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正說話,徐梓呈從後麵過來,眼見五公子臉色難看,忙問。
五公子氣急敗壞,“艸!個狗日的竟然陰險耍詐,我安排的馬車他們可能沒坐。”
徐梓呈疑惑,“可能?”
老鴇子急的聲音都發顫,唯恐被怪罪,仔仔細細將剛才的情況說了一遍。
一聽竟然有另外四個打扮和柳兒他們一模一樣的人出現。
原本就氣急敗壞的五公子,瞬間惶恐驚怒。
揚手給了老鴇子一巴掌,“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那推車的老貨明顯是故意的,這種低級把戲你也能上當?”
老鴇子怕五公子怪罪。
五公子怕蔣世子怪罪。
不敢耽誤,立刻吩咐手下,“你們幾個去那邊追,餘下的跟我走!”
帶著十幾個人,五公子拔腿就追。
一邊跑一邊交待徐梓呈,“你去追另外的方向,找到人了,若真是柳兒就發信號彈。”
戰後的京都。
哪怕是熱鬧,也隻是花柳巷這一帶。
出了這條街,到處已經黑漆漆一片。
五公子帶人急速飛奔,夜風就在耳邊掠過。
他爹的話仿佛被風卷過,從昨日送到此時。
“咱們家能不能更進一步,就看這次蔣國公府能不能在京都站穩腳跟。”
“若是站穩了,咱們家,可能是從龍之功。”
五公子心跳如雷。
他爹向來追隨二殿下,如今二殿下已經執政,可他爹說的從龍之功,卻從蔣國公府說起。
心跳越快,腳下步子越快。
“公子!”
忽然。
隨從一聲驚呼。
從巷子拐彎,五公子看到前麵一輛馬車。
正是他讓老鴇子準備的那種款式。
“上!”
五公子深提一口氣,抬手一揮,裹著怒火和心頭那股氣勢。
砰!
第一個衝上去的隨從,朝著馬車便一刀砍去。
他原本是要砍前麵駕車的馬夫。
隻是人衝過去才驚覺,這車上根本沒有馬夫,然而揮出去的刀來不及收回,那刀結結實實砍進了車轅上。
砰!
就在他刀砍上的那一瞬,馬車裏忽然一隻腳踹出來。
直接將他迎麵踹翻。
他慘叫落地間。
五公子和其他同伴也追上來。
眼睜睜看著這輛走在巷子裏的馬車,沒有車夫,車上一個黑衣人翻身下來,眼底帶著冷笑,一把長劍在月色下帶著寒光裹著血珠子,就朝他們刺過來。
五公子一個震驚間,他帶來的十二個人,已經有六個倒地。
剩下六個,握著刀的手都在打顫,明顯是慫了。
五公子怒喝一聲,“殺!回去每人獎勵三千兩!”
有錢能使鬼推磨。
剛剛才慫掉的氣勢,一下又翻騰起來。
那六個隨從齊齊撲上。
眼看那人被自己六個親隨纏住,五公子沒耽誤,拔腳就去馬車那裏,一把掀開簾子。
然後——
“高興嗎?”
傅珩病懨懨的坐在馬車裏,月色襯著他蒼白的臉上透著些發青。
眼眸卻很亮。
亮的五公子心頭狠狠一個突突,下意識轉頭就要跑。
卻在轉頭那一瞬,被傅珩一把掐了脖子。
這病秧子不是在宮裏吐了血都快死了嗎?
怎麽力氣這麽大。
他抗擊琉倭不是耗光了精血嗎?
怎麽……
傅珩手指冰涼,五公子被他攥著脖子捏著咽喉,活像是被鬼抓住了一樣。
剛剛還十足的氣勢,此時全都泄了,甚至被抓住那一瞬腿就軟了,連開口都舌頭不利索,“我,我認錯人了,傅世子饒命。”
傅珩嗤笑一聲,並沒和他廢話。
那邊發財結束戰鬥,提著滴答著血珠子的劍回身。
傅珩慢吞吞從馬車裏出來,將五公子直接丟給發財,輕描淡寫的吩咐,“扒光了,塞馬車裏,拉回雲香緣。”
五公子驚恐的就要求饒。
然而發財沒給他開口說一個字的機會,直接手起掌落。
哢嚓。
給他劈暈了。
另一方。
徐梓呈帶人奮力直追。
卻在拐彎處,看到一輛馬車正要拐彎。
徐梓呈心裏一個莫名其妙的激靈閃過。
拐彎過去的話,那邊是——
吉慶堂。
徐梓呈本就跑的上氣不接下氣,這三個字從腦子裏突然劃過,他更是直接嗆得咳嗽幾聲。
不不不,他想多了。
和吉慶堂有什麽關係。
提了口氣,徐梓呈帶人全速去追那馬車。
馬車上。
徐西寧大馬金刀的坐在正位,**不羈的在柳兒臉上摸了一把,問:“姑娘哪裏人士?”
柳兒眉目含情看著徐西寧,“奴家是餘杭人。”
軟軟糯糯的聲音透著一股子江南水汽的氤氳。
“怎麽從餘杭大老遠的來了京都?粉黛金釵京都可遠遠比不上餘杭婀娜多姿。”徐西寧轉著手裏的扇子,隨意的問。
柳兒攥著帕子笑的無奈,“奴家在餘杭原本是歌舞伎,實在被惡霸逼迫的不行,才輾轉逃命來到京都,哪想到來了京都竟然遇上戰亂,當時可嚇壞了。”
她一雙含情目流轉著秋波,看著徐西寧。
正說話。
外麵忽然傳來一聲怒喝,“站住!”
跟著。
馬車便一停。
柳兒頓時一臉驚慌,下意識就往徐西寧的懷裏鑽,“公子,這是怎麽了?”
徐西寧把人摟住,捏著柳兒的腰肢胡**了幾把,“沒事兒,別怕,約莫是遇上打劫的了,戰後混亂,有人想要渾水摸魚,笑話,摸魚摸到老子頭上了。”
說著話,徐西寧吩咐春喜,“去教給教給他們道上的規矩!”
春喜霍的一嗓子,提刀就下車。
外麵刀劍相碰,錚鳴陣陣中伴著此起彼伏的慘叫。
幼冬縮在角落裏,又害怕又好奇。
挑起一點車窗簾子朝外看。
正好看見剛剛摟著她的那個帥氣小公子,一刀將一個黑衣人的腦袋給砍飛了。
嚇得幼冬眼珠子都直了,“好帥!”
徐西寧:……
眼見那小公子轉身一腳踹飛撲上前的另外一個黑衣人。
幼冬一口氣提到嗓子眼,哆哆嗦嗦往前湊了湊,“小公子小心後麵!”
刷!
春喜頭都沒回,直接刀刃朝後一個橫砍。
後麵的人中刀倒地。
“啊啊啊啊啊,好帥!”幼冬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窩在徐西寧懷裏的柳兒皺了下眉,嬌滴滴的說:“外麵怎麽樣了?那位公子該不會受傷吧?”
她一臉擔心,從徐西寧懷裏起來一點,掀起車簾朝外瞧。
一眼便看到。
外麵屍體橫七豎八倒了一地。
剛剛下車的那位公子,將刀刃抵在了現場僅存的一個活人脖子上。
柳兒眼神一寒,那藏在衣袖的匕首瞬間滑落掌心,就著和徐西寧幾乎相貼的距離。
匕首朝著徐西寧胸口便一刀戳去,“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