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後。
濟南府尹焦頭爛額過來。
進門就見大夫滿頭大汗站在那裏,屋裏其他幾個人都臉色不太好。
才安撫完黃夫人,濟南府尹腦袋瓜子都是嗡嗡的,提了口氣,問:“徐特使病情如何?”
大夫看了徐西寧一眼,朝濟南府尹道:“徐大人會突然吐血,是被人下了毒。”
濟南府尹一愣,“下毒?你確定?”
他都沒下令。
誰動的手?
啊?
哪個王八蛋動的手!
要不是徐西寧吐血,今日至於亂成這樣嗎!
對上濟南府尹的追問,大夫心裏默念一句對不起,他也不想撒謊,但他不這樣說,對方不給他解藥。
隻能現在先撒謊,等拿到解藥,再稟明一切。
大夫勸好他自己,道:“是,下毒,徐……”
噗!
話沒說完。
他忽然整個人一晃,跟著一口黑血從嘴裏噴出來,隨著嘴裏吐血,鼻子裏也有血流出來。
他憤怒的轉頭看向徐西寧。
這賤人剛剛說給他吃了一半的解藥,隻要他乖乖聽話,就給他另外一半。
他吃了那一半的解藥,五髒六腑的確是沒有那麽疼了。
為了拿到剩下的解藥,他才撒謊。
結果……
他剛剛吃的不是解藥?
“啊!”他想要怒吼一聲朝徐西寧撲過去。
然而七竅流血,尚未動彈,已經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瞪著,咣當倒地,氣絕身亡。
嚇得旁邊春喜一個激靈跳起來,“天啊,他怎麽了!”
元寶一臉驚悚,“他,他是不是也中毒了?他剛剛喝過水。”
元寶震驚的指了桌上的杯盞。
傅珩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
徐·春喜喜·西寧皺眉看了桌上杯盞一眼,朝濟南府尹看去,“大人,這位大夫給我家夫人診完脈之後,說我家夫人中毒,他要給我家夫人配解毒丸藥,說要用水杯將藥丸化開。
“奴婢用這杯子倒了水,大夫嚐了一口說是試試溫度。
“這是有人要毒害我家夫人,還請大人做主,揪出幕後凶手!不然,我家夫人在濟南府寢食難安,隻能回京。”
濟南府尹快瘋了。
奶奶的!
到底哪個王八蛋動的手!
春喜沒好氣道:“該不會是大人的夫人吧,先前在宴席上的時候,大人的夫人就幾次三番對我家夫人不客氣,說話陰陽怪氣的,一定是嫉妒我家夫人貌美,她就痛下殺手吧!她剛剛還想殺奴婢呢!”
雖然春喜說的離譜,但濟南府尹也想到了黃夫人。
徐西寧殺了羽然大師。
黃夫人氣的發瘋。
要毒死徐西寧也不是沒有可能,不然,剛剛也不會衝動到和這個小婢女動手。
他原本是打算過來看徐西寧的情況,順便懲治一下這個叫春喜的婢女的。
竟然敢將他夫人往火裏扔。
可現在徐西寧中毒……
濟南府尹隻能暫時不提春喜的事,道:“讓諸位受驚了,這件事,本官一定嚴查,眼下,當務之急還是趕緊救徐特使。”
我還等著用她去釣人呢!
“本官這就再派大夫來。”
“不必了!”徐·春喜喜·西寧直接拒絕,“之前我們用府尹大人的大夫,是想著尊重府尹大人,但鬧出這種事,大人恕罪,我們著實難以信任大人這邊的人,所以,我們用自己的大夫吧,這次來濟南府,我家夫人帶著大夫的,就不勞大人費心了。”
春喜立刻道:“但醫藥費,大人會出的吧?”
濟南府尹:……
他一樁事沒有辦成,這裏裏外外光掏錢了?
主院。
好好一處宅子,修葺的富麗堂皇,布置的奢侈富貴。
現在好了,讓一把火燒的全沒了。
黃夫人本人差點讓踹到火裏被活活燒死。
人是救出來了,但狼狽不堪的……
不說衣衫不整,頭發都被燒掉一小半。
陰沉著臉,她裹著怒火坐在廂房的椅子上,望著窗外還在穿梭忙碌的小廝。
正房的火雖然被滅了,但到底是被大火燒過,隨時有坍塌的風險,黃夫人的婢女擔心的站在旁邊勸,“夫人,我們去海棠院住吧,這邊若是正房塌了,必定連及廂房。”
黃夫人咬牙切齒,“我要讓徐西寧去死!”
“胡鬧!”濟南府尹進來,正好聽到一句,登時嗬斥。
黃夫人轉頭,看向他,“我胡鬧?我胡鬧什麽?她殺了我父親!我難道不該報仇嗎!我差點讓燒死!難道就這麽算了嗎!”
“你們出去!”濟南府尹朝著屋裏幾個婢女冷聲吩咐。
等人一走,屋門一關。
他朝黃夫人問:“你是不是給徐西寧下毒了?”
黃夫人一愣,跟著裹著滿腔恨意,道:“我給她下什麽毒!我就算是想要弄死她,也要一刀一刀淩遲她,下毒?便宜她了,我要讓我大琉的勇士挨個嚐嚐她的滋味,再送她去死!”
“真不是你?”濟南府尹帶著些不信任,朝她確認。
黃夫人反應過來,頓時笑出聲,“這意思是,她被人毒死呢?惡人隻有天收!”
她雙手合一,做一個佛禮的樣子。
“父親,你在天之靈看到了吧,徐西寧這賤人她沒得好死,她被人下毒了,女兒隨未及親自動手給您報仇,但也大快人心!”
濟南府尹美好的氣的打斷她,“人沒死,死的是我們的大夫。”
三言兩語,他將徐西寧那邊的情況說了一下。
“……我原本是派了大夫過去試一試她的真假,沒想到竟然遇上這樣的事,能是誰呢?”
一聽徐西寧沒死,黃夫人那一臉暢快登時變作怒火滔天,“管他是誰都是替天行道!”
“蠢!”濟南府尹沒好氣的說:“不是你,不是我,卻有人給徐西寧下毒,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濟南府裏有另外一股勢力存在,但我們不知道那股勢力在哪,這是致命的!我們這些人當中,混了外人!”
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
黃夫人皺了皺眉,“會不會是徐二?非我族人其心必異,徐二和徐西寧的母親之間,你不是說有恩怨嗎?是不是他動手的?”
說起這個,濟南府尹想到徐二那客棧裏的掌櫃的消失的突然。
“我去問一下徐二,你不要再去招惹那邊了,我們還有大事要做,太後說了,永安王極有可能還活著,徐西寧是最有可能將他吸引出來的人。”