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將近元旦的緣故吧,街市的人們異常的多,隨處可見的是大紅的燈籠,一副又一副的對聯也掛上了。

蕭瑤陪同著蕭雲洛在各種各樣的店鋪裏逛著,她本是想著今日去山上的寺廟裏拜拜佛,上上香的。可人還沒出門,就見蕭雲洛等在屋外了,隻見蕭瑤一開門,蕭雲洛便迎上來說著讓自己陪她來逛街了。蕭瑤本想著拒絕的,但看著蕭雲洛已經凍得通紅的臉蛋,還有她那委屈的小表情,她還是答應了蕭雲洛。

“四哥,你看這個怎麽樣?好看嗎?”蕭雲洛拿起一支簪子,問著蕭瑤。

蕭瑤看著蕭雲洛手中的簪子,簪子是銀製的,上的刻著一些碎小的花樣,看著很是精致。

“嗯,好看。”

蕭瑤不太懂這些,畢竟已經很久沒有用過了,看著除了精致之外,蕭瑤看不出著其中的意味,也不明白這其中的意義,所以她就隻是相信自己的眼睛,好看就是好看,原因就不知道了。

“那這支呢?”蕭雲洛開心的又拿出了另一支,隻不過這支是木質的,它的上麵隻鑲著一顆紅豆,其餘的就沒有多餘的墜飾了,所以看起來並不如第一支耀眼,一眼看起來就讓人覺得精致,覺得華麗,就隻是讓人覺得有些純粹了。

“也挺好的。”

蕭雲洛看著像是不太喜歡的樣子,她聽著蕭瑤的話,看了又看,最後還是將第二支簪子放了下來。

蕭瑤看著,心裏有了想法,她等著蕭雲洛慢慢的挑著,自己卻拿起了那隻木質的,沒有讓掌櫃的包好,而是直接放進了自己的懷裏。

“四哥,你看這幾支怎麽樣?”蕭雲洛看了一周,回到蕭瑤身旁時,手裏已經拿了十幾支了,看著大致的瞄了一眼,見著都是一些金的,銀的,全是小巧精致的,也沒管什麽,隻是說了一句:

“若是喜歡,都買下吧。”

蕭雲洛聽著,很是開心,她看向蕭瑤說道:“還是四哥好,要是大哥他們,就隻會說都一個樣。”蕭瑤笑了笑,便叫掌櫃的把蕭雲洛拿過來的那些全部包好。

“公子先前那支……”

“沒事,那支……就不麻煩掌櫃了。”

蕭雲洛聽著,看了一眼先前擺放著木簪的方向,隨後便嬉笑著拉著蕭瑤撒著嬌說著:“什麽呀,四哥是給那位姐姐先的呀,給我看一下嘛,四哥~”

“就看一下嘛~”

蕭瑤見著,避開蕭雲洛的眼神,將掌櫃包好的簪子遞到蕭雲洛手中,說道:“別鬧。”

蕭雲洛見著,想來是不可能看得到了,心裏有些失落,但她也不著急,很是順從的不在說了。

離開了這家店鋪,蕭雲洛轉身又進了另一家,蕭瑤跟著,沒有說話。

“四哥,你看這個鐲子怎麽樣?”

“你喜歡就行。”蕭瑤看了一眼,也沒怎麽在意。

“哦。”蕭雲洛聽著,有些興趣貿然了。本還想繼續看看,多買一些的,但此時卻覺得沒有心情了。

“四哥,你在塞北的時候會去那裏的街市嗎?哪裏的街市與雁都有什麽不同?”

蕭雲洛走著說著,看著四周的各式各樣的物件兒,心裏不免有些好奇從未見過的塞北的街市了。

“沒注意過,想來與雁都也差不到哪裏吧。”

蕭瑤回著,確實在塞北的時候她並沒有怎麽去過哪裏的街市,每一次都是匆匆忙忙的,開始是因為她有太多的事要做,也沒有人會帶著他去,更何況那時自己的大哥下落不明,所以她那裏有時間。後來就更沒有機會了,她有很多事要做,沒有多餘的時間來給自己揮霍。

“哦,那以後四哥還會回去嗎?”蕭雲洛想著,她問著蕭瑤。所有人都說蕭瑤不會一輩子都待在塞北的,她的心不在那裏,可是在這幾年卻又從未離開過那裏,有時不管是世人,還是雁都的權貴,都隱隱有些不安。

世人不安的是日後蕭瑤離開了塞北,退出了朝堂,現在的鳳閆國還會如此安定嗎,而權貴不安的確是蕭瑤塞北將士的軍心和那裏的軍權。

“……”蕭瑤聽著,沒有回答,回去這個問題,她從未想過,就像當初未曾想過離開一樣,蕭瑤遵從的從始至終都是順其自然,在她的心裏這些本就沒有什麽不同,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與任何人建立脫不開的關係,哪怕那人權勢滔天,不敢,也不會。

蕭雲洛見著蕭瑤沉默著,心裏有些失落,其實就算不問,自己也知道蕭瑤不可能一直都在雁都陪著自己的。就像二叔說的一樣,四哥遲早是要離開蕭家的,至於是什麽時候,或許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

“四哥是不是真的會離開蕭家?”蕭雲洛雖知如此,心裏卻還是有些不願。

“雲洛,誰跟你說的?”蕭瑤停下腳步,他看著蕭雲洛,很平靜,就像不是什麽大事一般,不過在她的眼裏,這些確實不是什麽大事,但蕭雲洛既然問了,那想來是有什麽風聲了,在一切還未塵埃落定之前,蕭瑤不會讓任何人打亂自己的節奏。

“所以是真的,對嗎,四哥。”蕭雲洛見著蕭瑤停了下來,她也停下了腳步,很是認真的問著蕭瑤,即使可能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她還是想聽蕭瑤告訴自己,哪怕真的會很痛苦。

“雲洛,……真的還是假的,其實有時候並不重要。”蕭瑤見著蕭雲洛眼裏的真誠,不知道怎麽說,總是覺得蕭雲洛給她的感覺有些不對,但她還是選擇漠視,因為在她的心裏,蕭雲洛就隻是她的妹妹,除了這些,什麽都沒有。

“四哥,我……抱歉”蕭雲洛說著,低下頭,不知該怎麽做,答案重要嗎?重要,可是有什麽用呢?

“走吧,去吃飯,出來這麽久了,想來你也餓了。”蕭瑤見著,有些無奈,她摸了摸蕭雲洛的頭,輕聲說著。

蕭雲洛點了點頭,什麽也沒說,就跟在蕭瑤身旁走進了一旁的客棧。

“小二。”蕭瑤一進客棧就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公子,要些什麽?”那小二的動作很快,幾乎是蕭瑤才叫,就應著聲走了過來的。

“清蒸魚有嗎?”蕭瑤見著,先問了一句。

“有啊,小店不止有清蒸魚,小店的糖醋魚,麻辣魚,還有紅燒豆腐,魚香肉絲……都是一絕的,公子要不都試試?”那小二一見蕭瑤等人的著裝就知道是位豪主兒,立刻就介紹著自家客棧的幾個招牌菜。

蕭瑤聽著,細細想了一下,就說到:

“那就都來一道,再加一份三絲豆腐湯。”

“好勒。”小二記完,便離開了。

蕭瑤見著店小二離開,轉頭看向窗外,窗外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叫買的,挑選的,還有匆匆忙忙離開的,很多。蕭瑤看著有些好笑,想自己也是這些人中的一員,也曾像他們一樣,可是自己卻又不如這些人,沒有他們的瀟灑,也沒有他們的自在。

“來勒,客官,你們的菜。”

“小二哥,這幾日看來是挺熱鬧啊。”蕭瑤見著店小二說著。

“客官說的可不是,這近年關了,入都的人那是多得不得了啊。”店小二應和著,放著菜。

“正好啊,俗話不是說,人多財也多嘛。”

“話是這麽說,可這人多事也多啊。”店小二聽著,微微有些吐槽的說著。

“哦,是嗎?”

“可不是,那何家被抄,燕王謀反那一次不是湊著就在這寒冬臘月的?”店小二靠近著蕭瑤的耳旁說著,說完後還向四周看了看,隨後又到:

“客官想來不是雁都人吧。”蕭瑤的臉色有些蒼白,她還是應和著道:

“這不是常年在外,今年才剛回的雁都嘛。”

店小二看著她,笑著道:“也是,雁都早先哪有像客官你這般俊俏又溫和的公子呢。”

蕭瑤笑笑,搖了搖頭。

“客官,你別以為小的是在說虛的,就放眼整個雁都,小的見過的人呐,出來怡花樓的雲煙姑娘,就數公子您最是亮眼,能讓人呐,一眼就記下的。”那店小二說著,毫不誇張的樣子讓蕭瑤都有些不知怎麽接話了。

“四哥,菜要涼了。”蕭雲洛見著蕭瑤一直陪著店小二在說笑著,便輕聲開口道。

“客官,慢用啊。”那店小二見著,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多了,便說完這句話之後就離開了。

蕭瑤不是善言之人,但卻總能給多少人一個鍥機,讓人能說起一些事來,也不至於有尷尬或是無聊的情況出現。

“過幾日,我要去雲林寺一趟,雲洛可要一同去?”

“四哥去那幹嘛?祈福嗎?”蕭雲洛有些疑惑,不明白蕭瑤的心思。

“怎麽,男人就不能去上香了。”蕭瑤說著,對於蕭雲洛時常會問起自己行蹤這種事,蕭瑤已經習慣了,也就隨便她了。

“那到時候四哥要記得跟我娘說啊,免得她又說我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到處亂跑。”蕭雲洛應著,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心裏暖暖的,還有些激動。

“嗯。”蕭瑤也不奇怪蕭雲洛會去,同時還覺得她和自己一起去也挺好的,畢竟自己對雁都還不是特別熟悉,蕭雲洛同自己去了,還能給自己說說雁都的各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