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怎麽辦?”雲錦嫿壓低了聲音問。

唉,皇上的武功沒有半點兒長進。

隨便什麽人,都能發現他的蹤跡。

“把朕交出去唄!隻是,我不能白擔了這賊名。喏,這金牌你收好。”蕭槿安把一塊圓形的令牌塞到她的手裏。

黃澄澄,明亮亮的金牌,刻著吞雲吐霧的兩條金龍,中間嵌入一顆紅寶石。

盡顯皇家的威儀。

雲錦嫿握在手裏,上麵還帶著皇上的體溫。

她下意識地就想丟出去。

這玩意兒,燙手!

“錦嫿,想跟我把酒言歡,或者比武,隨時可以入宮。就像當初,不必拘束。”蕭槿安語氣溫柔,眼底閃爍著細細碎碎的星光。

“好!”雲錦嫿迅速地把金牌裝入了荷包。

皇上還是平王的時候,她是可以自由出入他的府邸。

時光流逝,經年花開。

他們都很懷念那段相處和諧,赤誠相見的歲月吧?

蕭槿安依然低著頭走了出來,誰都看不到他的正臉。

侍衛統領景航一抱拳:“武安侯,多謝您助我擒賊。多有打擾,告辭。”

“景統領,辛苦辛苦。”雲錦嫿還禮。

二人心照不宣地相視而笑,皇上被帶走了。

“小姐,景統領他們不會抓錯人了吧?那賊,沒多大的本事,連我都打不過,還能夜入皇宮盜寶?哦,那賊不會是身負重傷,才躲到咱們府上的吧?小姐,不管你們之前是什麽交情,以後跟他斷了來往吧!

您是皇上欽封的侯爺,鎮國將軍府世代忠良,可不能平白受了牽連,被這賊連累了雲家的英名。”青黛好心規勸。

雲錦嫿嘴角微微抽搐:你家小姐這侯爵,就是那賊封的!

“青黛,別亂說。皇……黃大哥是我自幼相交的好友,他不是賊,而是俠盜,專門劫富濟貧,所得錢財都周濟了窮苦百姓。以後,你見到他,要客客氣氣的。”雲錦嫿正色叮囑。

“俠盜?那不也是賊嗎?劫富濟貧?這就不對了,誰家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他想做好事,幹嘛偷人家的銀子啊?小姐您現在算得上富甲一方了吧?難道錢多,就活該被偷?”青黛大為不解。

小姐生性耿直,疾惡如仇,怎麽對這賊百般維護呢?

他們是官宦人家,與盜匪勾結,被人知道了,官位和名譽都保不住了。

“他不是壞人,以後他來,不必攔阻。”雲錦嫿不再解釋。

解釋不清的。

“還來?犯了重罪,不被禍滅九族都是好的。小姐,您以後就沒有這個朋友了。”青黛篤定地搖搖頭。

雲錦嫿:“……”

隻有他滅別人九族的份兒!

“皇上,臣救駕來遲,望乞恕罪。”景航跪在雲府外麵的一條暗巷裏。

蕭槿安負手而立,眉峰蹙起。

他做好了與小丫頭秉燭夜談的準備,結果相見不到一刻鍾,就被景航以很不光彩的名義給帶走了。

好氣!

“皇上,您有沒有受傷?”景航關切地問。

“雲錦嫿會傷害朕嗎?”蕭槿安不悅的口吻滲透出寒氣來。

別人不知道他和雲錦嫿的感情,景航,也不記得了嗎?

“皇上,臣是擔心那婢女行事魯莽,會傷到您。”景航心中一凜,趕忙解釋。

在皇上心目中,雲錦嫿就是冬日的暖陽,帶來了溫暖和光明,卻不會灼傷了他。

“朕那麽沒用嗎?”蕭槿安冷哼。

他是故意失手被擒的。

金尊玉貴的皇上,爬牆去見臣子。

被那機警的小婢女發現了,若是叫嚷開了,有多事的報了官,被認了出來,他這張臉就不用要了。

景航閉上了嘴巴,皇上今兒氣不順啊!

他說什麽都是錯。

“回宮!”蕭槿安一腳踢在景航的身上。

高高抬起,輕輕落下,到底舍不得用力。

陪著他從苦海深淵走過來的人,他不會虧待的。

“皇上,聽說平陽侯府欠了武安侯十幾萬兩的銀子,一時拿不出來,正售賣名下的產業呢!”景航笑得頗有幾分幸災樂禍。

“想辦法壓到最低價,最好讓他們賣不出去。”蕭槿安淡聲吩咐。

既然小丫頭與蘇家決裂了,他就沒有必要繼續照拂平陽侯府了。

所謂的皇恩浩**,不過是不看僧麵看佛麵。

景航點頭好似雞啄米,落井不下石,如同富貴不還鄉。

皇上恨不得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平陽侯府卻敢肆意欺淩。

現在,自食其果了吧?

哼,更大的報應在後麵呢!

武安侯是個有仇當場就報了的爽直性子,他主子卻是一個喜歡秋後算賬的人。

還了本金,不給利息,那不是虧了嗎?

三日後,淩美娟看著堆積在桌案上的首飾和麵額不一的銀票,一籌莫展。

多方籌措,她隻弄到了五萬兩現銀。

還不夠欠賬的一個零頭兒呢!

“怎麽辦?今日就是最後的期限了,如果還不上銀子,雲錦嫿不會搬空咱們侯府吧?”她心急如焚,卻想不出應對的辦法來。

“她敢?這是京城,有王法的地方。豈容她胡作非為?”平陽侯色厲內荏。

他知道,那丫頭,真敢!

就那囂張跋扈的性子,現如今又有了皇上撐腰,她怕是敢把天捅個窟窿。

“娘,那些商鋪和田莊收益還不錯,很難出手嗎?”蘇子文翻著幾張地契。

“不知道為什麽,前來洽談的人,昨天紛紛改了主意,價錢壓得很低。這幾乎就等於半賣半送了,我們虧大了。”淩美娟攥著那些地契,她舍不得賤賣。

“奸商!這不是趁人之危嗎?”蘇子文惡聲怒罵。

什麽時候,誰都能踩蘇家一腳了?

雲錦嫿這個賤人,都是她把平陽侯府逼得沒了出路。

“啟稟侯爺……”平陽侯府的下人急匆匆來報。

“不見!”平陽侯煩躁地一揮手。

這催債堪比催命啊!

她又不等著銜口墊背,催什麽催?

“侯爺,靖王來了。”報信的人惴惴地把話說完。

“哦?子文,快快隨為父迎接王爺。”蘇浩抬手整冠束帶,臉上堆出笑容來。

靖王為人慷慨仗義,最喜與人為善。

這,是幫平陽侯府解難紓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