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桌案前,男人動作一頓,“怎麽回事!”
“最近按照殿下吩咐,將太子一案宣揚得滿城皆知,估計那人是聽見消息察覺到什麽,屬下帶人去時,已經人去樓空了。”
男人一把掀翻桌上擺件,情緒激動道:“無論用何方法都要將人給找出來!”
一旦發現信件是假的,那他所有的努力都將功虧一簣,以他對父皇的了解,若順藤摸瓜到自己身上,那他難逃一死。
“等等!”男人目露凶光,“不能把希望放在一處,算算時間,邊境也該有動作了,傳信給江策,告訴他可以開始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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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箏彎腰出了馬車,看了眼巍峨的宮門,內心忐忑不安。
已經有宮女等在門口,見她來,笑盈盈道:“見過姑娘,奴婢奉旨帶您進去。”
南箏微微一笑,跟在她身後。
穿過乾清殿時,一排大臣還跪在殿前,南箏隻看了一眼,便將目光收了回來。
江珩的事,她聽顧辭說過,人證物證俱全,這件事仿佛已經成了死局,處置江珩是遲早的事。
可她仍不願相信,江珩的愛民之心,她是見過的,可若是裝的……
思緒紛擾間,已經到了皇帝的寢殿。
據說皇帝如今已經纏綿病榻,就連政務都是直接呈報到床前。
“臣女參見皇上。”
皇帝闔著的雙眼微動,“來人,扶朕起來。”
內官上前將他從**扶起,又往他身後加了幾個枕頭。
“你可知召你前來所為何事?”
南箏道:“因為武舉?臣女不才,未能奪冠。”
“嗬,你謙虛了,世上女子千萬,能摘得武舉人前三甲,你還是頭一個。”
皇帝說完一句話便要歇一會,片刻後又道:“朕叫你來也不全是為了此事。”
“有件事,朕之前在林場時就想問你,隻不過被耽誤下來,今日借著武舉一事召你覲見,順便問問你。”
南箏抿唇等著皇帝後話。
“朕準備將你賜婚於江珩,朕雖然年紀大了,但這眼睛明亮著呢,真看得出,江珩這小子待你,與旁人不同。”
皇帝想到江珩大婚的場景,嘴角浮現一抹微笑,
“你若是成了太子妃,武舉於你來說便沒什麽用處,踏實為珩兒繁衍子嗣,打理府中之事即可。”
南箏心中一沉,她終於明白自己為何遲遲不願接受江珩。
她記得江珩說過之前就求過皇帝賜婚,難道這次……
南箏跪著上前一步,“皇上,臣女與父兄一樣,一心報效朝廷,對婚姻一事並無半點幻想。”
“你想抗旨不成?”皇帝聲音冷了下來。
“臣女不敢。”
“那就這麽定下了,朕會派人將旨意送去將軍府,你們也好準備著,等朕處理完手邊的事,即可舉行。”
南箏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的將軍府,一路上都是皇帝那句,你想抗旨不成。
她的確想,可是她不敢。
若真是抗旨,將軍府上下幾百口人,不知會落得個什麽下場。
“姑娘您終於回來了。”夏禾抱著一個精致的長條木盒過來,“春木姐回來了,還帶了這個。”
春木跟在她身後,一眼就看出南箏心情不好,敲了一下夏禾腦門,“盒子給我,你去給姑娘準備些茶點。”
“徐來怎麽肯放你回來了?”南箏唇邊牽起一絲笑意,任她扶著自己進門去。
春木斟酌片刻,道:“姑娘應該也知道有人狀告太子一案吧。”
“因為此事,徐來近來都住在太子府,不過今天他回來了。”
她將放在桌上的木盒打開,裏麵一把鋒芒逼人,精致絕美的寶劍。
“這是太子殿下送來的,說是送您高中武舉的禮物。”
南箏輕笑一聲,“高中武舉?劍是把好劍,隻可惜我恐怕是用不上了。”
她蓋上盒子,不肯多看一眼,“冬槿,拿去扔了吧。”
冬槿不明所以,隻知道姑娘如何吩咐,她便怎麽做。
剛拿著木盒出了院門,春木便追了出來,“傻丫頭,你扔也要搞清楚是什麽,拿回去放到扔到庫房就行,萬一日後姑娘想起來,再拿出來便是。”
南箏側臉趴在桌子上,呆呆地望著被門框起來的寸目天空。
心亂如麻卻又深感無力。
直到那一小片天空被一張人臉擋住,她這才看見,顧乘風不知何時走了進來。
他如今在朝中任職翰林院修撰,南箏很久都未曾見過他了。
“五哥怎麽來了。”南箏起身。
顧乘風皺著眉,“皇上今日叫你去說什麽了?”
“沒什麽,”南箏頓了頓,故作輕鬆道:“就是要將我賜婚於太子,聖旨大概這兩天便會下達將軍府吧。”
“那你可願意?”
“不願又能怎樣?難不成要違抗聖意?”
顧乘風捏緊拳頭,“用不著違抗,囡囡你不用擔心,哥哥這次來就是想問問你的心意,隻要你是真的不想,那就好辦。”
“你想幹什麽?”南箏心中一緊。
“你不用管,你隻要記住,隻要是你想做的,哥哥都會替你去完成。”顧乘風深深地看了南箏一眼,起身離去。
南箏讀不懂他的眼神,不知從何時起,他眼裏的清亮不複存在。
現在的顧乘風,變得越發深沉,讓人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