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女的秀色田園
小魚知道的有限,詳情答不上來。
青舒腳下的步子加快,隻為快些到前頭把事情弄清楚。她一隻腳邁進前院,便看到前邊不遠處丁管事和一個男人正背對這邊站在一起,兩個人似在說著什麽。那男人的背影看著陌生。她停了下來,並退後。有陌生男子在,她這樣出去不妥。
不用青舒吩咐,小娟走了出去。
這時,小歡迎麵走來。她看到了小娟,二話不說便擋住小娟的去路。她一邊示意小娟別說話,一邊挽住小娟的胳膊,帶著小娟迅速進了二道門。進了門,她一下看到站在門裏的青舒。她一下舍了小娟上前,也不行禮,隻是快速低語了一句,“奴婢有事稟報。”
看小歡這非同尋常的行事作派,青舒沒有當場追問什麽,二話不說帶頭往自己的院子方向走。
很快的,三個人到了青舒居住的院子,進了屋。
這時小歡才開口,“小姐勿怪,奴婢有緊要的事情稟報給小姐知道。”
青舒解去鬥篷交給一旁伺候的小娟,然後選了把椅子坐下,“怎麽了?”
小歡眼睛掃過小娟和小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青舒自然注意到了,“無妨,有話就說。”
見此,小歡才說事,“洛護衛回府後,管家派人去給朱公子傳了話。得知朱老爺今日會過來接人,朱公子當時的表情很複雜。之後,他沉默異常,臉上竟是無一絲的喜色。奴婢覺得奇怪,倒也沒往心裏去。他屋裏伺候的小廝說房裏不需要再添置什麽了,奴婢便告辭出來了。走不多遠,小廝竟是追了出來,說是朱公子有事找奴婢。奴婢返回去後,朱公子對奴婢說不想回家,要奴婢想辦法將他從府中移出去。還要奴婢幫忙說謊。”
青舒聽的挑眉。
小歡繼續講著。朱之衡求她幫忙,讓她想辦法找兩個人趕一輛馬車過來接他。他要這兩個人謊稱是縣城朱府的人,用馬車把他接走。在此之後,接他的人隨便找戶人家或是客棧將他放下便成。
小歡不解,自然要問為什麽。朱之衡沉默了半晌,說是不想再給忠武侯府添麻煩。朱老爺這就來接朱之衡了,朱之衡卻要無端橫生枝節。小歡覺得這是朱之衡和親爹鬧別扭的幼稚行為,又覺得這是朱之衡腦子不清醒。於是她笑了笑,什麽話也沒說就走了。即便朱之衡在後頭急切地喊不能讓他爹登忠武侯府的門,她也沒在意。
今天是小歡的休息日。見府中無事,她便上街了。她在街上逛了一氣兒,最後去了風味小食鋪。等到鋪子裏剛出鍋的熱氣騰騰的包子,她讓人包了十個準備帶回府。這是臨出門時,學堂中讀書的少爺們拜托她拿的。為了讓少爺們吃上熱包子,她也不管他人的眼光,直接用跑的。
臨近衙門附近時,她和被家丁護衛的兩輛車馬錯身而過。隻那麽一點兒工夫,她恰巧聽到其中兩個家丁的低聲對話。
“真要砍?”
“砍。”
她沒往心裏去,哪裏會在意。不過,她還沒跑遠,卻聽身後哐的一聲,接著是馬受驚的嘶鳴聲和木頭東西被拖拽的刺耳的摩擦聲傳來。有喊快拉住馬的,有喊快救老爺的,還有女子的尖叫聲,很嘈雜混亂。
她迅速停住回頭,看到了一場混亂。經過的為數不多的路人正急慌慌地在左右閃避。一輛馬車失了一個輪子正歪歪斜斜地被受驚的馬拖拽著,後頭有幾個家丁在追趕。一輛馬車橫向停在了路邊,好像是車夫和一個家丁合力拚命拽住韁繩才控製住的。
她上前查看,這才知道出事的馬車是朱府的。朱之衡和蕭公子在被控製住的馬車裏,失了輪子的馬車裏坐的隻有朱老爺一人。在巡街的衙役幫忙下,受驚的馬很快就停了下來。朱老爺非常狼狽地被人從車上扶了下來,額頭都磕破了,見了血。
蕭公子正準備過去關心一下朱老爺,卻不想旁邊有個姑娘突然撲了過來。這姑娘八爪魚似地纏住他,低聲哭了起來。蕭公子又氣又急又尷尬,“姑娘請自重”、“姑娘莫要如此”、“姑娘你成何體統”之類的都說了,這位姑娘卻纏抱住他不放。他惱怒不已,最後強行掰開女子的雙手,把女子一把推開,任女子摔倒在地。
小歡這時才發現,撲上去抱住蕭公子的神人是於二小姐於雲。
於雲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哭的間或喊著“我是古青舒的好姐妹啊,蕭公子不認得雲兒了嗎?雲兒前幾日才過府去給芷姐姐添妝的。”
蕭公子有些蒙,但也尷尬的要死。他認得古青舒,卻對麵前的不要臉的姑娘沒印象。聽這姑娘提添妝,他努力回憶,可麵前這眼淚鼻涕一把的醜姑娘他確實沒印象啊!一點麵熟的感覺都找不到。
於雲按住腰側盯著蕭公子,“雲兒疼,躲避不及被刮到了。”她這是說自己在剛才的事故中被衝撞了,傷到了。
這是真傷到了,還是要訛人?蕭公子沉了臉往後退。大街上,誰家正常的姑娘會沒臉沒皮地往男人身上撲?他惱怒的緊,可這姑娘嘴裏又掛著古青舒的名字。他不解,眉頭深鎖。
傷勢不輕的朱之衡被家丁扶著過來時,朱老爺也已經被人扶著過來了。父子二人問發生了什麽事,了解了一下情況。
這時候於雲似乎是知道朱老爺等人的身份,竟大言不慚地指著朱之衡問,“你是不是我和青舒姐姐救下來的朱公子?”她立刻以救命恩人自居起來。救人時如何如何地緊張害怕,又是如何抓緊時間以最快的速度回的鎮等等,她講了一大堆。
總不能大家都杵在這裏任人參觀吧!蕭公子便安排起來,修馬車的修馬車,看大夫的這就去看大夫。至於於雲,這姑娘雖然不要臉了點兒,可人家是古青舒的好姐妹、於縣輔的侄女、還是這場事故中的受害者。蕭公子隨便點了一個看熱鬧的婦人,請婦人幫忙把於雲送回家。他表示,過後他們會請了大夫登門致歉。
於雲有不同的意見。她撥拉開上前幫忙的婦人的手,堅持要把蕭公子等人請到家去,要他們去於府修整。
碰上這麽一個不要臉又不著調兒的姑娘,蕭公子傻了才會去於府。他轉過身吩咐大家回忠武侯府去。要麻煩,他們也麻煩忠武侯府,打死都不去於府。這姑娘在大街上都敢往他身上撲,若是跟去了於府,指不定直接上了他的床。那還得了!
蕭公子堅決不去於府。於雲堅決要帶他們回家。雙方僵持不下。這時,一個頭戴帷帽的姑娘過來,揚手甩了於雲一巴掌後,並不理會於雲的哭鬧把人迅速拖走了。
之後,蕭公子他們才返回了忠武侯府。
聽罷於雲當街幹下的奇葩蠢事,青舒氣的拍了桌子。自個兒不要臉就算了,還把她拉下水。她的眼光有那麽差嗎?她有那麽缺姐妹嗎?就於雲這樣既蠢又不要臉的姑娘,即便捧了金銀珠寶過來結交她,她也會一腳踢開。自己丟人就算了,竟敢把她拉下水,汙她的名,欠收拾。
小歡現在注意的可不是蠢貨於雲,而是其中的蹊蹺事件,“小姐,朱公子先前的言行透著蹊蹺,接著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奴婢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大略查看過了,車輪壞掉的事絕對是人為。奴婢以為,有必要審一審朱公子。朱公子一定知道些什麽。”
青舒蹙眉片刻,麵色一緩,“審什麽審?即便有蹊蹺也不能。這樣,你多注意朱公子的動向,看他會會再對你說些什麽。”她頓了頓,看向小娟,“過去和管家說一聲。蕭公子他們今日怕是走不成了,讓他們留宿一晚吧!要好生招待,不能有失禮之處。”人都回來了,自然是要留宿的,還能趕人不成?那樣做,太不通情達理了。
小娟和小歡結伴走了,卻辦青舒吩咐的事。
青舒又派了小魚出去,把洛護衛和杜護衛請了過來。大概說了一刻鍾的話,洛護衛和杜護衛告辭離去。
青舒正蹙眉沉思之時,古管家前來稟報客人都安排妥當了。青舒點了點頭,交待道,“既要招待好,還要把人給我盯住了。有任何不妥之處,要即刻通知護衛去處理。”雖說客人隻留宿一晚,但事情透著蹊蹺,不得不防。蕭公子必須厚待,重點要防的是家宅不寧的朱家父子。
古管家聽了,麵色立刻變了,“小姐,您這是……”
青舒便簡略地把朱之衡的異常之處,以及大街上車馬失控是人為之事說了。如果這是朱家內鬥,不會牽連到他們忠武侯府,她自是不管。反過來,如果這是針對他們忠武侯府的陰謀詭計,她自然要還以顏色。
總之,客人都安頓好了。青舒一直沒在前頭露麵,一切都交給了管家。不過,青舒讓下學後的青陽和青灝去了一趟蕭二公子住的客房,接著又去拜見了朱老爺。青陽、青灝在蕭公子屋裏呆的時間較長,在朱老爺那邊拜見過了就迅速出來了。
從客人那邊出來,青陽、青灝來了青舒這邊。
“姐姐,蕭二哥哥邀請我們年底去縣城玩兒,說縣城裏有許多好玩兒的東西。”青灝說著,挨著青舒在炕沿兒上坐了下來。
青舒正在低頭剝橘子,“想去嗎?”
青灝答,“不想去,我要跟姐姐、哥哥在一起。”
青陽坐在一旁,拿手指撥拉著姐姐針線笸籮裏裝的小東西說道,“姐姐,元宵節的時候我們一起去錦陽城看燈吧!和彥哥哥一起。”
青舒不答,抬頭把一瓣橘子遞到青灝嘴邊。見青灝高興地把橘瓣含進了嘴裏,她笑眯了眼。她又摘下一瓣橘子,這次送到了青陽的嘴邊。第三瓣,她才自己吃。姐弟三人分食了一個橘子,開心的不得了。
青陽看著桌上果盤中的半盤橘子,“姐姐想吃嗎?這次小陽剝皮。”
青舒點頭,並把擦手的布巾遞了過來。
姐弟三人正膩歪的時候,前頭來報,於雲求見。
青舒想也不想便說道,“不見。告訴門房的人,她來一次擋一次。”
於雲也太搞笑了。就因為同行去了一趟蕭府,便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整日將“我是古青舒的好姐妹”掛在嘴邊,也不嫌臊得慌。當日在蕭府,當著她的麵對別人說她的閑話,轉過頭又像無事人般地圍著她轉,有夠煩人的。她有毛病才會放於雲進來惡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