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洞外麵找了一處平坦的地方。

挖了個坑,將二妮埋了。

一捧一捧土蓋在二妮身上,小姑娘那挖的全是血的手指頭抖著,“二妮,你等著我,等著我給你報仇,不過咱們說好了,你不要報太大的希望啊。

“我隻要宰了一個雜種,就算是報仇了。

“若是宰了兩個,我就是賺了。

“知道不?

“你若是想讓我報仇報的痛快,就在天上看著我,給我加油,知道不?

“二妮,我那粉色的頭花不見了,當時被人抓走的時候弄丟了。

“等我報了仇,我再買個更好看的,到時候燒給你,你在那邊戴好了,若是遇上張家那小子,你可別藏著掖著,得勇敢的告訴他,張家那小子人挺好的。

“二妮啊,我要走了,你等著我,啊,等著我。”

帶著泥土的手抹一把臉上擦不幹的淚。

小姑娘從埋好的新墳包跟前起來。

踉蹌跌撞,勉強扶著旁邊的樹站穩,她發狠的咬了一下嘴唇,咬破了流血了,朝女扮男裝的徐西寧道:“小哥哥,你們是京都來的大官對不對?你們要抓這些壞人,帶上我。”

她那眼神裹著殺氣,那麽決絕。

明明也才十二三。

在出事之前,還是天真爛漫的小孩兒。

徐西寧心疼她。

就像是心疼上一世在亂葬崗的那個自己。

就像是心疼上一世被傅筠一把火燒死的那些同袍。

在她頭上揉了一把,朝她笑道:“你先跟著這個哥哥去,把身體養好了,到時候需要你做什麽,我一定叫你,你和你哥,還有你小侄子,現在跟著我們,做不成事的。”

小姑娘不多囉嗦,隻點頭,“好,我養好身體,等你叫我,一定叫我,我土生土長濟南府的人,濟南府我很熟悉的!”

傅珩的暗衛帶著趙春山和他兒子妹妹一路翻山,連夜往元寶他們在的地方趕過去。

徐西寧和傅珩則回客棧。

景悅客棧。

徐西寧和傅珩回去的時候,章敏和章景繁也在徐西寧那屋。

“天爺誒,你們可算是回來了,再不回來,我得去找你們了。”章敏壓著聲音說,說著話,蹦起來湊到徐西寧跟前,把人一挽,問:“如何?”

章景繁拉開椅子,傅珩落座。

接過章景繁遞上的熱茶喝了一口,將剛剛的情況說了。

章景繁皺眉道:“我和敏敏下午和晚上在濟南府逛了一圈,就說覺得奇怪,這樣看來倒是合理了,這濟南府的人,都不是濟南府原本的人,是突然來的人將之前的人頂替掉了,所以我們覺得奇怪,因為他們本來就不屬於這裏。”

章敏一臉的憤怒,“這都是一群什麽王八蛋,為什麽要把原本住在這裏的人都關起來,他們冒充這裏的老百姓。”

徐西寧道:“趙春山兄妹倆也說不清對方到底為何這麽做,但提到一點,這裏出現過悍匪,而濟南府衙對悍匪的態度,兩次截然不同。

“第一次,府衙是竭力驅趕的。

“第二次,府衙縱容。”

章敏震驚道:“那也就是說,府衙也被人代替了?”

“是不是被代替了,明日一早去府衙見一見就知道了。”

徐西寧眼底透著惡寒,她有強烈的揣測,濟南府這些事,與琉倭人脫不得幹係。

或者說。

與澄明脫不得幹係。

“現在,既然知道這幫畜生不是濟南府的老百姓,就不必客氣,更不必虛與委蛇了,我讓春喜去抓人了,將這客棧的掌櫃的抓過來審訊一下就知道了。”

徐西寧話音裏裹著的殺氣那麽濃。

章景繁忽然有些同情的看向傅珩。

傅珩:?

對上章景繁的目光,傅珩挑了一下眉。

章景繁:……

兄弟,我感覺,你降不住你媳婦!

莫名其妙,傅珩就福至心靈了這個眼神。

然後用一種矜貴而傲然的眼神回視章景繁:你懂個屁!

章景繁:……

章敏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在章景繁手臂上一拍。

“不是,哥,人傅珩都成親了,夫人就在這裏坐著,你為什麽要當著人家夫人的麵和人家眉來眼去,你就不能克製點?而且,咱們成國公府也沒有那麽開明,祖母還指望你傳宗接代呢。”

章景繁一臉離譜未及開口。

就聽傅珩義正言辭果斷表態,“我隻愛我夫人,其他人不要饞我。”

章景繁直接朝著傅珩呸的一口啐,“你有病吧!”

傅珩揚了一下下巴,慢條斯理而理直氣壯,“顯而易見。”

章景繁:……

你有病吧!

有病吧?

就是有病吧?

就在章景繁氣的想要揍傅珩的時候,春喜推門進來。

肩膀上扛著一隻麻袋。

一進門。

房門一關。

春喜一邊齜牙樂,一邊將麻袋咕咚往地上一丟。

然後興致昂揚蹲在旁邊晃著小腦袋解開麻袋的口,露出裏麵客棧掌櫃的。

章敏有些疑惑的問徐西寧,“春喜怎麽這麽開心?”

徐西寧看了一眼正在掏掏索索掏掏索索從衣袖裏往出掏東西的春喜,剛剛一臉殺氣散去不少,此時哭笑不得,“大約是她小寵物又能出來發光發熱了,高興的吧。”

“小寵物?”

章敏一聲疑問尚未落地。

就見春喜從衣袖裏掏出一個鐵盒子。

蓋子一打開,頓時露出裏麵密密麻麻彼此交錯縱橫一拱一拱蠕動的……

“yue~”

章敏刹那間臉就綠了,捂著胸口扭頭一聲幹嘔,“你怎麽養這麽惡心的東西?”

章景繁一言難盡看著春喜。

猛地想起上次琉倭進攻京都,他們反擊勝利之後,他癱在地上,春喜湊到他跟前,問他要不要看看她養的蛆。

章景繁顫抖的呼了口氣。

有些慶幸,自己從未招惹過春喜。

並默默決定,以後也絕對不會招惹她,真的,招惹不了一點。

並不知道章景繁默默發了什麽誓的春喜,一手拿著蛆,一手歡天喜地大拇指掐向那掌櫃的人中。

眼見春喜用勁兒用的快把掌櫃的上嘴唇給掐下來了。

徐西寧一時間分不清掌櫃的到底是疼醒的,還是人中被掐刺激了穴位醒來的。

反正一睜眼,他嗷的一聲慘叫。

還未叫出聲。

春喜就迫不及待眼疾手快,提起一條小白胖往掌櫃的嘴裏塞。

嚇得掌櫃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刷的捂住了嘴。

驚恐而戰栗的看向春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