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87自己討 文 / 青青楊柳岸
周伯彥伸了雙臂出來,要坐在牆頭上的青舒下來。
青舒卻把玩著著麻花辮的發稍兒,拉長了音說道,“不要。”
周伯彥眼中盛滿笑意,“快點下來。”
青舒愜意地晃動著雙腳,“不要,你上來。”
周伯彥不厭其煩地又說一次,“下來。”頓了頓,見青舒仍然沒有下來的意思,於是又說道,“我會接住你,像兩年前那樣,比兩年前更穩。”然後壞笑著又加了一句,“我喜歡你掉進我懷裏的感覺。”
他都說的這麽白了,青舒自然憶起了當年發生在步大將軍府的那件事。隻見她臉色紅了紅,但立馬又一臉神氣地哼了一聲,說道,“看在你這麽有誠意的份兒上,本小姐下去就是了。”說罷,她一點都不害怕地從牆上往下跳。
伸了手臂等著的周伯彥把人抱了個滿懷,並笑的一臉無奈地說道,“沒見過比你更淘氣的姑娘。”
享受了一會兒公主抱,青舒心滿意足地要求,“放我下來。”
他卻抱上了癮,根本不撒手,抱著她往屋裏走。
她踢了兩個腳,“聽見沒有,放我下來。”
“噓,別忘了管家在外邊,石頭也在。”
她這才想起這茬,忙噤聲,並感覺臉上燒的厲害。她這絕對是樂暈了頭,也不知道外頭的人有沒有聽到他們兩個說話。
他立在屋門前,卻空不出手去開門,於是對抱在懷裏的青舒小聲說,“開門。”
在院子裏說話,的確不方便。她便無異議地伸手推開了門。
他抱著人邁步進門,卻一點鬆手的意思都沒有。
“抱夠了沒有?”她小聲問罷,忍不住往他的腰上掐了一把。
他一痛,但沒有立刻鬆手,而是上前幾步,把她放進了桌前的椅子裏。
四盞油燈擺在屋中的四個地方,照的屋子裏的很明亮。他走過去關了門,轉過身來卻看到青舒正立在屋中靠西邊擺下的軟榻前,低頭不知道在看什麽。他走過來,挨著她站定,“在看什麽?”
“我屋中怎麽沒有?我也要一個。”
他想也不想,滿口答應,“好,明早就安排。”
她似乎很滿意,一臉笑意地轉過身,坐到了軟榻上,感覺了一下,“唔,不錯,白日裏拿了本書躺在這上頭看書,一定很舒服。”
他挨著她坐了,並抓過她的一隻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裏,“還痛嗎?”
“不怎麽痛了。對了,你舅舅有沒有發脾氣?有沒有罰你?”
“沒有。別擔心了,這事過去了。”
“過去了?過去了是什麽意思?”
“意思是,六王爺安生了,後日要請我們過府赴宴。”
她一呆,“怎麽回事?”這事不對啊,“不會是鴻門宴吧?”
“不是。道歉的話,六王爺身為長輩說不出口,便想到了一個折衷的辦法。那就是宴請我們。”
她一臉的不信,看著他,“怎麽可能?你做了什麽?對了,砸門的事,到底怎麽處理的?”
“困不困?困的話,這就回去歇著,有話我們明日再說。若是不困,這就慢慢講給你聽。”
“白日睡的多了,一點都不困。你說吧,我聽著。”
他挑眉,“大晚上的,你我孤男寡女地呆在一處,不怕別人說閑話?”
她往他的胸口上給了一拐子,嘴裏咕噥了一句,“得了便宜還賣乖”,然後告訴他,“周管家可是對你忠心的很。他告訴我說,苑舒之中有別人安插的眼線,因而我拜訪步府的消息才會透出去,並給了有心人可乘之機。他知我擔心你的安危,竟在不知不覺間做了手腳,把我院中伺候的小遊和小蝶迷昏了。小陽他們院中伺候的,怕也是遭了周管家的暗算,這會兒睡的正香。”人都被迷昏,所謂的眼線自然起不了作用,她和他夜會便沒了後顧之憂。
“你在擔心我?”
她嘴裏咕噥,“廢話,不擔心你,本姑娘會冒著浸豬籠的危險夜裏見你?”而且還是主動爬牆見的他。說到爬牆這事,她就覺得奇怪,為什麽秋院裏靠牆的位置擺了個梯子?沒有那現成的梯子,即便小娟說“彥色子好像回來了”,她也不會不管不顧地爬上去牆頭坐等他。
聽了這話,他心裏美滋滋的,這才把事情的前後經過講給她聽。
原來,周伯彥送青舒回來後就秘密進宮了。他見了皇帝,簡單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然後說再不能這樣縱著普世子了。他諫言,應借此機會好好給六王爺和普世子一個教訓,也好讓他們父子收斂一些。一來,這麽做也算是給京中那些受過他們父子的窩囊氣的臣子們一個交待,給京中百姓一個交待,以此挽回皇家聲譽。二來,若是懲罰恰當、教育得當,或許還能掰正普世子這棵長歪的樹。不指望普世子能成材,隻希望普世子別再四處惹事,壞了皇家的名聲、丟了皇家的臉麵。
皇上覺得有理,便要他拿出個章程出來。於是他建議,想嚇住六王爺不容易,想震住一直袒護六王爺的太後娘娘也不容易。因此,唯有發狠招兒才成。至於這個狠招兒是什麽,他隻說會見機行事,並讓皇帝身邊得力的小太監傳出話去,他舒苑的大門是皇帝特意給他做的。
皇帝這邊點了頭,他又急匆匆地秘密出宮,並躲起來不讓六王爺找到。果然,六王爺入了宮卻是無功而返,而他躲起來的行為徹底激怒了六王爺,讓六王爺在找到他下落的當下便鬧上門來。
他的原計劃是,六王爺的人叫門時舒苑不應門。六王爺不耐煩了,肯定會砸門。六王爺一砸門,無論傷沒傷到門半分,他都可以站出來告六王爺故意損壞禦賜之物。這可是死罪,他們一下就抓住了六王爺的命門,六王爺不想妥協都難。
接下來,就是進宮請罪的大頭戲。皇帝負責把太後娘娘堵回去,並單獨宣了六王爺懇談,要想辦法把六王爺從太後的陣營中指拉過來。周伯彥則要配合皇帝演戲,皇帝念及兄弟情誼,要保住六王爺的命,還承諾若是六王爺和普世子能夠悔過自新,皇帝便會給他們官職,讓他們為皇家出力。對於頭草包王爺的六王爺及草包世子的普世子而言,這個提議的**力太大了。
誰願意被人說成是草包?誰不想成為被人重視的人?他們父子按皇帝的意思改好了,皇帝就會給他們官職,他們父子表現的好還會更受重視。自小就想得到別人關注與重視,卻一直不能如願的六王爺感動壞了。既感激皇上為救他的命而要周伯彥說謊的行為,又感激周伯彥抓他兒子的行為。皇帝告訴他了,周伯彥會抓走他的兒子,既有做給他人看的意思,又教訓一次讓他的兒子改好。
腦袋保住了,改好還能受重視得官職。六王爺喜出望外,所以才會從養心殿出來時對周伯彥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周伯彥離宮時表現出的憤怒,那是裝的,是做給他人看的,尤其是太後。
這麽一來,六王爺感激皇帝,感激周伯彥,至少在一段時間內會遠離太後,親近皇帝。同時,再不追究寶貝兒子被打一事。
同樣的,經曆了六兒子差點被砍頭之事的太後娘娘,當得知六兒子沒事時,安心之餘,自然不再揪著青舒打世子的事情不放。
此次事件中的關鍵人物都搞定了,剩下的事情那就好辦了。這事,就算是過去了,解決了。
青舒聽他講完,不由感慨一句,“你倒是主意多,算計了人還得了個好。”
周伯彥但笑不語,隻是把玩著青舒的手指。
她捅的簍子他已經圓滿解決,她和他都安全了,真好。她安心地笑了,“時辰不早了,我回去了。累了一天,你早些休息。”
他戀戀不舍的不願意放人,“再陪我坐會兒。步大將軍府和古大將軍府我們暫時不去了,等你的傷好了再說。”
推遲拜訪步、古兩府的時間,她倒是沒意見。至於再陪他坐會兒的事,好吧,她也沒意見。隻是,安心了,她的困意就上來了,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留人的他歎了口氣,“既是困了,我這就送你回去。不過,送你回去前,你得給我個解乏的謝禮。”
她不解地看他,“嗯?解乏的謝禮了?”
“我跑了一天了,很累很乏。你不心疼嗎?”
他是為她的事情跑累的,她是該謝他。她沒有多想,隨口問道,“你想要什麽謝禮?”隻是解乏是什麽意思?
他原本隻是在把玩她的手指,這會兒卻是棄了她的手指,大手移開,抓住了她的手腕。那樣子,似是怕她跑了一樣。
她挑眉看他。
他一手抓著她的手腕,一手抬起來,用食指點了一下臉頰,“我要這個謝禮。”
她一呆。
“快點,還完謝禮了就可以回去歇著了。”
明白過來的她一扭頭,偏過臉去不看他,“想的美。”
“你若是不還,我可要自己討了。”
她的臉紅紅的,聲音小的不能再小,“找打是吧!”然後起身,要把手腕從他手中抽走。
他卻是一拽,她輕呼一聲整個人倒進了他懷裏。他摟著他,唇壓了下來,正印在她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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