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如何安置,二皇子都能遊刃有餘的處理。

唯獨傅珩。

他不知道該如何。

留還是不留。

若是留,如何留。

若是除掉,怎麽除掉。

眼下。

獎賞必定是獎賞的,可這獎賞的度要如何拿捏。

二皇子疲憊的捏了捏眉心。

還有太後那邊……

雖然這次,太後幫了他,讓他名正言順的越過太子順利執政。

可他不想娶蔣煊怡。

他又沒瘋了。

娶一個那麽強的外戚做什麽!

他自己已經很強了謝謝,不需要外戚來指手畫腳。

鬱悶中的二皇子,掏掏索索,掏掏索索,從身上摸出一枚銅鏡。

端端正正擺放在桌案前。

他對著鏡子——

一捏拳,一擠眼。

“加油,你是最帥的!”

暮色抵攏京都。

徐西寧帶著春喜,在吉慶堂一番巧奪天工的易容之後,倆人瀟瀟灑灑出門,直奔雲香緣。

一場戰亂將京都西北一側毀了大半。

滿街的衙役匆匆忙忙的奔波著,戰後重建,以工部牽頭,京兆尹府衙協助,民間招募勞力,已經夜以繼日的展開。

春喜跟在徐西寧一側,唏噓,“戰後這麽個爛攤子,這麽快就又生機勃勃了。”

街上。

連賣糖人兒的貨郎都出來了。

京都沒有被損毀的地方,依舊是一片熱鬧。

再加上朝廷減免商戶一年的稅款,全京都的商戶高興的跟過年似的,響應朝廷政策,不少商家當即推出戰後優惠活動,引得街頭人來人往。

當然。

最熱鬧的,非青樓莫屬。

京都最有名氣的青樓,不過兩個。

一處碎紅樓,一處雲香緣。

當初鎮寧侯為了籌錢保命,都沒舍得動雲香緣分毫。

徐西寧帶著春喜一進去,迎麵便被兩個濃妝豔抹的姑娘招呼。

“呦,好俊俏的公子爺,兩位公子爺裏麵請,來了咱們雲香緣,都是奴家與公子爺的緣分,一定讓公子爺高高興興的來,流連忘返的走,絕不虛此行。

“公子爺是想要聽曲兒還是想要看跳舞?

“咱們雲香緣的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徐西寧手臂被那姑娘纏上,她輕佻的在那姑娘屁股上捏了一把。

那姑娘頓時骨頭酥軟往徐西寧身上貼,“公子好壞。”

她嬌滴滴的賣癡。

徐西寧抬手挑了她的下巴,“聽徐世子說,你們這裏來了個新姑娘?”

這話當然不是聽徐世子說的。

是元寶打聽來的。

雲香緣新來了個姑娘,聽說是個稀罕人物,惹得京都不少公子哥都爭相來瞧。

那姑娘一聽這話,登時嬌嗔的笑,“原來公子也是為了柳兒姑娘來的啊,可是湊巧了,再有一刻鍾,柳兒姑娘就要登台彈奏,公子有福了。

您看您是想要在大堂樂嗬樂嗬還是找個清淨點的包間?

公子爺放心,咱們的包間,二樓三樓的,都是能直接看到一層舞台的絕佳位置,裏麵瓜果酒水,全是絕品,奴家給您安排個姑娘陪著您解悶兒說話。”

話說的體體貼貼。

但從頭到尾沒提徐世子半句。

徐西寧看著她,從善如流,“還安排什麽姑娘啊,我看你就很好,開個包間跟爺上去吧。”

那姑娘眼底帶著一點欣喜若狂,欲拒還迎,“爺抬愛奴家了,奴家不過是個迎客的。”

徐西寧一挑眉,做出一副不滿的樣子,“給你臉了?”

眼見客人要生氣,那姑娘忙道:“公子爺息怒,奴家這不是高興的昏了頭麽,這就陪您上去。”

迎客的姑娘一般都是青樓裏淘汰下來的那一批,按照青樓的規矩,她們隻配門口賣笑,不配接客。

眼下她被徐西寧帶走。

大有再翻身的機會,豈能不歡喜。

說話都比先前熱切了許多,“公子爺是頭一次來咱們雲香緣嗎?咱們這裏,每一個包間都是不同的……”

徐西寧一張銀票塞進她那呼之欲出的胸口。

“要最好的。”

銀票貼著肌膚。

那姑娘狠狠的抖了抖。

啊!

錢的味道,就是好。

笑的更嬌了,帶著一點惋惜,朝徐西寧道:“公子晚來了一步,咱們最好的包間,一刻鍾前被定出去了,眼下隻剩下……”

徐西寧再次打斷她,“那就剩下的包間裏,挑一個最好的,那叫什麽?”

那姑娘笑的甜,“奴家叫幼冬,幼小的幼,冬天的冬,不甚好聽,隻是這名字是奴家本命,來了雲香緣,嬤嬤說名字不必改了。”

包間是二樓西側的一處。

名叫林寶閣。

推門一進去便是兩張大大的美人榻迎麵擺在那裏,中間一張寬大的方桌,上麵擺著明豔的插花。

徐西寧是真的困啊。

看見美人榻,立刻沒骨頭似的躺上去。

半閉著眼,吩咐:“最好的酒水來兩壇子,剩下下酒的瓜果小菜,你看著來,不必替爺省錢。”

一張三千兩麵值的銀票,兩指一夾,淩空甩給幼冬。

幼冬高興的差點跪下給這公子哥磕一個。

“好好好,您且稍後,奴家這就去吩咐,馬上回來陪您說話。”

包間的門被關上,幼冬的腳步聲遠離。

春喜警惕的從門縫瞧了一眼,眼見外麵無人。

躡手躡腳回了徐西寧跟前,壓著聲音道:“青樓真好玩,好幾個姑娘都臉白腿長屁股大,奴婢都流口水了。”

徐西寧硬是在困得不行的情況下,被春喜逗笑,勉強睜眼看她,“你流什麽口水?”

春喜驚呆了,“當然是想要摸一摸的口水啊,男人真幸福,每天能摸那麽多姑娘,嘖嘖,奴婢要是個男人就好了。”

徐西寧:……

呔!

瞌睡都讓春喜笑沒了。

“去摸,一會兒點十個八個的,隨便摸。”說著,徐西寧上下打量春喜,有些好奇,“就光摸?”

春喜反問,“不然呢?奴婢現長也長不出什麽實際有用的東西啊。”

徐西寧:……

春喜興致勃勃,“奴婢看那邊有香爐,先去上三炷香。”

說著話,刷,從懷裏掏出一把香,蹦起來就去上香。

徐西寧:……

震驚且無語的看著春喜。

“咦?”

就在春喜點了自己那香,要拜的時候,一臉震驚看著眼前的香爐。

“這裏麵有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