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小姐想要給令尊謀個什麽職位?”方丈開口了。
徐西寧笑道:“不拘什麽職位,全憑佛祖保佑,若是父親能在今日日落之前得了官職,小女子必定來好好還願。”
方丈眼皮一跳。
看了一眼那四塊金磚和三萬兩銀票。
“貧僧必定替小姐在佛祖麵前,誠心祈禱。”
得了方丈的話,徐西寧沒再多留,行了個佛禮,起身告辭。
春喜順道買了幾炷香,主仆倆下山回家。
徐西寧前腳一走,後腳,普元寺的方丈也離開。
禪房房頂。
病秧子傅珩病歪歪的翻身躺在那琉璃瓦上,粗粗的喘了幾口氣。
發財簡直不忍直視。
他家爺為了吃口瓜,也是拚了。
都吐兩回血了,還要上人房頂偷聽。
不過——
發財壓著聲音,低低的唏噓,“徐三小姐是真有錢啊,這出手就是三萬兩加四塊金磚。”
傅珩緩了片刻,那口氣順過來了,氣息不穩的道:“她外祖父家,江南第一江,不是白叫的,不然你以為雲陽侯府的老夫人為什麽之前把她養的跟條狗一樣聽話。”
隻是現在,徐西寧變了。
她到底為什麽變了?
和那人群裏忽然冒出來的喊話磷粉火燒西北軍的人,到底有沒有關係。
雲陽侯府。
徐西寧一回去便被攔住。
“三小姐可算回來了,侯爺和老夫人都在等著您呢。”
老夫人跟前的貼身嬤嬤先前在徐西寧這裏吃了虧,這次說話,倒是沒有那麽刻毒,但語氣也算不上多好。
“三小姐快過去吧。”
徐西寧偏頭看春喜。
春喜福至心靈眨眨眼:小姐放心,您之前讓奴婢散播的有人在祠堂撒磷粉,奴婢散播出去了。
徐西寧收了目光便往老夫人屋裏走。
她過去的時候,滿屋子的人。
老夫人陰沉著臉,坐在主位。
旁邊,一桌之隔,是雲陽侯。
雲陽侯下首,是雲陽侯夫人,徐西媛的母親,宋氏。
宋氏下首,是雲陽侯的長子,徐西媛的親哥哥,徐梓呈。
除了宋氏紅著眼哭過的樣子,雲陽侯和徐梓呈,全都是麵色陰沉。
宋氏的對麵,坐著徐西寧的父親,雲陽侯府的三爺,徐讓。
正一臉屁股讓針紮了的表情坐立不安,見徐西寧進來,立刻蹭的從椅子上起來,迎上兩步,“閨女!”
不等徐三爺這聲閨女落地,雲陽侯府老夫人啪的一拍桌子,“你還知道回來!”
衝著徐西寧就怒斥。
徐讓忙轉頭,一邊將徐西寧護在身後,一邊朝老夫人道:“母親息怒,西寧知道錯了。”
徐西寧清淩淩的說:“我錯哪了?”
嚇得徐讓一個哆嗦回頭。
他原本正在酒樓和人聽曲兒喝酒呢,雲陽侯府的小廝直接找過去,說是徐西寧闖了大禍,讓他趕緊回家。
回來路上就聽說了個七七八八。
隻當是這些人添油加醋。
畢竟他那閨女什麽樣,他最清楚不過,那是個綿軟膽小又隻會討好人的傻孩子,怎麽會惹大禍呢。
可現在——
徐三爺轉頭就看到徐西寧臉上帶著一種他十分陌生的冷笑,徐三爺忍不住道:“西寧,你……”
徐西寧沒看她爹,隻朝老夫人道:“府裏規定,不許府裏的小姐出門嗎?我怎麽記得,以前大姐姐經常出去啊?我也沒有很晚回來,這太陽還沒落山呢,一回來,祖母便要問我的罪?”
老夫人被她頂撞的胸口疼了一整天。
轉頭朝雲陽侯道:“你聽聽,你可是聽聽,簡直伶牙俐齒了不得!”
雲陽侯陰沉著臉,問徐西寧,“還問什麽罪?若非你,你大姐姐和傅世子又怎麽會被滿京都的人議論笑話!”
宋氏抹著眼淚道:“西寧你怎麽能這樣對你大姐姐,你母親沒得早,這些年,大伯母向來都是把你當親閨女疼,你大姐姐更是把你當親妹妹照顧,你怎麽能那般損她的名聲!”
徐梓呈沒好氣的說:“就是個白眼狼。”
徐西寧目光先看向徐梓呈,“大哥身上穿的衣服,是用我綢緞鋪裏最好的綢緞做的,大哥都沒同我說過一聲謝謝,我既是白眼狼,以後大哥也不必再穿我綢緞鋪裏的衣裳,正巧,我也今兒也和各個鋪子打過招呼了,以後他們不會往府裏送東西了。”
徐西寧話一出,在場的人頓時臉色大變。
徐梓呈更是怒火直衝天靈蓋,蹭的就起身,“你當自己算是個什麽東西,沒有雲陽侯府,你就是個低賤的商戶女!我穿你店裏的衣服,那是給你的麵子,你以為我稀罕!”
徐西寧忽略他,看向宋氏,道:“大伯母說我損了大姐姐的名聲,可當時祖母就在跟前,大伯母怎麽不怪祖母沒有攔著大姐姐,可是祖母眼睜睜看著傅世子抱著大姐姐,足有一盞茶的功夫,這也怪我?我讓他倆抱著的?”
“放肆!”雲陽侯怒斥,“若非你借來特訓犬胡鬧,嚇到了你大姐姐,她怎麽會慌亂之下找傅世子求救,你自己不知錯,還要毀西媛的名聲。”
徐西寧道:“大伯父,祖母沒告訴你,我被人下了砒霜?祖母沒告訴你,她兩次包庇凶手找替罪羊?祖母沒告訴你她不光找替罪羊,還要給我已經過世的娘親扣屎盆子?”
“夠了!”雲陽侯嗬斥道。
他憤怒的看著徐西寧。
今日,他隻是帶著夫人去京郊莊子上辦點事,沒想到一日不在家,家裏便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少給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一會兒去給你大姐姐道歉,然後跟著你大伯母去鎮寧侯府給鎮寧侯夫人道歉!三日後,你和傅世子的婚事,如常進行!”
“我說了,我不嫁。”徐西寧擲地有聲。
雲陽侯一嗓子怒喝,“由不得你!”
說完,指了徐讓,“老三!”
徐讓被他一嗓子喊,嚇得一個激靈,忙道:“西寧,你別鬧了,你就算不為你自己考慮,也為爹想想啊,你這麽折騰,不是讓爹為難麽。”
徐西寧冷眼看著這個爹。
正要說話,外麵響起丫鬟的回稟聲,“老夫人,侯爺,宮裏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