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方曉回答得肯定，可對方卻一臉不相信的樣子。
他看向了吳掌櫃，問道：“你這個做掌櫃的不能夠決定，讓一個女人來算什麽？難道你們廣聚軒是靠著一個女人才成為這全國第一酒樓的嗎？”
這話一出口，對方酒樓跟來的那些人頓時就哈哈大笑起來。
其中的嘲諷意味不言而喻。
吳掌櫃神情難看，咬咬牙想要反駁，卻聽得旁邊的方曉說話了。
“女人怎麽了？難道你不是女人所生？你們都是石頭裏蹦出來的？”方曉冷冷看著他質問道，“沒有女人，你算個什麽東西？”
“你——”對方完全沒想到方曉居然會這麽說，頓時瞪眼。
“你什麽你？你既然想要跟我們挑戰，就放尊重一些，沒有禮貌的東西我們廣聚軒看不上。”方曉絲毫不給他麵子，望向看熱鬧的百姓，“在場大家誰不是女人的孩子，誰沒有娘親妻子跟女兒？大家評評理，我有沒有說錯？”
圍聚著看熱鬧的百姓們都先一愣，隨後有人開口說話了。
“這位娘子說的沒錯。”人群中一個聲音說道，“這件事情啊是齊掌櫃唐突啦。”
“就是，說好是兩個酒樓之間的比拚，怎麽還就扯上男人女人了呢？”另外又有人說道，“這位娘子都說了可以做決定，齊掌櫃你非要質疑，難不成是怕到時候真的比拚了，你們酒樓輸給廣聚軒？”
齊掌櫃本就被方曉的話給堵住，這會兒見著人群裏幫腔說他的人不少，更是氣急敗壞。
他一張臉漲得通紅，沒好氣地說道：“誰說我怕了？”
他今天過來就是要讓廣聚軒丟臉的，日後這昌平城再不能夠有廣聚軒！有著背後的大東家撐腰，他怎麽可能會怕？
“既然如此，齊掌櫃還要懷疑我嗎？”方曉問道。
齊掌櫃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吳掌櫃，開口道：“我隻是擔心你做不了廣聚軒的主，別到時候你們輸了，廣聚軒耍賴皮不肯關門走人！”
他剛才就是這麽一個意思，但話準備說出口的時候，又突然想要羞辱吳掌櫃跟廣聚軒一下。
沒想到反而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我有廣聚軒大東家給的玉佩令牌，莫說是昌平城的廣聚軒了，就算是京城廣聚軒的事情，隻要我想管，就沒什麽管不了的。”方曉冷聲說道，“你隻管弄清楚，是不是真的要跟廣聚軒比拚。”
齊掌櫃無法想象廣聚軒的事情居然交給一個女人來處理了，心裏隻覺得有些可笑。
不過之前大東家找他的時候提到過，說廣聚軒背後的賀家現在內部一團糟。正因為如此，大東家才讓他想辦法拉低廣聚軒在全國各地的名聲，想來這個女人應該是賀家人手忙腳亂了，所以臨時安排的人了。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他更不需要猶豫什麽了。
“我們酒樓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來跟你們廣聚軒比拚。”齊掌櫃肯定地點頭，“並且比拚之後，哪家酒樓輸了就直接關門走人，不能夠反悔。”
方曉先是看了吳掌櫃一眼，然後又看向了他，點頭道：“我答應了，不過這比拚的規則，咱們要好好說清楚一下，不能夠說比就比，怎麽算贏怎麽算輸都要有明確的規則才行。”
齊掌櫃聽著，心中不免有些意外。
他帶著人突然登門，並且在廣聚軒的吳掌櫃還沒出來之前就把附近的百姓給叫過來了，就是想著趁著人多熱鬧的時候說出比拚之事，讓吳掌櫃在大家的注視之下直接答應比拚。
但他沒有想到，答應的並不是吳掌櫃，而是眼前的女子，甚至對方還將他原本想好的後路給堵住了。
齊掌櫃看著她，扯著嘴角笑了笑，“輸贏還能夠怎麽算，當然是哪家酒樓的廚子做得好吃就是贏咯。”
“那怎麽才算是好吃？好吃與不好吃之間怎麽判定？”方曉反問道，“比拚一事關係著兩家大酒樓，此事並非兒戲，不可馬虎。我倒是覺得得要找一位足夠讓大家信服的人來當裁判，不過結果並不能夠隻讓他一人評定。”
“找裁判我能夠理解，但人都找了，為何不能夠讓他評定？”齊掌櫃盯著她問道。
“齊掌櫃這話問的實在有些好笑了，若決定權隻在一人手中，萬一那人有私心呢？”方曉冷聲笑了笑，語氣當中充滿了嘲諷意味，“齊掌櫃是真的想不通這一點，還是故意裝不懂？”
齊掌櫃雙眼一瞪，“我何時裝不懂了？行了，不能夠一人就多找些人就是了，正好我聽說城東的翠微苑舉辦詩會，我們邀請那些書生來……”
“既然是在舉辦詩會，我們又怎麽能夠打擾他們的雅興呢？”方曉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輕聲笑著，“這樣吧，在場這麽多百姓看熱鬧，待會兒我們直接從中挑選出二十個人來，就請他們品嚐，看看兩家酒樓到底誰家的菜做得更好。”
“找百姓？”齊掌櫃臉色瞬間就變了，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那些百姓懂什麽……要我說，真正懂得吃食是否美味的，還是家中能夠吃得起山珍海味的……”
“百姓們若是什麽都不懂，齊掌櫃為何將這些人叫過來？”方曉冷聲反問道，“再者，人人個個都要吃飯，對於一道菜的味道，隻要是人都能夠評判得了。在這件事情上，我覺得百姓最為合適。”
齊掌櫃臉色難看，剛想要開口再說些什麽，卻聽得旁邊一個男子說話了。
“方娘子所說特別有道理。”朱濱笑了笑後說道，“江牧，你現在就去府衙，將知府大人給找過來吧，我覺得他是最合適當今天裁判的人。有著知府大人在，再挑選在場的二十個百姓，相信到時候的比拚結果一定會十分公正公平。”
江牧連忙拱手，“屬下明白。”
說著他就直接走了。
等到齊掌櫃反應過來的時候，人都已經跑沒了。
他不知所措地看向了朱濱，“怎麽就去找知府了？你們能夠找來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