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方曉坐靠在**，接過甜甜小心翼翼端來的水。
“你去聽聽外麵都在說些什麽。”方曉用著極小的聲音說道，“就在門後麵聽著，可千萬不要被發現了。”
小姑娘輕挑眉頭，對著方曉比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躡手躡腳地往門口走。
那個手勢，還是方曉教她的。
聽了有一會兒，甜甜再又躡手躡腳地走了回來。
“阿娘，爺爺在告訴姑奶奶今天發生的事情，說這些天不要惹你。”甜甜示意方曉俯身，然後附在她耳邊小聲匯報。
大概內容與方曉猜測得差不多。
她點了點頭，伸手摸了摸甜甜的腦瓜，“甜甜，為了以後我們娘倆的日子能夠更好過一些，今天的事情娘得要好好利用，你可千萬不能夠說漏嘴了，要幫娘保守好秘密，知道嗎？”
其實她從李璧將她背回來後就醒了，隻是一直裝著沒醒，等到李璧出去後她才睜開眼睛。
原本她打算想辦法激發李璧更多的保護欲和愧疚感，但計劃準備實行的時候，卻發現了甜甜在旁邊。
打壓李毅薛芳的好機會不能夠錯過，方曉索性跟甜甜打了個商量，教她說了些話。幸而甜甜做得很好，也沒有在李璧麵前暴露。
“阿娘放心，甜甜都明白。”小姑娘拍了拍胸脯，“而且今天的事情本來就是爺爺奶奶的錯！阿娘這麽好，他們怎麽能夠欺負阿娘呢，太可惡了。”
她伸手將方曉抱住，又將頭靠在方曉的懷裏。
感受著小姑娘溫暖的擁抱，方曉忍不住笑了起來。
甜甜的存在，大概是係統給她安排在這個世界上治愈的她的吧。
“甜甜關心阿娘，阿娘很開心。但是有件事情阿娘要跟甜甜說清楚。”方曉輕輕撫摸著甜甜的後背，“甜甜還小，有些危險的事情不能夠去做。要是發現爺爺奶奶有什麽做得不好的地方，千萬不能夠硬剛跟他們作對，首先要做的是保護好自己，然後告訴我或者是爹爹，明白嗎？”
“甜甜之後，阿爹也跟甜甜說過。”小姑娘點了點頭。
“甜甜真是個乖孩子。”方曉笑著，目光落到孩子所穿的鞋子上，卻發現鞋跟已經被磨得不成樣子了。
之前給孩子置辦了衣服，但是鞋子卻沒有新買，眼看著要過年了，天氣也越來越冷，怕是要準備新的棉鞋才行。
“甜甜想不想穿新鞋子？”方曉問。
“想！”小姑娘毫不猶豫地回答，“今天爹爹帶著我去弘文哥哥家裏的時候，嬸嬸就給弘文哥哥買了新鞋子了，看著特別漂亮。”
“那阿娘給甜甜買。”方曉說。
但是甜甜卻鬆開了抱著方曉的手，兩條眉頭都擰到了一起。
她搖了搖頭，道：“阿娘不用給甜甜買，甜甜的鞋子還能夠穿。而且之前奶奶說，甜甜還有好幾雙鞋子呢，等著過年就會給甜甜穿。”
她嘿嘿一笑，顯然對於過年能夠穿新鞋的事情感覺到十分開心。
但是方曉心思卻沉了一下。
薛芳跟甜甜說有新鞋穿？她怎麽那麽不相信呢。
“就算奶奶說了，那也隻是奶奶給甜甜的新鞋。阿娘作為甜甜的母親，也是要準備的。”方曉沒有當著甜甜的麵說出疑惑，說著又換了一個話題，“對了，你剛才說起的弘文哥哥，我記得他是在鎮子上學堂吧？”
“沒錯。”甜甜點了點頭，語氣有些低迷，“每次弘文哥哥要去學堂，甜甜都沒有人能夠一起玩了。”
“那甜甜想不想去學堂？”方曉問道，“就跟弘文哥哥一樣。”
小姑娘歪著腦袋，似是在思考方曉的問題，“阿娘，學堂好玩嗎？”
“當然好玩了，在學堂裏麵學習知識能夠讓你的眼界更加開闊，讓你懂得更多的道理，更有文化。”方曉笑著回答，“並且甜甜還能夠遇到很多好朋友，這樣甜甜就不用擔心沒有人一起玩啦！”
甜甜今年已經五歲了，要是放在方曉原本生活的世界，都已經上幼兒園中班了。
雖然她現在所在的這個世界不同於原來，但女子並不是不能夠讀書，甜甜要是能夠也去鎮子上的學堂的話，對將來都是有好處的。
方曉的話讓甜甜很是心動。
她雙眼亮晶晶的，卻又有些不確定地問：“阿娘，甜甜真的能夠去嗎？”
“隻要甜甜想，阿娘就送甜甜去。”方曉肯定地說。
“想要上學堂，每個月得給先生交五斤大米和一條肉，我們家哪裏有錢能夠給得了這些？”
正當方曉跟甜甜說得起勁的時候，李璧端著一碗飯和一碗肉進來了。
他將東西放到桌子上，又將桌子搬著朝床邊靠緊些。
“既然醒了，就趕緊吃吧。”李璧淡淡地說。
“銀子不是問題，但真要送甜甜去學堂的話，我們怕是不能夠在這村裏住了。”方曉接過他遞來的筷子，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你跟甜甜不吃嗎？”
她本就有要賺錢的計劃，在辛苦賺錢的時候分出來一些給甜甜上學堂並不是難事。
但甜甜還小，又是個女孩子，她可做不到跟程家一樣，讓甜甜一個人在鎮子上上學堂。
“我一個人端不了那麽多。”李璧回答，“都放在廚房了，再去端就是了。”
“那不會被他們都拿走嗎？”
方曉一聽就急了。
之前他們在飯桌上一起吃飯都能夠被李毅他們把飯菜搶光，每次都靠著藏東西才能夠吃飽，可李璧居然就直接放在廚房了，心未免太大。
但李璧卻兵不著急，隻是轉身朝著外麵走，聲音十分平靜，“他們今天做錯了事情，會收斂一些，不至於再那麽放肆。”
做錯了事情？
方曉怔神，後腦勺上麵的傷隱隱約約開始痛起來。
是啊，他們今天做錯了事情，所以一定會暫時夾著尾巴做人。
“那辛苦你了。”方曉放下心來，笑得都開心了一些。
李璧“嗯”了一聲，人才走到門口準備跨過門檻的時候，卻又將腳收了回來。
“想要去鎮子上住也行，我有個朋友家剛好有院子要出租。”他說，“但是這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