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舒太妃
素問著容辭,他側著頭著她,那模樣像是在提點著她趕緊跟上,但那目光之中卻是有著一種不容拒絕的意味。
他若不提,素問原本就想告辭了的,眼下常太醫也在這裏,要她一個搖鈴醫又有什麽用處,但是今日被以問診的名義被請到慶王府上來,不管怎麽樣還是應該同太妃娘娘診上一診的。
“常太醫在此,我又豈敢在班門弄斧,還是請常太醫給娘娘診上一診是真。”素問皮笑肉不笑地道,“且太妃娘娘一貫都是由太醫診,我學識淺薄,怕是當不得。”
容辭的笑更加昂然上了幾分,他緩緩道:“這麽多年來在太醫的照料之下都是不見好的,或許也是應該聽聽旁的醫者怎麽說的了,煩請姑娘了。”
素問聽到容辭這麽說,明白眼下是容不得自己拒絕的了,要是再拒絕下去,那就顯得自己不識抬舉了,素問將原本要說出口的那些話全部咽了下去,跟著容辭往著
舒太妃的院落在慶王府上最幽靜的一角,剛剛走近院落的時候就可見到這院落之中也種植了不少的花草,清幽得很,可以瞧見舒太妃是一個極愛花草之人。
園中有幾個婢子,瞧見容辭的到來彎身行了一個禮數,“太妃娘娘正在等著肅王殿下。”
容辭微微一笑,清風同清朗合力抬起了輪椅,將容辭抬進了花廳之中,素問同常太醫也跟著一同進了門,在花廳之中最高的位子上坐著一個穿著富麗的宮裝的中年美婦。
麵容大約在四十歲左右,鬢角有些微微的白發,眼角間也已經有了一些滄桑的痕跡,華美的容顏還沒有全部被歲月侵蝕一眼就能夠出此人在年輕的時候有著怎樣傾國傾城的容顏,她眼角眉梢都帶著慈愛的光澤,著剛剛進了門來的容辭,緩緩道:“你這孩子身子骨不好,怎的又過來了?”
“皇叔臨走時交托了我要照顧太妃娘娘,聽說娘娘最近幾日身子骨不適,我怎能不過來瞧瞧。”容辭笑著,讓清風將輪椅推近了一些,“有件事還要同娘娘你說,沈管家犯了事,我將他打發去當了灑掃奴仆了。”
舒太妃剛剛也已經知道了在前院裏頭所發生的事情,她自認為容辭這做法也是應當的,沈管家既然是能夠做出這種事情來的,這撤了管家一職也算是應該的,所以舒太妃也就隻點了點頭緩緩道:“沈德也算是個老人了,盡是會犯下這樣的錯處,這犯下錯的人,的確是應當給些教訓的。”
容辭眉眼溫和地道了一聲是,卻是明白剛剛舒太妃剛剛說的那一番話明麵上說的是犯了錯的沈德,但是卻也包含了安將軍府上的蘇氏,這蘇氏的確是膽大妄為了一些,竟然是敢將手伸向了慶王府,這的確是不能容忍的,也的確是要給蘇氏一些教訓。
舒太妃了一眼,常太醫她是見過的,最後她將目光落在了站在常太醫身邊帶著一頭虎的小姑娘身上。
舒太妃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當初先帝也曾經帶著她去圍場打獵,這活著的老虎倒也是見過的,隻是沒有見過那麽大的且聽話的黑虎。
“你是?”舒太妃著素問,這女子眼生的厲害,倒不像是府上的人。
素問朝著舒太妃行了個禮,不卑不亢地道:“民女素問,是個搖鈴醫,前沈管家請來給太妃娘娘請平安脈的,娘娘萬福。”
舒太妃點了點頭,想了想之後的確是有這麽一回事,沈德的確是一早來同她請示過說是請了一個說是醫術了不得的搖鈴醫來問個診,隻是舒太妃也沒有料想到這搖鈴醫是這般的年輕。
“還是個小姑娘呢,”舒太妃露出了一個笑來,她同素問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一些,“上來些,讓本宮瞧一瞧。”
素問依言上前了一些,站在舒太妃的麵前站定了,任由舒太妃打量。
“你會醫術?”舒太妃著素問,這樣的若花一般的年紀,在她的印象之中應該是在家中讀習字繡花的年紀,而不是成為一個走街串巷的搖鈴醫,想到這些,舒太妃素問的眼神不免的有些憐憫之色。
“回娘娘的話,隻不過是會一些岐黃之術賴以為生罷了,上不得什麽台麵。”素問垂著眼,一派恭敬模樣地回著舒太妃的話。
舒太妃聽著素問這一番話,也露出了笑來,她本是不怎麽相信這些個搖鈴醫的,但是也算是下人的一番心意,“那麽還請姑娘給本宮診個脈吧。”
“是。”素問也不推脫,她讓身邊伺候的丫鬟斷了一盆清水,仔仔細細地洗了手,又拿了幹淨的帕子擦了幹淨之後,她才去診舒太後的脈象。
素問一邊耐心地診脈,一邊仔細地觀察著舒太後的氣色,隻見舒太後的麵容微微有些蒼白憔悴,那神情之中似乎還有著一些倦意,完了舒太後的麵色之後,素問又去了舒太後的那因為診脈而擱置在自己眼前的手,乍一眼上去似乎並麽有任何的異常,但是這手掌心之中卻是有幾個入針眼一般細小的紅點,像是不小心壓到了什麽似的,素問又不著痕跡地了一眼指甲處,那原本應該粉潤的指甲透著一點點的紫色,但是這紫色顏色淺淡得很,如果不仔細完全分辨不出,可指尖所觸及到的脈象卻是平和趨緩,有血脈鬱結之態,還有……
末了,素問收了手,垂立在一旁默不作聲。
“如何?”舒太妃淺笑著問道。
“民女才疏學淺,還請太妃娘娘讓常太醫診脈吧。”素問低聲地說著。
舒太妃笑了笑,仿佛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一般,常太醫上了前細細地給舒太妃診治。
舒太妃顯然地對常太醫的問診已經習以為常,她有些憂心忡忡地道:“本宮近日來覺得有些困倦,且這一旦睡了下去之後便是不大輕易能醒來,常掌院,這是何緣故?”
常太醫一邊診脈一邊道:“觀娘娘這脈象同氣色倒是沒有什麽異常的,隻怕是如今夏日未過,所以略有些困倦倒也是尋常,娘娘不必多心。”
“是嗎?本宮倒是有些害怕,怕是這身子再這般下去,隻怕淵兒也是見不到了……”
素問低著頭,神情微斂,眼角卻是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番花廳,果然在牆角處到一盆開得正豔的珊瑚花,既然珊瑚花在此的話,那麽另外的東西也是在的。她聽著常太醫同太妃的對話,常太醫似乎並未發現有任何的異狀。
“皇叔前幾日來信,估摸著再過半個月便能回到無雙城來,太妃娘娘不要擔心,隻管養好身子才是。”容辭緩緩地說著。
半個月?素問在心底之中嗤了一聲,隻怕半個月後慶王回來瞧見的不過就是舒太妃的屍首罷了!
容辭也是在不著痕跡第打量著素問,發現自己在說到半個月的時候,這小丫頭的眉頭微微上揚了些許,他心中忽地有些遲疑,難道說太妃娘娘果真是有些不妥之處?!
可為何常太醫卻是沒有診斷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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