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苦探查瑞王糾結

“王爺,有時候您其實不必勉強自己,凡事追隨自己的本心便是。”瑞王爺的耳邊,突然想起自己寵愛的雲側妃的話來。

他的嘴角終於彎了一個漂亮的弧度,拉著殷子晏回到廳內,舉杯致辭。

在這個別開生麵的文會上,向所有到訪的賓客,盡情顯示著自己的人格魅力,他的笑容和藹,言語有度卻又夾著一些小風趣。

最難得的是,在坐的這二三十位文人雅士,親朋好友,竟無一人感覺自己被冷落了,從始至終,都覺得被這位貴人關注著,心中很是感懷。

真真是讓所有的人都開了眼界,不免要在心中驚歎:“原來瑞王爺如此博學,如此可親可敬,風度絕佳,以前真是小看了這位爺了。”

晚間,瑞王府外書房。

瑞王爺端坐在書案後,下麵兩溜官帽椅上,隻在頂頭處,悠閑愜意的坐著兩個位身著文士長衫的男子,此二人不消說,正是最得瑞王爺信任的長河,霖翔兩位先生。

“兩位先生不妨直說,殷世子今日所為,到底是個什麽意思?”瑞王爺手中把玩著,一塊獨山黃玉雕刻的盤龍佩,淡淡的問道。

這塊玉佩油光水滑,玉色橙黃在燭火映照下,通透的像是要活過來一般,可見不是凡品,甚為主子喜愛,因此才時時握在手中。

長河先生和霖翔先生對視一笑,長河先生擺了個請的姿勢,示意霖翔先生先說。

霖翔先生也不見著急,喝了口熱茶,滿足的感歎了一番。

這才不疾不徐的說道:“以老夫看,先不管廉王世子這話裏的意思為何。單單隻看他能來王府,不顧嫌疑的與您交談,這便已經是樁難得的好事。”

“老身縱觀廉王府過去這一年。可以說是大事小事不斷,連明麵上的掌權人都換掉了。可以這麽說,廉王府裏的種種變故,連聖上怕都沒有想到。”

瑞王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您的意思是說,這是廉王爺的意思?”他凝神瞧著霖翔先生問了句。

霖翔先生笑著擺了擺手,“老夫剛說了,是明麵上的掌權人,王爺。您不妨想想,武安侯一案上,廉王府的實際情形,是否和他們所表現的那麽懦弱退縮?這老廉王又是否是真的病了?”

“要知道,這滿京城誰不知道,廉王世子的師父乃是見真大師?而見嗔大師可是世子爺的師叔,一向都是交好的很,這樣一看,老廉王的病情,可就很有些想頭了。”

瑞王摸著獨山玉的速度。不由得快了些,繼而冷冷一笑道:“依本王看來,他們兩府還真是學聰明了。上次在朝堂上,為了莫大公子的兵權,老廉王卻是沒有忍住,公然的幫著鎮北侯說話,結果,大家都知道,要不是三年前的那場旱災,他們兩府的禍事,怕是就要不遠了!”

長河先生摸著自己的胡須歎道:“是啊。說起來,廉王府和鎮北侯府都是能吏。隻是勢力大了些,聖上便容不下他們了。要老夫說,隻要有本事,用又何妨?為天子者,就要胸懷廣闊,海納百川才成,這樣猜忌削弱,未免太小家子氣。”

“你說了這麽多,無非是想說,聖上老了,怕自己升天後,太子殿下壓不住這兩隻猛虎,這才想要在自己還能掌控一切的時候,為太子殿下清路,其實,太子殿下要是能強勢些,那裏用得著走這步必殺之棋?”霖翔先生說的話語風淩厲,一點都不婉轉含糊,毫無意外的被長河先生白了一眼。

瑞王爺聽自己這兩位幕僚說的,眼前那層朦朧的輕紗,卻是漸漸的揭開了,“會不會是廉王府也看到了這點?不願意束手待斃,所以這才打算主動出擊,為自己的家族爭取一個未來?”

長河先生敲了敲桌麵,正經的言道:“老夫說三件事,王爺您聽完便能有個概論。”

“其一,殷世子喜得麟兒,全家上下都寵愛非常。”

“其二,太後她老人家身體欠佳,這大半年來,一個月裏竟然大半個月都在喝藥,萬一她......聖上那裏怕是就無所顧忌了。”

“其三,莫三老爺那邊必定有事情,促使廉王府最終下了這個決定,其中之密事不但要查,還一定要查清楚才成。”

“這樣咱們才能掌握先機,立於不敗之地,主子爺,不要忘記,您才是主子爺!”

聽完長河先生這簡單明了的解說,瑞王爺心中大定。

再一聽最後那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語,他忍不住捏緊了手中的獨山玉。

暗歎:“是啊,不拿出一個強勢的姿態來,就算是本王將來能登上大寶,又怎麽讓這兩府心服口服?!本王可不是太子殿下,本王不但要用廉王府和鎮北侯府,還要讓他們心甘情願的,為本王拋頭顱灑熱血!”

主仆三人是秉燭夜談,很快便針對今日之事,做出完全的布置,而廉王府附近的暗探,不但沒有減少,更是增加了一倍,這卻不隻是監視查探的意思,也有幾分保護幫扶的意味在裏麵。

瑞王府接下來,連著一個多月的消息,都是說莫三爺是怎麽的虛弱,卻又於性命無憂,要不就是太子殿下,又從哪裏尋訪到了名醫,親自帶著去鎮北侯府,為莫三爺診病。

總之,短短時間內,太子殿下駕臨鎮北侯府,親自探望莫三爺的次數越來越多,有時候,甚至會屏退眾人,單獨和失去知覺,躺在榻上的莫三爺相處。

除此之外,大約就是太子殿下最近的行為不當,已經引起了聖上的不滿,就在三日前,聖上已經嚴令太子殿下不許出宮了!

瑞王爺在燭光下,反複的看著一張張信箋,有些不能理解,為什麽這位太子兄長,會對自己的嶽父如此在意?

說個難聽的,就算現在莫三爺升天,可太子殿下和莫家的姻親關係,卻依舊存在,哪怕是沒有了嶽丈,關係稍微薄弱了些,但是依舊不會太影響大局。

畢竟,鎮北侯府,再沒有任何一位小姐,嫁入皇家。

“難道是怕皇叔他們有所動作?”這個念頭隻不過一閃,就被瑞王爺摒除了。

他低下頭,大感頭痛的揉著額角,苦笑道:“父皇的兒子都死絕了,才能輪到他們家,太子皇兄,您真當我們這些皇弟,都是擺設?”

顯然,如果是廉王府有所企圖,就不會有殷子晏前段時間的瑞王府一遊了。

打從那裏以後,廉王府名麵上還是老樣子,不跟任何一位皇子,有過密的接觸,但是,隻有瑞王爺能感覺到,在朝堂上,廉王爺那邊的勢力,已經開始傾向於自己這邊。

換句話來說,半月前,因著莫三爺而空出來的工部侍郎這個美缺,已經在廉王府的支持下,換成自己人了。

對於廉王府的示好,瑞王爺表示很享受,但是對於鎮北侯府的事情,毫無頭緒,他又覺得心裏焦躁不安,這種不被自己完全掌控的感覺,真的太不好受了!

“你才是真正的主子爺!”他的耳邊不由得又會想起先生的話。這句話看似簡單,可是這裏麵的意思,卻就多了去了。

就算是廉王府有意於自己,自己也隻會是他們的主子!現在,和將來,都會是!

曾經在很久以前,先生就曾經勸說自己,要和鎮北侯府交好,現在廉王府的示好中,又有沒有鎮北侯府的身影呢?

瑞王爺輕輕的歎了口氣,抬起頭,又重新翻看起了書案上的信箋。窗外,明月如華,風吹著樹葉的聲音,隱隱傳進了書房。

夜,真的還很漫長。

“這麽說,瑞王爺最近盯我們王府和侯府,盯得很緊啊?”莫蓮萱手中握著一本詩集,望向坐在牀頭的殷子晏。

殷子晏瞧著莫蓮萱閑淡的模樣,笑道:“查了又能如何?他並沒有來找我,就說明,他壓根想不到那上麵去,要不然,他就不會這般的猶疑不決,至今不登門拜訪祖父他老人家的。”

莫蓮萱將詩集放到梳妝台上,走到殷子晏的身邊,抬手輕撫著他的肩膀,“隻能說莫三爺和太子殿下太聰明了,他們之間的關係,正常人都想不到,真的,要不是張媽媽無意間撞到,又冒死將消息傳了給我,恐怕到底我們也想不到這上麵來的。”

殷子晏感歎的點點頭,伸手抱住妻子的腰,埋頭嗅著熟悉的味道,問了句:“那該怎麽辦?現在張媽媽不在了,咱們是即沒有人證,更沒有物證,更別說將你的事情泄露出去了,這樣一來,又該當如何取信於瑞王爺?”

“自然不能自己送上門去,咱們也可以學學莫三爺的手法嘛,引導著瑞王爺自己去發現,比如說,他們倆曾經經常會去的神仙閣?”莫蓮萱有一下沒一下的,用手梳理著相公的頭發。

暗地裏妒忌不已,“一個大男人,有必要比我的頭發還要黑?還要柔順嗎?真真沒道理!”

殷子晏自然想不到,懷抱中的人,居然會有這樣怪異的想法,突的坐直身子,問道:“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