看吧。”李璧直接起身端起了那碗飯來，“你不是說沒臭嗎？你先吃了，沒問題的話我們再吃。”
王二瞪大了眼睛，“這怎麽能行？”
“怎麽不行？”方曉笑了笑，“能吃的話這飯我們會付錢，就當是給你白吃一口了。隻是要你證明一下這飯到底臭沒臭，你都不肯嗎？我邀請了這麽多客人來你們食肆吃飯，萬一這飯真的有問題，我豈不是對不住大家？”
聽得這話，原本在食肆裏坐著的十個人中立馬就有人起了身。
走過來將李璧手中的那一大碗飯拿過去聞了聞，隨後蹙眉，“確實好像有些臭了……”
“沒有！不可能！”王二依舊下意識否認。
就算他知道這是剩飯已經餿了，那他也絕對不能夠承認。
不然今天這麽多人在，這用剩飯餿飯給客人吃的事情傳出去，以後食肆還怎麽可能有生意？
“我來聞聞。”另外也有人站了起來，將那晚飯接過去之後，立馬下了結論，“這是剩飯啊，都有餿味了，確實臭！”
聽得他這麽一說，其他人也都站了起來，紛紛過來嗅聞那碗飯。
在食肆內的十個客人口徑統一，就連站在外麵看熱鬧的行人也湊上前聞了聞，隨後都說這就是剩飯。
眼看著事情暴露，王二臉都白了。
他怔神看著眾人，內心很是不安，但很快他又有了其他的想法。
“這一定是弄錯了！”王二趕緊說道，“這飯是我們食肆請來的張婆子煮的，一定是她貪圖便宜，想著用這些剩飯來糊弄，我這就把她給抓出來！”
說著，王二立馬就去了後廚。
正炒著菜的張婆子看了他一眼，解釋道：“這菜沒辦法更快了……”
“現在不說這個，你跟我出去一趟。”王二拉住了她的胳膊，快速說道，“待會兒不管外麵的人說什麽你都給我認了，就說全是你的錯，不然我讓你家病了的那個老頭子還有你孫女，再也吃不上飯！”
最後一個字說完，王二剛好拉著張婆子出來。
一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張婆子整個人愣愣的，看到食肆內外都是人，她頓時就被嚇住了。
平日裏可見不到這麽多人，這是怎麽了？
“喂，老婆子。”有客人開口詢問，“這剩飯是你讓拿出來的？”
張婆子看了一眼碗中的剩飯，腦子裏一片空白，“這個……我……我……”
“就是她讓我拿出來的！”王二趕緊開口，又衝著張婆子小聲警告，“還想繼續在食肆做飯賺錢的話，就給我認了！”
聽著耳邊咬牙切齒的聲音，張婆子被嚇得人都顫抖起來。
她哆嗦著聲音道：“這個剩飯……是我……我……”
她不是個傻子，這會兒也明白發生了什麽，清楚是王二拿剩飯忽悠人被發現了，所以想要找她頂包，她可不想這麽做。
但想到王二的話，她又猶豫起來。
現在他們家就她能夠出來賺些銀子，在這食肆做飯雖然每個月就一百文，但好歹能夠吃撐著他們一家三口吃飯，省出來的錢也可以給家裏老頭子買些藥。
一旦她丟了在食肆的活兒的話，那就什麽都沒有了……
“趕緊的承認！”王二又在她耳邊警告起來，“不然你們一家三口就等著餓死吧……”
“我……”張婆子被這麽一嚇，更加緊張了，“這個剩飯……”
“大娘。”方曉如何不知道王二一直都在威脅張婆子，起身走到她身邊，拉著她到一旁坐下，“我們大家都在這裏，你好好說。如果事情不是你做的，那就不要承認。如果是你做的，那用剩飯臭飯給客人吃，我們這麽多人要是鬧到官府去的話，你很有可能要坐牢了……”
聽到“坐牢”兒子，張婆子眼睛都瞪大了。
她這一輩子安分守己，老老實實做活賺錢，連縣老爺都沒見過兩麵，怎麽能夠去坐牢呢？
要是真被抓走了的話，她家老頭子跟小孫女又怎麽辦？
“張婆子，你想好了再說話！”王二見著張婆子臉色猶豫，更加緊張起來，“這剩飯明明就是你讓我拿出來的。”
“不——”張婆子在心裏一番建設，終究還是做出了對自己有利的選擇，“我之前就跟你說了，這剩飯是我要拿回去喂雞的，但是你偏不聽，說就隻有兩刻時間，煮飯來不及了，就用這個湊合……是你要把剩飯給客人們吃，不是我！”
在丟了活計跟失去自由之間，張婆子選擇了前者。
反正就算不能夠繼續在食肆做飯菜了，她就去給人洗衣服，多少也能夠賺點錢。
王二一聽她這話，衝過去就想要打人，卻被旁邊的李璧跟阿力給攔住了。
“你這個死老婆子，你怎麽能夠誣陷我呢？”王二惡狠狠地罵道，“你信不信今晚我就去你家，把你家老頭子給揍一頓……還有，等著我表舅回來，我就讓他把你趕走，你再也別想到我們家食肆幹活兒了！”
張婆子看著他那凶狠的樣子，被嚇得更厲害了，低著頭落淚。
見著這般，方曉神色凝重了幾分。
“各位，今天本來是要請大家吃飯的。”方曉看著在食肆裏麵的那十個人說道，“可惜很不幸，這食肆的夥計居然想要害我們……說不定之前也出現過這種事情，大家覺得這樣的人應該怎麽處理？”
那十人本是想著過來湊個熱鬧，畢竟免費吃飯不來白不來。
但現在不僅飯菜沒吃到，還遇到了這檔子事情，他們隻覺得生氣。
要知道，這裏麵不少人都曾來這裏吃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